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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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很難。”
“你想我會幫你去找他麼?”王德生試探地問。
何筆笑道:“你很明白!”
“你想我會答應?”何筆冷然道:“你若不答應,現在我就叫你屍骨無存。”王德生笑了笑道:“你不怕我先殺了你老婆?”何筆冷然道:“你殺了好了,反正是一命換一命。”王德生突然沉下了臉,向那店夥計道:“先割下這位白衣公子的耳朵來,讓他看看。”那名店夥計笑道:“我手中這把刀,雖不是寶刀寶劍,要割人耳朵,還是很鋒利的。”話聲中,他的刀鋒一轉,竟真的向西門柔的右耳削了下去。
西門柔一直都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好象聽憑任人宰割的樣子。但是,就在這眨眼之間,她腳步輕輕一滑,左手在那店夥計肘上一託,那店夥計身不由己地凌空翻了個筋斗,手中的刀,也到了西門柔的手裏。只見刀光一閃,那店夥計左耳忽然一下冰冷。等他落下地來時,西門柔又將刀回到他的手裏。刀尖上赫然挑着一隻鮮血淋漓的耳朵。那並不是西門柔的耳朵,卻是那店夥計的耳朵。
西門柔仍是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動也不動。那店夥計也知道西門柔並不好惹了,他看着刀尖上的耳朵,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沾滿了手的鮮血,還有滴在衣服上的血。他終於明白了,那隻刀尖上的耳朵是自己的,這時他才覺得一陣劇痛,於是,他暈了過去。那店小二的臉變了,肖蘭的臉
也有點變了。
肖蘭道:“看不出這位温文儒雅的小少爺,居然也是位身懷絕技的高手,看來我這雙眼睛,簡直該挖出來才對。”西門柔笑道:“姑娘,你真想挖出來嗎?”肖蘭立刻搖頭道:“假的,誰願意挖出自己的眼睛來。”西門柔冷然道:“我最不喜歡人胡説八道。”肖蘭一句話都不再説,忽然站起身來,向房外走了出去。
何筆見狀,嘆了一口氣,笑道:“還是由女人對付女人,往往都比男人有效得多。”王德生也嘆了一口氣,望着西門柔道:“看不出這位哥兒,也是練過功夫的。”西門柔道:“你還想不想要人割下我的耳朵?”王德生道:“不想了!”西門柔道:“那麼你肯帶我們去見皇甫三成了。”王德生道:“還是不行。”西門柔道:“你想怎麼樣?”王德生道:“我還有最後一注,想跟你們再賭一賭。”西門柔道:“你的賭注是什麼?”
“紀大小姐。”王德生笑了笑,又道:“我殺了紀大小姐,你當然無所謂,可是何筆,他卻是個多情的人。”何筆口道:“你若殺了她,你們三人都得死。”王德生道:“所以我並不想殺她,只想用她來跟你賭一賭。”何筆道:“賭什麼?”王德生道:“賭你身上那柄劍。”何筆道:“怎麼賭?”王德生道:“聽説你曾在三招中擊敗苗疆雙醜,當然也能在三招中擊敗我。我若勝了,我就帶着這位紀大小姐和你身上的劍走。”何筆道:“你若敗了呢?”王德生道:“我就先放了紀大小姐,再帶你們去見皇甫三成。”何筆道:“你説話可算數?”王德生道:“我若也被你擊倒,説話不算數行嗎?不過我當然也相信你是個説話算數的人。”何筆笑道:“就只三招!”王德生道:“劍還在你的手裏,你可以用劍。”
