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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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什麼因為啊…”孟夏玩手指頭。

“就只是覺得你人不壞,不希望你受到傷害啊。”潘瑟搖搖頭。這種解釋大概只能騙騙無知小童,至於他,會信才有鬼。他從火堆裏移出一玉米檢查。

了。”他示意她拿。

孟夏猛一口水,餓得飢腸轆轆的她當然很想吃,可是一想到他腳上的傷,她搖頭。

“我還可以再忍一忍,你先吃。”經她這麼一説,潘瑟終於笑了。

“拿去吧,看你嘴巴口水都快滴下來了。”

“啊!”孟夏伸手捂嘴。摸摸確定只是潘瑟在逗她,這才皺起眉頭瞪嗔。

“討厭啦!”她甜軟的嗔怒像隻手過他的心絃,潘瑟趕忙低頭再從滾燙的石頭堆裏挪出一玉米,不願細想突然浮現在他心頭的情愫是為着什麼。

扯掉裏在玉米外頭烤得焦黃的玉米皮,然後用瑞士刀叉起,潘瑟慢條斯理地咬着口紮實香甜的玉米。

“燙燙燙!哎喲,好麻煩喔。”熱得燙嘴的玉米不好拿在手上啃咬,又沒像潘瑟有刀可用,孟夏只腦撲難地縮起手臂用衣袖包覆,一邊喊燙一邊埋頭啃咬。

她抬頭瞧瞧潘瑟那優雅樣,再低頭看看自己已被搞得髒兮兮的衣袖,很想開口跟他借用,卻沒膽也不好意思開口。

人家腳腫成兩倍大都沒哀叫了,她不過是髒袖子…算了算了。

真以為潘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斂眸輕輕一笑,潘瑟吃掉最後一口玉米,然後伸手從地上拾了一打算當柴燒的木條,藉着火光用鋒利的瑞士刀安靜地削着。他規律好看的動作,引了孟夏的注意。

木條被他越削越小、越細,她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地追問道:“你在幹麼?”潘瑟不回答,只是一逕重複着削與切的動作。

“又不説話。”孟夏沒趣地嘟嚷,再度將嘴湊近玉米啃着。然後,他突然將她捧在手裏的玉米拿走。

“喂!你幹麼拿我的…”話還沒説完,潘瑟已將一頭削得尖尖的木叉入玉米裏,遞到孟夏眼前。

孟夏心猛一跳。她抬眼瞅着潘瑟,但他只是別開頭,不願回視她好奇的雙眸。

孟夏垂眸轉轉手上的子,甜美的臉蛋漾出一抹温暖的笑。

“我發現,其實你沒像你表現得那麼冷酷嘛…謝謝。”潘瑟不作聲,只是山裏的氣氛,因為這一點小曲,突然間變得輕鬆自然了起來。

填飽肚子,方才拾來的柴校也差不多都燒光了,的温度再次被寒冷的夜氣取代。孟夏縮在角落,兩隻小手藏在衣袖裏,卻還是沒辦法變得暖和。

孟夏睜眼朝潘瑟那望望,烏抹抹一片什麼鬼也看不見,她伸手摩挲雙臂,突然間記起潘瑟受傷的腳。

天寒地凍的,就讓它這樣擺着會不會出問題啊?雖然他一直説那是小傷不礙事抿起小嘴想了一下,不行,基於道義,基於良心,她應該要幫他做點什麼事情,至少讓他的腿痛能夠緩解一點。

左思右想,好像就只有一個辦法。孟夏摸黑朝潘瑟那移去。

她身體一動,潘瑟隨即發覺。他微睜開眼眸不痕跡地打量她,等着看她想幹麼?

