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5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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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高葦躺在浴缸裏,紅的玫瑰花瓣在水上輕輕盪漾,她閉眼享受着這種
漫。張駿搬了個凳子坐在浴缸邊,將手中的花瓣不斷撒向水中。
突然,高葦驚坐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霧説:“我怎麼覺得自己像死人似的?我剛恍惚了一下,看見一個下葬的場面,棺木已經放了下去,有人正在向墓坑裏撒花瓣。”是的,愛和死亡是如此相似,它們都熱愛鮮花,或者是鮮花熱愛它們。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夜晚,高葦從進入浴缸開始,就嗅到過死亡的氣息。這是林曉月的房子,這浴缸也是她用過的,儘管用洗滌劑洗了又洗,但是她躺進滿缸的温水後,還是費了很大的勁才讓自己不去胡思亂想。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張駿。本來她今晚就離開這裏住到周玫那裏去了,因為已經發現這是一個死去的人住過的房子,繼續留在這裏不是真正的大徹大悟者就是傻子,而她認為自己還不是能夠無視死亡的徹悟者。然而,張駿對住在這裏顯示出空前的興致,高葦不願看到他失望。另外,這畢竟是他們呆在這個城市最後的
子了,他們即將攜手遠奔,在未知的生活和新的動盪尚未到來之前,高葦也極想和他擁有一段親密相處的
子。
嚴格説來,今晚是他們的第一夜。儘管這之前他們已經上過牀,但那什麼也不是,官是人身上最飢渴也最容易滿足的東西。高葦知道,不論男人還是女人,只有心裏滿含愛意時,上牀才是天國的一部分。否則,**的呻
、嘶叫、掙扎,總有點在地獄的毒焰中翻滾的意味。
“住在這裏,你不害怕嗎?”高葦躺在水中説道“我總要想到這房子的女主人在屋裏走來走去的樣子。”張駿下意識地往浴室門外望了一眼,然後説:“你別自己嚇自己好不好。我已經想好了,住在這裏肯定不會出什麼事。那房東是死在醫院裏的,與這房子沒有任何關係。”張駿所講的道理讓高葦心裏寬了不少,她望了一眼浴缸上方的鏡子,對自己説別胡思亂想了。
從浴室出來後,高葦對張駿説你還得等一等,我去書房裏記點記。張駿説沒想到你還有這個習慣,高葦説才開始的,所以一定得堅持。
穿着睡衣的高葦在書桌前坐下,從屜裏拿出剛記了幾頁的
記本,開始將今天的事簡單地記載下來。這個習慣她是從周玫那裏學來的,周玫説她每天都記
記,這樣可以讓自己的思維更清晰。周玫靠自己的努力取得了銷售主管的職務,有很高的年薪,還有沿海城市的大公司拉她去加盟,高葦覺得應該向她多學一點東西,包括這記
記的習慣,高葦想得從多方面讓自己完善起來。
記完記出來,坐在沙發上的張駿不解地問,記
記有什麼用?高葦和他開了一個玩笑,她説如果我今晚上死了,這
記至少可以讓人找出死的線索。張駿説你偵探片看多了是不是,怎麼滿腦子都裝着玄乎乎的東西。
也真是湊巧,張駿剛説完這話,外面的樓道上響起了腳步聲,張駿有點緊張地問高葦,這樣晚了,會有人來找你嗎?高葦説不會。