“那麼你呢?”王德生道:“世上還有什麼兵器,能夠比得上你手中的龍劍,我又何必再用兵器。”何筆道:“好,咱們就一言為定。”話音未落,突聽一人道:“何筆,這次你才是輸定了。”何筆聞聲轉頭一看,見是銀面閻羅,笑道:“看樣子,我不但輸定了,可能也死定了,閻羅王都來了,我還能活嗎?”西門柔卻不信這些,忙道:“你憑什麼説他已輸定了。”銀面閻羅道:“只憑一點。”
“那一點?”銀面閻羅道:“近年來江湖中人出了幾個很難對付的人,皇甫三成就是其中之一。”西門柔冷冷道:“我早就知道了。”銀面閻羅笑道:“可惜你還不知道,王德生就是皇甫三成!”西門柔嘆了一口氣道:“唉!其實我早就該想到的,不過,我看他一點也不象,他真的是皇甫三成嗎?”銀面閻羅笑道:“不會錯的,因為我正在找他。”西門柔道:“你找他幹什麼?”銀面閻羅道:“因為他要我將紀大小姐還他。”
“哈哈…”西門柔笑了起來道:“這真是筆好易,不過,他約你去談這筆
易,他自己卻到這裏來了,等你找到他時,紀小姐正到了他的手裏,説不定連你那位肖蘭姑娘都也到了他的手裏了。”銀面閻羅如有所悟地道:“我明白了,這小子真夠狡猾的。”西門柔道:“象這位外貌忠厚,內藏
詐的人,實在是最可怕的了。”銀面閻羅道:“這話一點不錯。”西門柔道:“他的武功很高嗎?”銀面閻羅道:“據我所知,他的武功要比苗疆雙醜高上十倍。”西門柔心中知道:銀面閻羅的話並不誇張,皇甫三成若沒有十分驚人的武功,別人又怎肯白白地讓他
三成。
銀面閻羅道:“若是兩人憑真功夫單打獨鬥,也許比不上何筆,但何筆若想在三招之內擊倒他,那簡直…”西門柔道:“簡直比登天還難。”銀面閻羅道:“比登天還難十倍。”何筆笑着口道:“很好。”
“很好?”西門柔有點吃驚!
何筆笑道:“我平生最喜歡做的,就是這種比登天還難十倍的事。走!咱們到外面動手好了。”他説着就先自出房,皇甫三成也慢慢地走了出來。然後,他先搬了一張椅子出來,那名店小二就扶着紀雯坐在椅子上,她眼睛裏卻充滿着憂慮和關心。她是十分愛着何筆的,現在卻恨着何筆了。恨他為什麼這樣的無情,竟然不顧自己的死活。但是,只要何筆有了危險,她比誰都會憂慮關心。
西門柔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何筆,心道:何筆呀!你這一戰若是輸了,紀雯一定會恨你一輩子,所以你可千萬輸不得,只可惜你偏偏輸定了。
何筆忽然道:“是你先出手,還是我?”皇甫三成道:“我不願重蹈苗疆雙醜的覆轍。”何筆笑道:“你很聰明,也確比他們沉得住氣。”皇甫三成道:“我本來還想用你對付他們的法子,説些話讓你心亂。”何筆道:“你為什麼不説?”皇甫三成笑了笑,道:“因為我要説的,銀面閻羅都已替我説了,你當然也明白,他井不會關心你,他也希望你心亂,希望我贏。”銀面閻羅道:“我為什麼希望你贏?”皇甫三成笑道:“因為對付我比對付何筆容易,我若贏了,你還有機會奪走紀姑娘,從而控制天理幫,只可惜…”銀面閻羅道:“你有什麼可惜的?”皇甫三成道:“可惜何筆看來並不象心亂的樣子,所以你最好快走。”
“為什麼?”
