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意外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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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麥飯被宣墨安置到平安村冉竹並不驚訝,他的一身傷任誰看了都會心驚不忍,更何況還是對他們幾名暗衞極為看重的宣墨。
此前,宣墨一直不去看望花麥飯,亦是因為花麥飯那看似温和實則內心極為要強的子,若換了別人,宣墨去探視安撫一番,必然會令其重拾對生活的信心云云。
偏偏是花麥飯這一類型的,你需要在他自認為自己還有價值的時候恰當出現,再施以看似毫無人情的重任,方能刺他奮起。
只是,宣墨竟然將自己住的屋子讓給花麥飯養傷,這樣厚重的待遇令冉竹頗有點意外。
此刻她一臉笑意的半靠在離牀一米遠的右側軟榻上,望着屋內兩名男子,一位白皙瘦靜,一位黝黑練,都如雕塑般杵在牀尾,低着頭望着自己的鞋面。
這時,牀上傳來了一聲輕微的咳嗽響,柔軟綢被下的身體動了動,彼時,柳木南和松淵心裏呼出了口氣。
這花麥飯終於醒了,他們快憋死了。
“花麥飯,謝謝你昨天救我。”冉竹看到牀上的人終於忍不住了,眼底笑意更甚,這聲謝更是多了幾分促狹。
隔着牀頭淡黃紗曼後的花麥飯,駭人的疤痕臉上
出一絲尷尬的暈紅,他再次輕咳了兩聲,悶悶話語自嗓音裏發出:“保護聖女安全是屬下的職責,何況昨
聖女是在屬下門前遭挾持,屬下已然失職,還請聖女見諒。”這本是客套的話,冉竹眉眼一挑,順着話説了下來:“你好像不僅失職那般簡單吧?當
你雙手被挑斷手筋,如同廢人,昨天卻能
出五
銀針直中童華眉心,足見你不僅手未殘疾,內力更是盡在。你在皇上和我失蹤的這一月內裝重傷偷懶躲避暗衞職責,如今躺在皇上的寢室裏,你就不覺得有愧嗎!”鏗鏘話語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般之勢洶湧而來,快而且急,更添冷然厲喝之意,前一刻還笑如
風拂面的聖女轉眼間變成了苛責無情的人。
此話一出,除了空氣中響起輕微的嬌聲便再無其他。
柳木南幾人已然是聽呆了,臉上一青一白之後便隱隱有抱不平神出現。
疏影站在門外,忽然聽到裏面傳來冉竹陡然提高的嗓音,他不由擔心起冉竹來,畢竟如今的身體已經容不得她有過的情緒與行動。
他雙耳貼着門邊,一直到屋內沒了動靜,好半晌才放了心,隨即嘴角浮起一絲打趣苦笑,轉身便去找了景泠。
他真的是擔心則亂,屋子裏可是有三名暗衞,冉竹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在宣墨的身邊人面前發生意外呢,他守在這裏倒有點像老媽子了。
屋內的冉竹在一番話説完,只覺氣血翻湧,眼前發黑,擱置在身體裏側的左手不停顫抖着。可她兀自沉着臉冷冷望着牀上正掙扎起身的人,雖看不清他的臉,但依然能從他的口氣中聽出複雜難掩的苦澀:“聖女若是認為屬下逃避職責故意裝病,屬下任聖女處置。還有,屬下並不知這是皇上的寢室,卑螻身軀髒污了聖牀,屬下該死。”柳木南上前一把扶住搖搖
墜的花麥飯,臉上憤憤不平之
已然掩飾不住:“昨
花麥飯為了救聖女,用銀針刺體強硬打通右腳血脈活絡
出銀針,那五針用盡了他渾身氣力與
神,若不是我們及時趕到,他會在昏死之中氣竭…”
“你閉嘴,木南。聖女有讓你開口説話了嗎。”松淵出聲打斷了柳木南的話,隨即一把將柳木南拉開,柳木南手一鬆,本就半靠在他身上的花麥飯沒了重力,一下子從牀上栽了下來。
這一聲悶聲驚響,令冉竹心頭劇跳,松淵恰到好處的打斷柳木南的話,既讓柳木南達到了為花麥飯解釋的目的又維護了冉竹的聖女身份。
她忍住想過去扶花麥飯的衝動,冷着臉笑道:“松淵和柳木南,當初你們包庇花麥飯,現在自然和他抗壑一氣。還有蕭風至今未歸,秦彪竟然連皇上命安全都不顧擅自離職。你們忘了,誰才是你們的主子?如今竟然都聽從少卿的命令了?”此話一出,松淵和柳木南臉
雙雙一變,便是趴在地上雖然雙手殘疾但依然努力令自己昂然跪着的花麥飯也停止了動作。
因為,冷冉竹説中了他們心底最深的憂慮。
如今的暗衞,在無形中被莫尊景收攬。雖然當時是事出緊急,皇上和聖女失蹤期間,蕭離突然奪國,他們不得已才現身聽從莫尊景的命令去長安打探軍情。
但,皇上並未命令他們可以聽從莫尊景的調遣。
冉竹不論是作為聖女還是別的身份,她在皇上的心中地位無人可撼動半分。而且莫求雙篡位謀反在先,憑此條皇上便能將他全家誅九族這自然也包括了莫尊景。
她今天來説這些話,是不是就代表了皇上對他們極為失望憤怒的意思呢?
