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十三忠臣一孝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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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功行賞,連羅卜藏也有份。在他自是卻之不可,但未必覺得受之有愧。
部署稍定,並派嚮導隨同先遣部隊探明瞭路程,延信奉達賴六世,繼續向西藏進發。一路行去,一路不斷有諜報到來,策妄阿喇布坦在各路兵敗的困境之下,猶不服輸,調集所有的
鋭,連同老母
子,守住一個名叫卜裏多的要隘,成為延信大軍入藏,不易排除的一個障礙。
因此,行程就緩了。延信召集部下會議,都認為敵逸我勞,硬攻不是好辦法。好在拉薩已經平定,盡歸官軍的掌握。如果嶽鍾琪能遣輕騎北上,撫敵之背,則策妄阿喇布坦怕受夾攻之危,必然自動讓路。彼時再看情形,在他遁向老巢的歸路上,設伏截擊,豈非事半功倍。
舍此以外,別無善策。延信只得依從,選派悍機警悉路程的勁卒,帶着書信,趕往拉薩去聯絡。可是路途遙遠,難期速效。轉眼秋深,道路艱難,又怕糧食不足,士氣不振,那時敵人捲土重來,只怕難以抵擋。延信為此鬱鬱不樂。
“將軍,”椎椎獻計“我聽説策妄最聽他老孃的話,如果能將這位老太太説通了,讓策妄來投降,那有多好!”
“好是好,無奈,”延信苦笑“怎麼能將策妄的老孃説通?”
“現在當然想不起有什麼好辦法,不過只要用心去研究,總能找出辦法來。”椎椎自告奮勇“我想去探一探陣。”
“你是説,想探策妄的陣地?”
“是的。”椎椎答説“看他的老孃住在哪裏,有沒有法子可以接近?”
“不好,不好!”延信大為搖頭“你是軍中一寶,萬一失陷在哪裏,關係很大。”
“請將軍放心,我的眼睛比別人看得遠,我的兩隻腳比別人走得快,敵人抓我不到。不,”椎椎立刻又自動更正“是本不讓敵人看到我。”聽他説得這樣有自信,延信考慮下來,終於很勉強地答應了。
於是椎椎備了三天的乾糧,悄悄地辭延信而去。走的時候是三更天,約定第三天的深夜,必定回來覆命。
“好!到時候一定回來。”延信深深叮囑“千萬不要勉強,看情形不好,速速回頭。”結果,到得第四天上午,尚未見椎椎的蹤影。延信憂思難釋,悔恨萬狀。因為椎椎一個人可以抵得上千人之用,實在不應該讓他去冒險,一念之差,造成了無可彌補的嚴重損失,真是錯盡錯絕了!
誰知,夢想不到的是椎椎居然回來了。延信這一喜,非同小可。拉着他的手不放,只是不斷地説:“再也不能讓你做這樣荒唐的事了!”椎椎報以苦笑,有着説不出的苦。原來他此行很有成就——結識了策妄阿喇布坦的一名親信,道出一個秘密——策妄的老母,很願意歸誠,但對官軍不免猜忌。如果延信能示以誠信,她願意説服策妄,化干戈為玉,至少可以
着策妄收兵回到準噶爾,讓出路來,容官軍護送達賴六世入藏。
有這樣的妤事,延信自不能不細問一問:“所謂示以誠信,要怎麼做呢?”
“我也問了。對方説:要請將軍蓋用印信,正式承諾:只要策妄歸順,封為親王,把吐魯番以西的地區,都歸他管轄,世世代代不變。”
“這哪裏可以!皇上才有這樣的權。”延信又説“明明是我辦不到的事,隨便出口輕許,反倒顯得既不誠,又不信。”
“是的!我也這樣説;我説延將軍作不了主,不過他可以奏請皇上准許。”椎椎又説“如果再能送一份重禮,那就更容易打動那老女人的心了。”
“送一份重禮,倒無所謂。可是怎樣聯絡呢?”
“我去了,找到他,他會帶路。”延信突然警覺“不行,不行!”他亂搖着手“這件事太危險!決不行。”椎椎心知延信的意志很堅決,再説沒用,只得怏怏地保持沉默。
延信倒頗歉然,為了安
他起見,細問他此行歷險的經過,不住地
勞誇獎,但就是決不答應讓他再去冒險。
話雖如此,延信對這樣好的機會,畢竟不甘心輕棄。不過他不能在椎椎面前談這件事。一談便形成對他的鼓勵,又要糾纏不休,所以只能默默在心裏盤算。
這天晚上,延信睡到三更天就醒了。平時他總要睡過四更,只為心事莫釋,眠食不安,所以醒得早。
起牀後的第一件事是,親自去餵馬。起先只為桃花可愛,親自去餵馬,亦只為逗
嬰兒般,自覺是一種享受;誰知桃花
通靈
,竟被慣壞了,每天非延信親喂不食。當然,並不需他親自去拌草料,只要他在場就可以了。
這天去得早了,馬伕尚未起身,延信不能不親自動手,哪知一入馬廄,便發覺異樣——攔馬的木柵,開啓了一半!
他提高警覺,依舊不動聲地先牽馬飲水,暗中用視線搜索,果然發現草堆中蜷伏着一個人。
“誰?”他問。
餘音猶在,黑頭裏已有條人影往外直竄,延信自然不容他逃,一伸手撈住那人的手臂,順勢一扭,反剪了過來,輕易地制服了。
定睛細着,延信不由得詫異——那人穿的是蒙古兵的服飾,便鬆開了手喝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趙守信。”延信越詫異:此人竟用漢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