想不到,孟夏竟偷偷將他雙腳抬起,再以她自己的大腿枕上。

潘瑟目光移到孟夏臉上,她正低着頭,不知是在跟他,還是在跟他的腳説話。

“對不起喔,我知道我這樣做,好像沒什麼幫助…可是我記得小時候出車禍骨折啊,醫生伯伯了一大坨石膏在我腳上,他當時就一直跟我説,要我把腳抬高,這樣血才會通順暢…”説到這,孟夏突然抬頭看了潘瑟一眼。

潘瑟馬上將雙眼閉上,心想就讓她以為他已經睡着好了。

孟夏誤當潘瑟已睡,頭一轉又繼續對着傷腳嘀嘀咕咕:“你的主人真的很愛逞強ㄟ,可是啊,我就是沒辦法見他受傷,然後我傻坐在旁邊什麼事都不做嘛…其實我覺得,你的主人是個好人,雖然他也是個黑道大哥啦。唉,我怎麼會遇上這麼複雜的事啊?不過總之,你要趕緊好,這樣才能好好保護你的主人,知道嗎?”一隻暖暖小手撫似地輕輕摩挲過潘瑟的腳踝,他閉起的眼睫一顫,覺心裏有扇緊合的門,被那一觸輕輕撬開了一道細縫。潘瑟隔着長睫凝視孟夏,她骨的表情完全藏不住她的心思。

這小傢伙…喜歡他?

安靜加上寒氣,最容易教人昏昏睡。不到一會兒孟夏再度打起瞌睡,不知過了多久,潘瑟突然睜開雙眼,伸手輕觸她額頭。

罷被她手掌一摸就覺得不大對,她手太燙了。果真沒錯,她在發燒。

在黑暗中凝視她被熱氣燻得紅熱的臉龐,潘瑟又做了一個,他之前從未做過的舉動。

他移開之前被安置在她腿上的腳,移坐到她旁邊,然後再輕輕將她身體攬進懷裏。

睡得糊糊的孟夏,一接觸到潘瑟暖熱的身體,連稍稍張眼看一下的餘力也沒,即便跌進他懷裏,磨蹭尋找到一個最舒服的位置,繼續安睡。

一綹劉海落下掩住她半邊臉,潘瑟不假思索將它拂開。低垂着眸注視她甜美的臉蛋,手指像被引似的,不由自主撫過她臉上每一起伏。

先是居,然後是眼,鼻子,臉頰,最後停在她微微張起的小嘴上…

一股暖熱情愫漲滿潘瑟心頭,他突然閉起雙眼,深深吐了口氣。

雖然這小傢伙沒明説,但從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她的舉動,還有她方才的低語,在在都可看出她的心意…最麻煩的一點就是,他竟然一點也不覺得討厭。

到底該怎麼處置她才好?

低頭俯視孟夏睡的臉龐,藏在裏“暗中的明亮眼眸,閃過一抹深思的亮光。

“堂主,堂主…”隔天天才剛亮,遠遠的就傳來人的呼喊聲和狗吠聲。原來是潘瑟堂口的副手何琅前來搜尋潘瑟下落。

聽見人聲,潘瑟一下清醒過來。

“醒醒,有人來找我們了。”他搖搖她的肩膀要她起來。

“啊?”因發燒而病得雙眼暈眩的孟夏,勉強睜開眼睛,她好累,她還想要睡…咕噥兩聲便又重新跌回潘瑟的懷抱。

眼看這樣不行,潘瑟只好勉強攙起渾身熱燙的孟夏,拐着腫大的腳步出山

“我在這裏。”潘瑟中氣十足地喊道。

狼犬一聽見回應,馬上汪汪吠叫地朝潘瑟方向跑來。一見潘瑟安然無恙,每個人臉上都出放鬆的微笑。

只是一看到蜷縮在潘瑟懷裏的孟夏,大夥表情臉就都變了。

氨手何琅一撇頭,一名嘍羅從行列裏步出。

“堂主,我們來吧。”他指指仍在他懷中的孟夏。

潘瑟垂眸朝孟夏瞥了一眼,然後搖頭。

“不用了,我來就好。”出於一種莫名的厭惡,一想到孟夏被其它男人手碰到,潘瑟心頭就覺得極度不悦。雖然説攙着軟綿綿使不出力的孟夏,對他受傷的腳踝來説,的確是一大負擔。

“但是您的腳…”

“走吧。”不理會副手何琅的抗議,潘瑟帶頭率先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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