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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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小姐,我結過婚了,雖然我太太去世了,但是…我想,我可能不會再接受另一個女人了。”他慢慢的説,誠懇但直接。

“我瞭解,我們都是因為不想讓我們的家人失望,所以現在我們才會在這裏。我心裏也有一份放不下的情…”説到這裏,她停了好一會,才繼續説下去:“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討厭我,那麼我們可以結婚…你放心,我指的是表面上的結婚,不是真的做夫,這樣可以讓父母暫時安心,我們也不用再被着到處相親。”立晴急着解釋,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可不能搞砸了。

“這樣…好像反而把事情得更復雜。”話雖如此,但他真的很怕看到父母的殷切期盼,照這樣下去,他極可能為了父母只好隨便找個對象結婚了。

“我不會賴皮的,我們可以立個字據,你隨時都可以提出離婚,你不用擔心我有所圖謀。我有工作,有很穩定的收入,我不會影響你的生活…我只是需要結婚,趕緊結婚…”後面的幾個字,她心虛得幾乎説不下去,她怕孟庭軒以為她會賴着他,連忙提出一些事證,可是越心急就越説不清楚,意識裏的自尊和情上的煎熬,就像兩條大蛇纏繞着她,幾乎把她勒斃,她噤口,不再言語。

車廂陷入一片寂靜,孟庭軒看着前方不發一語,似乎在估量這件事情的可行,但更像是在估量這個女人的理智程度。

“我想到我的車子停在哪裏了。”她微微嘆了口氣。

真的有些莫名其妙,她真的是急昏頭了,才會這樣神經兮兮的對一個幾乎陌生的人求婚,她捂着臉不敢看他,她相信,他現在一定以為她瘋了。她的確已接近瘋狂邊緣,因為她正盤算如果他拒絕了,那麼她必須趕緊再安排相親,或者認識的人中有誰會肯娶她。腦海裏颳起了龍捲風,將思緒颳得漫天飛散,然後又重重的摔落下來,碎片到處散落。她知道狂風也正一點一點颳走自己,就像沙漠裏層層被風揚起的沙,即使有一天塵埃落定,她也早已消散不復追尋。

離開鬧區不太遠的路邊,一部紅的“neon”在深夜顯得那樣醒目,立晴下了車,在前座的窗邊和庭軒道別。

“謝謝你送我。”她淺淺一笑,有幾分愴然。

“應該的。趕緊回家,現在不早了。”他善意的叮嚀,然後驅車先行離去,走了一段路之後卻又覺得不放心,他調轉方向往回行駛,果然遠遠的就看見立晴一個人木然的站在車邊,彷彿風搖曳的一朵蓮花,美麗而且孤獨。

他緩緩靠邊將車停好,正準備下車卻看見有個男子向她走去。他是誰?畢竟和她不,也許他們認識。為免造次,他決定先看看再説,如果是認識的人,那麼他也能放心回家了。在那男子靠近時,立晴很快的用手背抹了兩下臉頰像是在擦眼淚,然後轉身開車門,那男子把手按在門把上和她説了些話,她按了一下搖控器將車子再度鎖上,轉身要走,男子伸手抓住她的手肘,立晴一驚,反手打了他一個耳光,男子臉上有些兇狠,他一手仍抓住她,另一隻手卻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鋒利的水果刀,立晴瞪大眼睛,看着他把水果刀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庭軒毫不猶豫馬上下了車快步走過馬路,那男子看見有人來,轉頭察看,立晴趁他分心之際出被緊箍着的手臂,向後退了幾步。

“孟先生?”他再次出現無異是天降神兵,她向他微微靠近但沒有躲到他身後。

“不要緊。”他柔聲安撫她。滿口檳榔的野男子,身上有很重的酒味。如果他沒動手就算了,他想,不是因為怕他,而是擔心身旁的女子受到驚嚇。

“你少管閒事。”他拿着刀向他筆劃,庭軒冷靜的看着他,在他拿刀刺過來時痹篇他的刀鋒同時提腿一掃,踢中他的手腕,他手上的刀也飛了出去“當”的一聲落在馬路上,那男子接着揮來一拳,庭軒左手格開,右手接着也是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他吃痛退了好幾步,跌坐在地上。

這時警車出現,兩名警員下車來,原來附近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商店裏有人看見了打電話報警,荷槍員警將那男子銬起來,以現行犯名義逮捕。

庭軒走向立晴,剛才動起手來,從沒看過人打架的她嚇得躲到一邊去了。

“楊小姐,你還好嗎?”他到她身邊,柔聲詢問。

她愣愣地看着他,一點反應也沒有。他拍拍她的肩膀,本來想説幾句話稱讚她,她的表現真的很鎮定,話才到嘴邊,她忽然伏在他前嚶嚶哭了起來。庭軒責怪自己太過輕忽,應該看她離去之後自己才能離開的,幸好現在沒事。年輕員警識相的走過來沒説話,給他一張名片,背面寫着請他們早上到警局做筆錄。他接過名片,輕輕點了點頭表示他明白。警車鳴着警笛走遠了,街上又恢復寧靜,庭軒不知道她是受了驚嚇而哭,還是為了她原本就不勝敗荷的傷心事,他讓她伏在自己前,雙手環着她的肩,聞着她的髮香,覺原本沉澱的心忽地被她扯動了一下,離她好近好近。

***孟庭軒在診所樓上的住家,剛洗過澡,他舒適的靠在客廳的小茶几邊聽着音樂。住在樓下的許牧德拿了瓶紅酒上來和他串門子,他的皮膚有些黑,看起來像個運動健將。這是他們兩人的診所,名義上是孟庭軒的,草創時期他自己一個人看診,後來越來越忙不過來,才請牧德來幫忙,兩人一起經營,現在已經打響了名號。診所的一樓是門診、點滴室,二樓是休息室、病歷室。牧德夫住在三樓,他們的小孩住在岳母家。庭軒自己住在四樓,他這裏有廚房有客廳,温馨的小家庭氣氛,當然這些陳設都是出自倩容之手。

“書琪呢?”庭軒問,忙了一天,他的聲音有些懶洋洋的。陳書琪是許牧德的太太,在公立醫院服務。

“剛剛送她回去,今天值夜…你幹嘛?”他説,拿起酒杯淺嘗一口,看出他心裏有事。

“快煩死了,連我哥都這麼説。”他撥撥前額的頭髮。

“最近的這一個看來怎麼樣?”他笑,知道是相親的事,有些幸災樂禍。他撇撇嘴沒説話。

“你還這麼年輕,不考慮再婚嗎?別逗了,現在都批評貞節牌坊是不道德違反人,你還打算守節?等你老了就知道。”好奇殺死一隻貓,孤獨卻會殺死一個人。

“我一直很在意倩容的死,如果不是我堅持要一個小孩,她就不會…”

“拜託,虧你還是個醫生,任何醫療行為都會有危險存在的,而且照你這麼説,大家都別結婚、別生小孩了。”他並不回答,若有所思的用兩隻手指握住酒杯底部在原位轉啊轉的。

“看你這個眉頭,從倩客死後就沒舒展過,你要一直打着這個結過一輩子嗎?你真的需要輕鬆一下,談一場戀愛是個好方法。”

“我最不需要的就是談戀愛,只想讓生活平平靜靜的。”

“你平靜,那小翔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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