“因為他若是贏了,你只怕休想活着走出這院子。”銀面閻羅道:“他贏不了的。”皇甫三成道:“那倒未必!”銀面閻羅道:“你沒有把握?”皇甫三成道:“有,只有三成。”銀面閻羅吃驚地看着他,忽然大聲道:“我明白了,皇甫三成…你…”他話沒説完,皇甫三成也搶先出手了。
銀面閻羅他心中明白,必須以靜制動,才能避開何筆的三招,可是皇甫三成竟然先出手了。這是為了什麼?皇甫三成出手一擊,當真是勢如雷霆,猛不可擋。而且招式奇詭,變化莫測,一出手就攻擊了四招。但他卻忘記了一件事,因為攻勢凌歷的招式,防守就難免疏忽,招式的變化,越是奇詭繁亂,就越難免疏忽,難免會出破綻來。
何況,他用的是一雙空手,而何筆手中卻有柄無堅不摧的寶劍。他這一出手,西門柔就知道他已輸定了。看來他竟然真以一雙掌,去奪何筆手上的劍。
何筆劍已出鞘,寒光乍閃之間,已有一串鮮紅的血珠濺出,皇甫三成驚呼一聲,凌空倒掠,人已掠出丈餘,鮮血跟着飛濺。
血是從他的肩頭上濺出來的,他的左肩至肘上,也被劍劃出了一道血口。
只有一劍,只有一招,皇甫三成手撫着肩上,肩倚着牆,息着道:“好,好快的一劍。”劍已入鞘,何筆靜靜地站在那裏,看着皇甫三成,眼睛裏帶着一種驚訝之
。
皇甫三成苦笑道:“這一戰我已輸了,紀大小姐由你帶走吧!”銀面閻羅的臉,看來比戰敗受傷的人更蒼白,突又大聲道:“你是故意輸給他的,我早已明自,騙不過我的。”皇甫三成道:“我為什麼要故意輸給他,難道我有
病?”銀面閻羅道:“因為你知道他若輸了,你反而會有麻煩上身。”皇甫三成道:“難道我不想要紀姑娘,想要天理幫?”銀面閻羅道:“你當然想要,不過你知道,得到了她之後,我們九華幽雲就會放過了你嗎?更何況,人家紀姑娘心裏早有所屬,本就不是你的。你這一戰輸了,卻連一點損失也沒有。”皇甫三成笑了笑道:“不管你怎麼説,反正我現在是輸了。”他説着,看了何筆一眼,又道:“我説過的話一定算數,我已將紀姑娘
了出來,也已讓你們見着了皇甫三成,我可以走了吧?”何筆點了點頭,看着皇甫三成在那店小二攙扶下揚長而去。
銀面閻羅笑着向何筆道:“我若是你,我就一定會殺了他。”何筆冷聲道:“你若是我,是不是也一定會殺了你銀面閻羅呢?”銀面閻羅心中一凜,哪敢耽擱,調頭跑了。
何筆解開了紀雯的道。可是,紀雯還是沒有動,只是盯着他,往
眼睛裏的憂慮和關切此刻也變成了幽怨和憤怒。
何筆方喊了一聲:“雯姐…”紀雯突然跳了起來,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叱道:“你…你怎麼可以放他走?”何筆道:“我沒有讓他走,是他自己溜走的。”紀雯道:“你為什麼不抓住銀面閻羅,殺了他?”何筆道:“我為什麼要殺他?”紀雯道:“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何筆道:“既然走了,就算啦!等我再遇上他時,再殺他好了。”紀雯默不作聲。
何筆道:“這地方太複雜了,咱們還是回洛陽吧!”紀雯道:“好吧,可是現在我餓了。”何筆道:“你想吃什麼?”紀雯瞪眼道:“我現在想吃滿漢全席,你找得到嗎?”何筆心中一動,笑道:“好,咱們吃麪去。”無論大大小小的城鎮,多多少少總會有一兩個賣面的攤子,是通宵不休息的。他們找到了一個麪攤子,賣面的是個獨眼跛老人。他賣的下酒菜也跟他的人一樣,又冷、又幹、又硬。
但面擺到桌上來,還熱騰騰地冒氣。
三個人坐在一起,連一句話都不説。這是件很令人受不了的事。幸好酒又斟滿,紀雯也許是真的俄極了,先舉杯一飲而盡,接着,她就吃麪。西門柔突然起身道:“何大哥,我該走了。”何筆道:“去哪裏?”西門柔道:“當然是回家去,不過,過些時候我會去洛陽找你們的。”何筆點頭道:“好吧!我們在洛陽等你就是。”西門柔走了,消失在黑暗中,何筆凝神望着,心中有着一種説不出來的關切之意。
紀雯笑道:“你用不着替她擔心,西門柔回去了,一定會照顧她自己的,還是想想肖蘭吧!”何筆道:“我沒有忘記她,我方才真想殺了她。”紀雯道:“她又怎麼招惹你了!”何筆道:“你都忘了,沒看見她那樣兇,簡宜成了小妖怪。”紀雯道:“我並不怪她,小刺蝟不知給她吃了什麼藥,她已失去了本
。”何筆道:“所以眼前最主要的事,就是找到她,解藥是否還在你身上。”紀雯伸手在懷中摸了摸,笑道:“還好沒有丟掉,不過我對小刺蝟不能相信。”
“為什麼?”紀雯道:“她能會有什麼好心。”何筆笑道:“我卻不這麼想,豈不聞: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亦哀。她人都死了,我想不會有假。”紀雯點頭道:“説的也是,咱們就試試看吧!”何筆道:“還是先找到她。”紀雯道:“她現在已成了一名女殺手,又不知屬於什麼幫派,怎麼找她?”何筆道:“我想只要找到銀面閻羅就可知道了。”紀雯道:“所以我方才怪你放走了他,這可好,現在還得去找他。”就在這時,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七個長髮披肩的黑衣人。他們的左手提着鐵杖,右手卻拿着扇子。
紀雯仍在吃她的面,看見這七個黑衣人,突然在這裏出現,她雖然覺得很意外,可是她井不驚慌,更不害怕。
七個黑衣人已經走了過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表情。其中一人道:“何筆,就算你不出聲,我們也知道你在這裏。”何筆淡淡地道:“我本來就在這裏,你們看不到嗎?”那人道:“我們都是瞎子,怎能看得到?”