腳步聲沒有在門外停留,而是一直響到樓頂上去了。樓頂上是荒蕪的花園以及以前的房東扔在那裏的雜物,這人深夜上那裏去幹什麼呢?張駿説他上樓頂去看看,不然今晚上心裏一直會懸吊吊的。高葦拉住他説別去,不會有什麼事的,這裏的物管員有時會到處走走。高葦想這人一定是陸地,這人像夜遊神一樣在這樓裏亂竄,知道了是他也就不害怕了。
高葦和張駿進了卧室,他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將這房子惹出的煩惱和樓道上可疑的腳步聲統統扔在腦後。高葦看着張駿充滿情的臉,想着張葉將他介紹給她時,本想是給她設一個陷阱,沒想到卻送給她了一件禮物。
這時,高葦的手機突然響了。現代人的隱秘空間是這樣脆弱,別人的手指頭一動就會讓你防不勝防。高葦有點厭煩地拿起了手機,是譚小影打來的,這讓她意外。
譚小影首先問她今天下午鄭川到公司上班沒有,她説沒來,只是下班時看見過他站在大樓外等人。譚小影説她覺得鄭川的狀態越來越壞,今天上午就沒輸,原説只停一天的,可今晚譚小影打電話和他聯繫時,他説明天不輸
了,今後也不輸
了。譚小影説停止輸
本來也沒有什麼,他的高血脂是一個長期保健的問題。但是,譚小影卻從他的語氣中
覺到一種放棄的傾向。譚小影説不輸
她就見不着鄭川了,但又為他的狀況擔憂,她讓高葦多留意一點,可能的話,讓公司裏的人多關照一下他的狀況。
這個本該美妙的夜晚就這樣被肢解了,高葦關閉了手機,她不能讓這個夜晚變得如此不完整。他們重新擁抱在一起,讓話題回到兩個人的情上來。
張駿談起了一件事讓高葦動。他説他對於愛的體會,來自一件街頭的真事。在他工作的酒店不遠處,人行道邊長期有一對靠乞討為生的老年夫婦。不過他們的乞討是這樣的,老頭子拉二胡,老太婆陪着他,有時也隨着他的曲子唱歌。老太婆的歌聲很難讓人忍住不笑,不過老兩口一點不難為情。他們的臉上隨時樂呵呵的。他們的面前放着紙盒,裏面是路人給的零錢。但他們對這個紙盒似乎並不十分在意,只是
復一
地拉着琴,唱着歌,臉上永遠是樂呵呵的表情。可是有一天,張駿路過那裏時,遠遠地便聽見那琴聲悲涼,是一曲《二泉映月》。那老頭子平時拉琴的水平確實不敢恭維,可是這一天,張駿
覺他的曲子拉得特別好,幽咽委婉,如訴如泣。張駿走到近前,看見老頭子閉着雙眼拉琴,似乎忘了周圍的世界。張駿突然發覺老太婆怎麼沒在呢?再看老頭子時,才發現他的臂上戴着黑紗。以前,張駿路過這裏從沒給過錢,這次他忍不住了,將一張10元的鈔票放進紙盒裏,然後默默地走開,從那以後,老頭子每天仍在那裏獨自拉琴,他的琴聲完全變了,變得可以一直
進人的心裏…
這個小小的故事挽救了這個夜晚,高葦和張駿回到愛中,回到完美的兩人世界中,穿過情的波濤之後兩人甜
地睡去。
高葦睡着後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夢中,陸地結婚了。在樓下的單元門口,不少人簇擁着一個罩着紅蓋頭的新娘子款款走來。到了樓下,人們嚷着要陸地背新娘子上樓,陸地前戴着花,彎
背起了新娘子一直上到6樓,進入了隔壁那間房子。新娘子坐在牀沿上,始終一言不發。高葦擠在看熱鬧的人羣中,非常想看一看新娘子的面容。但紅蓋頭將她的臉遮得嚴嚴實實。高葦聽見人羣中有人説新娘子的名字叫梅姐,她覺得這名字好
悉,但一時想不起是在哪裏聽説過的…
這是一個充滿喜慶彩的夢,高葦醒來後不
好奇地想,陸地真的要結婚了嗎?她想起中午遇見他時,他新理了頭,顯得很
神。還有,自己上次夢見廚房裏淌着水,醒來後果然是那樣,那麼,今晚的夢是不是也是事實呢?
