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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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姑娘逐漸走近,另外還有個一身灰衣的老年人,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了過來,那姑娘直來到他跟前笑地看着他,口中還是調侃着“怎麼不説話了,該不會真的被我給説死了吧?”慎思痴痴地盯着這姑娘,才發覺她居然是如此地美麗。
兩彎纖眉細而長,如層巒疊翠;一點絛薄而小,似薔薇含蕊;粉頰蘋紅,霧
煙荷;星眸漫藍,月映寒江;海風揚起她未挽的雲發,幾綹黛絲如雨,迤邐在如雪的額上,她隨意地用
筍般的玉指撥
着,衣袖如柳,拂過-窪
水,漾起陣陣漣漪。
他整個人都呆住了,不相信這世間竟會有這般天仙似的女子,只能凝眸注視着她,千言萬語恰如千絲萬縷,千頭萬緒地撥着他的咽喉,他口
動,卻説不出話來。
這少女讓他瞅得有些羞赧,臉一紅,轉頭對着身後的老人説:“爹,你看這人,好像是個呆了呢!”
“端端,不得無禮!”這老人板着臉訓斥少女,然後對着慎思問道:“這位壯士,你還好吧?你怎麼會漂到這孤島上來?”慎思此時才從老人口中得知,這少女原來名喚“端端”正自想出了神,聞得老人見問,忙想起身回話,身體才撐起一半,兩腿一軟,又坐了下來。
“別忙別忙!你身體還虛弱得很,先坐一會兒再説。”老人擺了擺手,又轉身對少女説:“端端,把乾糧拿出來,這位壯士一定是餓了。”慎思原想客氣地推辭,正要開口,肚腹卻搶先一步,發出一陣極響的蛙鳴,在場的三個人都怔了片刻,又一起笑了起來。
€€€€€€€€€€€慎思坐在沙灘上,身體偎在熊熊的柴火旁,小口小口的嚼着乾糧,這輩子他從來沒有如此拘束過,以往總是大塊吃、大口喝酒、大聲談笑,但此時在端端面前,雙手雙腳好像擺在哪兒都不對勁,想到方才居然肆無忌憚地直盯着她看,心中更是懊悔自己怎會像個輕薄的登徒子。
“老朽姓秦,這是小女端端,不知這位壯士尊姓大名?”老人説道。
原來她姓秦!原來她叫秦瑞端!慎思心神一蕩,幾乎忘了要回話。
他忙將乾糧放下,正襟危坐地回答“敝姓辜,草字慎思。”秦老漢微一點頭,接着問道:“辜兄弟,剛才老朽聽你口音,似是江南一帶人氏,怎會落到這島上來呢?”
“前輩好耳力,晚輩家就在無錫,是為了幫病危的大嫂取葯才到這裏。”
“取葯?”秦老漢愣了一下“取什麼葯?能否説給老朽聽聽,或許還能稍盡棉薄之力。”慎思心中一喜,正愁沒人引路,如果這秦老漢真能幫他找到血罌粟,那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了。
他又覺得,內心那種喜悦還不只是為了取得靈葯而歡快,似乎還有着另-種莫名的情愫,這情愫隱隱約約、斷斷續續,如微雨,似柳絮,卻是絲絲點點都圍繞着那位清麗俗的端端。
倘若這秦老漢真的知道血罌粟的下落,説不定端端也會隨父親帶着他去找血罌粟,如此一來,他就有更多的機會可以去親近她了?
