白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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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和秋林回來很，小滿見秋林繃着小臉，就知道兩人張老爹家肯定是又受了氣。還沒等張口問，秋林就大聲對張福説:“爹，你都不知道，爺爺有多偏心，嬸子們有多過份，我和娘去地裏摘菜才現，都空了，只剩下些不好留那裏，娘和她們理論，嬸子們竟然不承認，要不是草偷偷告訴多，菜都藏窖子裏了，被我給翻了出來，她們就能讓我和娘就這麼空手回來，哼。”娘拍了一下秋林後背，説道“行了，這不該拿都拿回來了嗎？你爺爺不又多給了咱們一些，算起了，咱也沒吃虧，你就別嚷嚷了。小滿，秋至，來，幫娘把車卸了。”

“娘，話不能這麼説，這青菜説好了，咱家吃沒了就去爺爺家拿，嬸子們這麼做，明顯是不想給咱們，都幾月份了，菜都下架了，咱上哪摘去。”

“傻孩子，他們總歸不會讓咱們空着手回來就是了，再説這季節本來菜就少，平時我和你姐多上山挖些野菜地裏也有不少，怎麼也吃上了。過些子，等把白菜收了，再去拿一次，就再也不用跟上房道了，你就不用心了，點幹活。”娘這次車上裝土豆，長豆，茄子，地瓜，還有一些老黃瓜，這和前世吃食都差不多。小滿可以肯定，這裏環境和氣候，應該是與前世東北是一樣，小滿又抬頭看了看眼前大山，那裏應該是座寶庫。

下午太陽太過炙熱，娘因為太累坐炕上，邊看着秋豐邊縫補着衣裳。秋林邊比量着繩子長度，準備過幾天上山套兔子。小滿見張福拿起鐮刀準備出門，就問道“爹，你幹啥去？”

“我去河邊些蒲草回來，給你們做些草鞋穿。”

“爹，我去吧，你腳剛好點，別又傷了，我去。”説完，小滿從張福手裏接過鐮刀，又轉身進屋帶上草帽，“姐，等等我，我陪你去。”秋林也急忙跑了過來。張福看兩個孩子都吵着要去，便笑着説道“行，那你倆去吧，都加些小心啊，別傷了自己，不用割太多，一筐就夠了。”

“知道了，爹，我們走了。”秋林拉着小滿手，向院外跑去。

白沙河離小滿家房子不遠，徑直走個5分鐘左右就到了，沙邊沒有堤壩，只是一個大斜坡，小滿姐弟兩人，小心順着坡往下走，因為這裏住人少，河邊也沒有踩出路來，半人高草到處都是，小滿不止一次慶幸，自己前世是住農村，長農村，不然就是變成了現小滿，也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懂，就説這蒲草，生活城市裏人，又有幾個人認識它。

前世，自己是姥爺家裏長大，自己姥爺就是編草鞋好手。每到秋天時候，姥爺就是會找蒲草編草鞋，北方草鞋和南方草鞋是不同，編法類似於柳條筐，編出成品很糙，風格獷，草鞋看起來很厚實，鞋口是橢圓形，因為沒有彈所以沒有鞋，鞋口高度正好到腳踝骨下面，雨天時候，不習慣穿雨鞋姥爺就會拿出草鞋來穿上出門，或者是下地幹活。天冷時候，一輩子節儉姥爺還會里面上些玉米皮做保暖，據説不比那時棉鞋保暖效果差。而且每次穿時候，都會念叨着他小時生活不易，講訴着那黑暗歲月裏困苦生活。前世何婉小時候，因為好奇，也穿過姥爺編草鞋，她覺，不是很舒服，而且，太容易塌幫，沒穿幾天就嫌醜不穿了。

“姐，到了，你想什麼呢？”秋林推了小滿一把，問道。

“哦，到了啊”小滿收起回憶，就看到前面一片蒲草，“咱們挑好割些回家”小滿説完放下筐，就東挑西撿割起來。小滿割，秋林裝，兩人配合着沒用多久，就滿滿裝了一筐，怕不夠用，秋林還使勁壓實了它們，直到筐裏也放不下。小滿這才直起，累坐一旁大石頭上，秋林則淘氣了鞋，河邊趟水玩。連着這一處蒲草上方，是一灘淺水窪，小滿一晃看過去，裏面好像有什麼東西遊動，泛起水紋，本想叫秋林回家小滿，好奇走向那片水窪處。