三人想到此,面幾分愧
悵然,卻只是緊閉着嘴巴保持沉默。冉竹看在眼裏,眼底一絲欣喜迅速滑過,她稍微放緩了語氣道:“你們這般糊塗,竟然忘記了暗衞的第一要則便是不能
身份。而且莫少卿是逆臣之子,萬一他當時起了歹心將你們一網打盡,我和皇上出來後又能倚靠誰奪回江山?”刻意放低的語氣似乎帶着無力的無奈和濃濃的失望席捲松淵三人,他們頭垂到了
前,
覺眼前的人不是聖女而是皇上,因為這口氣是如此相像。
“事到如今我想問問你們,蕭風和秦彪到底去了哪?我和皇上都想再聽一遍。”冉竹雙眸只覺酸澀,口氣依然冰冷。
她偏着頭不讓自己看地上已經呈跪着姿勢的花麥飯,他兩手無力的垂在地上,手腕處縱橫錯的疤痕依然觸目驚心。
“聖女是擔心莫少卿暗害了蕭風和秦彪嗎?”開口的是花麥飯,雖然他已經最先被冉竹判了“死刑”可這種時候他還是得問上一問。
“你説呢?”冉竹眼望着天,口氣悶悶道。
實則她心底此刻一團亂麻,她的本意並不是這樣啊,剛才她只不過假意利用了莫尊景的身份來混淆下他們的判斷力,卻沒想到他們下一刻就想到了這裏。
但她總不能説,她只是單純想知道蕭風和秦彪是不是去找穎冰陽了吧…
冉竹的反問反而證實了他們心中的猜想,這次是松淵率先站了出來,他用極為篤定自信的口氣道:“聖女請放心,屬下等句句屬實。蕭風和秦彪確實去扶餘國找穎姑娘了,因為就在剛才,屬下還收到了秦彪的飛鴿傳信。”
“哦?那信上説什麼了?”冉竹急聲問道,差點破了功夫,隨即頓了頓道:“皇上並未和我説起此事。”花麥飯一直用餘角注視着軟榻上的冉竹,看到她剛才惶急的神,眼底疑惑浮起。
“因為屬下還沒來得及呈上去,聖女,您就來了。”松淵正經回道。
“信上説什麼了?”冉竹聽到這話心落回了肚子裏。
“他已經找到蕭風,二人正前往密鬼林尋找穎姑娘。”冉竹神怔愣了會,他們果然是去找穎冰陽了,可密鬼林是什麼地方?穎冰陽去那裏又是做什麼?
心中的疑問差點呼之出,卡在喉嚨裏生生的嚥了下去。她不能再問下去,因為在他們眼中她是帶着皇上的旨意而來,那麼穎姑娘去密鬼林的事情,冉竹一定再清楚不過。
這番而來,只不過是為了印證蕭風和秦彪確實去密鬼林的事實。
然而,若冉竹要是知道松淵和柳木南本不知道蕭風他們去找穎冰陽的背後真相時,不知又會作何
想。
一時的心恍惚,令她忘記了跪在地上一直不吭聲的人,忘記了花麥飯才是讓秦彪動身尋找蕭風的源頭。
這時的冉竹已然在開始動腦筋在想如何得知密鬼林這個地方,蕭風去找穎冰陽,還情有可原。連秦彪都去了,説明這可不是一般事情。
如果,穎冰陽有危險,她不會放任不管。
密鬼林是嗎,就不信派上一萬大軍還踩不平一片林子嗎。
思及此,冉竹便再也坐不住,半天的恐嚇外加故意扭曲事實惡意抹黑三位忠心耿耿的暗衞,已然讓她在心中連連叫着菩薩莫要怪罪,一切為了穎冰陽那不省心的女人。等她回來了讓她來賠罪好了云云之類的話語…
“我和皇上都知道你們心繫國家安危才不得已了身份,而且少卿大人雖然是逆臣之子,但他帶兵收服南蠻,在我們失蹤期間一直未放棄尋找,説明他並無謀反之心。如今有秦彪的親筆書信在,那我…和皇上便也放了心。花麥飯你就在此安心歇息,這不僅是皇上的命令,也是我的命令。”冉竹輕咳了聲,笑眯眯道,一雙眸子彎的如初升新月,美麗動人。
但前面或半跪或全跪的人沒有一人敢抬頭欣賞這位時而怒極時而和煦的聖女。
見他們三人不吭聲,冉竹尷尬的咧了咧嘴,便往外走去,望着外面天將晚,心想看來今天是沒法去找素錦了。
忽的,她止住腳步轉身衝松淵伸手道:“秦彪的書信給我吧,你在此好好照顧花麥飯,我去給他便是。”松淵依言將懷中捂得熱熱的一卷一尺見方的紙條遞到了冉竹手中,透過紙背可以看出那龍飛鳳舞的潦草字跡。
“對了,寶藏之事已經天下皆知,那蕭離肯定會打寶藏的主意。這段期間看似一切平常,但切不可掉以輕心,以防寶藏落入賊人之手。”冉竹瀏覽了紙條上的幾個字,邊説着邊往外走。其實她只是給他們三人找了個這幾天不用見宣墨的藉口。
“是,聖女。”松淵回道,見冉竹走出門外便和柳木南起身上前扶花麥飯。
此間,柳木南鄙夷不屑的語氣傳來:“真沒想到當年的風雙子竟然是前朝皇族子系蕭離,早知道當初他叛離暗衞府投靠莫求雙手下時,我拼死也要將他殺了。”
“你小聲點,這是皇上的事情,你這樣説豈不是怪罪皇上當年心軟…”松淵的低聲斥責隨即傳來,屋中便沒了聲響。
屋外,緊貼着牆壁的冉竹,雙眸半斂,紅衣長裙如鬼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