只是現在自己一身狼狽,七分不像人,三分倒像鬼,在端端眼中或許只是個窮途末路的淪落人,也不知能否得到她的芳心。
想着想着,他黯然地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
耳中聽得一聲輕嗤,他猛地抬起頭來,瞧見端端正掩子邙笑,慎思一驚神,才知道自己又在端端面前失態了,臉上-熱,-口乾糧噎在喉中差點咽不下去。
“辜兄弟是否有什麼難言之隱,若不方便説,老朽也就不再問了。”秦老漢看他臉上轉過無數神,又是欣喜又是
惘,疑惑地望着他。
“沒有!沒什麼難言之隱!”他連忙擺手否認“晚輩是聽得一位神醫言道,這島上有種叫血罌粟的怪魚…”一聽見“血罌粟”三個字,秦老漢及端端兩人對望了一眼,驚詫不巳。
“你要來這島上找血罌粟?”秦老漢似乎無法置信。
慎思眼見兩人神有異,忙問道:“莫非前輩知道哪裏有血罌粟?若真如此,能否請前輩告知在下?”他滿臉誠摯,盼能由秦老漢口中得到一點線索。
秦老漢沉了一會兒,才對着慎思説道:“沒錯,我知道哪兒有血罌粟,不過,你要想得到牠,
本是不可能的事。”慎思聽得秦老漢佑道血罌粟的消息,急忙求道:“這血罌粟對我來説十分重要,求前輩指點
津,在下
不盡。”秦老漢搖搖頭,口中不斷説道:“這太難了!實在是太難了!”
“只求前輩告訴我哪裏可以找到牠。”慎思急得滿頭大汗“這血罌粟關係到我嫂嫂的命,無論多難我都要試一試。”秦老漢還是搖搖頭,無言地望着天邊。
慎思轉頭望着端端,眼中淨是懇求“秦姑娘,你一定也知道血罌粟的下落,是不是?求求你告訴我,嫂嫂正等着牠救命呢!”端端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不是我們下願告訴你,只是這過程驚險萬分,稍有不慎,恐怕連你都會喪命。”
“不要緊!只要有一絲希望,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慎思堅定地説。
“辜兄弟,不是老朽不説,而是這其中本連一絲希望都沒有。”秦老漢仍是堅持不説。
慎思騰身躍起,對秦老漢一個抱拳“只求前輩告知血罌粟的所在,至於此行是生是死,在下絕無怨言。”秦老漢還是擺手搖頭“辜兄弟,很抱歉,我實在是愛莫能助。”老人頑固的拒絕已讓慎思僅有的耐消磨殆盡,他瞪大牛眼,真想不通怎會有如此不近情理之人,他幾乎就要揚起拳頭直飛過去,看到端端在一旁直瞅着他,一句
話剛湧上喉頭,就被他硬生生地
了下去。
“前輩…”
“我爹都這麼説了,你就別再為難我們了。”端端不耐煩慎思這種死纏爛打的個:心下微有恚意。慎思一接觸到端端的眼神,心中一凜,默不作聲。
秦老漢見慎思不再追問,遂指着不遠處的小山丘“辜兄弟,往前五里之地,就是寒舍,要是你不嫌陋,不妨到舍下略作歇息。”
“既然前輩不願透血罌粟的訊息,在下也不敢叨擾前輩。”其實他真想多接近端端,不過遇到秦老漢這種固執的老人,他還是想擁有一點自己的骨氣。
“你簡直是不識抬舉!”端端沒想到爹的一片好意會遭到拒絕,不大怒“想
宿沙灘,那也由得你,我看你身強體壯,想來凍上一夜也不會有事。”慎思沒有理會端端,只是向秦老漢躬身,開口問道:“不知前輩可否告訴在下,這附近何處有客棧可以暫住一宿?”秦老漢尚未回答,端端已是嗤之以鼻“哼!你以為這是哪裏?客棧?你不如跳人海里,去向海龍王借龍宮來住吧!”
“端端!”秦老漢嚴肅地看了女兒一眼,接着又對慎思説:“辜兄弟,方圓十里之內,你絕對找不到客棧,這沙灘上夜風凜寒,你身上的衣服也還沒有乾透,我看你還是聽老朽的話,到舍下住上一宿吧!”
“前輩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誠如令嬡所言,在下身強體壯,這一點點寒風是凍不死我的。”慎思也不知哪來的牛脾氣,一心想和端端倔下去。
秦老漢無奈,只好旋身就走。
端端對慎思做了一個鬼臉,隨着父親身後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