“呵，竟然有魚”小滿心中一喜，誰説自己沒有穿越福利，這不就來了嗎？誰能這麼好運氣啊，割個草，也能白撿幾條魚回家，“一，二，三…”小滿細細數了起來，5條大一條小，目測看來，大也有個六七斤重，小滿心裏樂開了花，“秋林，秋林，你來。”

“幹什麼啊，姐，我正摸魚呢。”

“你過來，看這裏是什麼”見姐姐還是叫自己，無奈秋林只能跑了過來。

“魚，這麼多魚啊！”秋林興奮拉着小滿衣袖“姐，哪來魚，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也許是老天賞，哈哈”小滿也興奮直笑“姐，怎麼抓回去啊？”平靜下來秋林問小滿“這挖個小溝出來，把水放出去，就行了”小滿指了一下靠近大河一邊説，“把水引到河裏”

“那放水溝這，還得下網堵一下才行。”秋林也説道“嗯，那咱得回家找爹過來。”

“姐，揹筐走太慢了，你這裏看着魚，千萬別被其他人看到了，我這就跑回家去找爹孃，抓了魚咱一起回。”説完，就步跑走了。小滿看着那消失背影，笑了起來。

1月陽光温暖而不炙熱，徐徐微風吹過，河面皺起片片漣漪，明亮而不刺眼。偶爾，有大魚從河中一躍而起，和着陣陣蟬鳴，給這寂靜河邊增添許多生氣。

沒過多久，小滿就聽到背後秋林喊叫聲“姐，姐，我們來了。”小滿回頭看去，只見秋林拉着秋至手，向自己奔來“怎麼把小三也領來了？”小滿急忙了上去，順手把一路跌撞秋至摟到自己身前“娘也來了，和爹後面呢”秋至從小滿懷中掙出來“姐，你別摟着我，熱。”説完，還嫌棄皺皺眉。

小滿笑着用手點點他頭説“姐不是看你走不穩當，怕你摔了嗎，還一點都不領情。”沒過一會兒，小滿爹孃也已經到了，一家人看着那水裏魚，又都高興了半天。娘把懷裏秋至放到秋豐懷裏，讓他坐一邊，接着，張福指揮下，很就把水放幹了，離了水魚跳躍掙扎着，秋林沒抓穩，本已經抱懷裏魚又掙了出去，情急之下，秋林一個踉蹌隨着魚一起倒下了，這狼狽樣子把秋至樂夠嗆，也終於忍耐不住求得娘同意挽起褲腿一起抓了起來。

一家人笑鬧着終於把這幾條魚都捉進了桶裏，張福樂呵呵説道“這魚可真不小，都得七斤以上”

“娘，今晚咱家燉魚吃不？”秋至仰起因為捉魚而花小臉，期盼問道。

娘卻並沒有回家，而是若有所思看着桶裏幾條大魚，又抬頭看了看秋至張口説道“三郎，這魚條條都這麼肥，要不，咱們給賣了吧，聽村裏人説，下河村葉老爺家就愛吃咱這河裏魚，頭先張二家就送了三條魚給葉老爺家，聽説賞了1兩銀子呢，他那魚還沒咱今天抓大。”聽到娘這樣説，秋至和秋林頓時跨了臉，不高興站一邊。張福想了想，又看了看兩個兒子，對娘説“行，留兩條小，給咱家孩子吃，剩下那五條大，送去葉家。”見娘還要説話，張福勸道“娘，就留兩條給孩子們吃吧，咱家也很久沒見到了，給他們補補。”説完，秋至頭頂説“得了，別嘟着個嘴了，晚上燉魚湯喝。”秋林和秋至聽到張福話，又把頭轉向娘那邊，娘也笑着説“行，就聽你們爹，晚上咱們燉魚湯喝。”秋至高興跳了起來，拉起小滿手説“姐，姐，晚上咱們喝魚湯了。”小滿也很高興，雖然剛才她一句話都沒有説，但當聽到娘説把這魚全都賣了時候，心裏也是有些低落，來到這裏這麼久一次都沒有吃過，看到這幾條魚時候，心裏已經湧出了許多關於魚菜名，終於能開次葷了，誰成想娘竟想全賣了，幸好張福疼孩子。

太陽已經西斜，把張福一家人影子拉很長，秋林和秋至還沉浸晚上吃魚喜悦中，一跑嘰喳説個不停，張福夫提着桶跟後面，微笑着看着孩子們。小滿抱着秋至，跟兩夫身後，看着雖然揹着一筐蒲草卻依然拔着身子張福與娘背影，心裏也是一片平和，雖然現一家人生活有些難，但只要肯出力，一定一定會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