現在是凌晨3點多鐘,高葦強烈地想去隔壁屋子看一看,張駿在她身邊睡得正,她不忍心叫醒他,便獨自披上衣服,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出去。
隔壁房門緊閉,高葦擰了一下門把手,門卻開了。屋裏一片漆黑,陸地今夜顯然沒有來過這裏。高葦在門邊摸到了電燈開關,燈亮了,客廳裏和以前看見過的一樣沒有變化。高葦一轉頭,看見卧室的門縫裏透出燈光,裏面有人嗎?高葦想起夢中的那個新娘子,她罩着紅蓋頭坐在牀沿上。現在,她真在裏面嗎?高葦走到卧室門口,推門往裏一看,牀上躺着一個人,是陸地!他手腳伸開仰躺在牀上,脖子上出的鮮血將牀染紅了一大片,地上有一把浸在血跡中的菜刀…
天哪!陸地自殺了,高葦捂住臉轉身就跑,卻一頭撞在另一個人的身上,她發出一聲慘叫,那人抱住她説,別怕,我是張駿。高葦緩了一口氣,幸好他醒後跟了出來,不然她跌倒在這裏會昏過去的。事後,高葦對自己當夜的行為非常不解,她醒來後執意要去隔壁察看,好像並不是她自己的意志。
當時,張駿還算鎮定,他走到牀邊看了看死者,説早已死去了,我們趕快報警吧。
高葦説,既然已經死了,讓他在這牀上多躺一會兒吧。他是和梅姐結婚去了。梅姐是這屋裏的女主人,陸地説過要和她結婚的…
54梧桐巷9號,陸地之死的風波已經平息下去。受不了種種驚嚇的高葦已搬去和周玫同住。她已經向公司提出了辭職申請,再有幾天她與張駿就將和周玫一起離開這座城市遠走高飛。
高葦住過的房子,現在由鄭川住着。他執意要來住一住,高葦無法攔住他。
鄭川來這裏是為了與林曉月見面。他帶來了手提電腦,住下的第一天,他給林曉月的郵箱發去了郵件。他在郵件中説,我現在已住在你的屋子裏,我有種回家的覺。你發給我的10封回憶往事的郵件我都看了。我盼着你能回到家裏。我已經在這裏等你,就像當年在河邊或者在鎮口等你一樣。
第一天過去了,鄭川既沒有收到回信,屋裏也沒出現任何身影。第二天,仍然是在平淡無奇中度過,唯一值得提起的是夜半吹過一陣大風,廚房裏有扇未關的窗被風吹得“砰砰”地響。鄭川起牀去關上窗後也就沒事了。
第三天,太陽從房子的東窗照到西窗,然後紅光慢慢熄滅,讓夜的墨汁在窗玻璃上一筆筆塗上,直到一片漆黑中能照出人的影子。鄭川打開電腦,意外地看見一封新到的郵件!
鄭川心裏一陣狂跳,這郵件仍然來自林曉月發出“往事”郵件的那個信箱———"mailto:you-lingtom">you-lingtom。鄭川迫不及待地打開郵件,匆匆掃了一眼後發現,這郵件的內容與以前完全不同。純粹是一個與他和林曉月都沒有關係的鬼故事,鄭川認為這一定是某個發郵人發錯了郵箱,不過,鄭川對偶然的東西一向比較重視,管他是不是發錯了郵箱,既然收到了,還是得認真看一遍,誰知道這故事裏面藏着什麼暗語呢。他對着電腦屏幕,認真地讀起來———郵件名:一個不得不讀的鬼故事吳君到a城去出差,夜裏下飛機後與另外兩個旅客共乘一輛出租車進城,3個人的大皮箱都放在汽車後備箱裏。汽車進城後,司機將3個客人分別送到不同的旅館,吳君是第2個下車的人,他拎上自己的大皮箱進了旅館。住進房間後不久,吳很快發現自己拿錯了皮箱。這口陌生的黑皮箱與自己的皮箱除了顏
一樣以外,品牌等各種標記都完全不同,密碼鎖自然也無法打開。吳君提了提這口箱子,沉甸甸的,他的心裏稍踏實下來,因為他的箱子裏除了換洗衣服之外沒有更重要的東西,想來不會比這口箱子更值錢。那麼,拿錯了箱子的另一位乘客也會想法來找回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