“瞎子?”何筆吃驚地道:“你們怎麼會是瞎子?”那人哈哈狂笑道:“我們當然會是瞎子,瞎子也能殺你!”何筆驚愕道:“怎麼瞎的?該不會是被我瞎的吧?”那人道:“我們因練七殺神功走火入魔瞎的。”何筆笑道:“那和我有什麼相干?”那人道:“當然有關係,聽説你得了紅線金珠,快拿出來。”何筆道:“是誰告訴你我得到了紅線金珠?”那人道:“那你就不用問了,問也不會告訴你。”何筆笑道:“我沒有什麼紅線金珠,不過是誰告訴你的我有紅線金珠,就是誰叫你們來送死!不過,我現在不想殺人,你們最好快些走。”領頭那人猙獰詭秘的笑容中,帶着一種奇異的自信,竟似有絕對把握殺了何筆。
昏燈在風中搖晃,領頭那人手中鐵杖揚起一指,嗤的一聲,燈熄滅了,四下一片黑暗。
何筆笑了笑道:“很多人在殺人之前,都喜歡喝杯酒,我可以給你們兩杯。”那人道:“我們現在想喝的不是酒,而是你的血!”他血字出口,七個黑衣人突然圍住了何筆,手中鐵杖也跟着同時揮出。
七鐵杖在黑暗中揮舞,越舞越快,七個人包圍的圈子,逐漸縮小。那七
揮舞的鐵杖,象似織成了一面網,正在漸漸收緊。
紀雯也吃不下她那碗麪了,她覺有一種説不出的壓力,自己好象變成一條魚,一條困在網中的魚。她仔細打量七個人用的是什麼武功。發覺七個人的招式配合簡直是無懈可擊,連一絲破綻都沒有。
何筆仍然坐在那裏,動也不動,就象一塊磐石。就在這時,那為首之人,突然出手一杖,直刺了過來。也就在這一剎那之間,何筆劍已出手,閃電般的劍光,如驚虹一般,七鐵杖立刻都斷了兩截。
那被削斷的鐵杖之中,突然冒出了一股濃煙。何筆見狀,反手扶住紀雯的,縱身而起躍上了牆頭,疾奔而去。三四個起落之後,他們進入了一片樹林。那是一片數十畝大小的樹林。
林中隱現出人影,林木環繞之下,任他目光怎麼異於常人,也無法看清林中之人。紀雯打算先暗中窺探一下林中究系何方人物,但見何筆竟闖了進去,紀雯也只好隨他身後而入。
兩人闖入樹林中一看,不同時呆了。只見一個規模不小的莊院前,一片數丈方圓的沙土地中站着一個黑衣白髮的老人,那不是老哥哥舒仲嗎?他怎麼會到了這裏。
舒仲孤單一個被圍在核心之中,雙目中目光湛,笑嘻嘻地打量着他四周的人,卻沒有發現何筆的到來。
何筆和紀雯將目光轉投四周人身上。紀委從小就跟着父親行走江湖,黑白兩道上的知名之士她大半都認識。等她看清楚之後,心頭上如遭千斤重錘一擊,頓時泛起一股寒意,頗為舒仲擔憂。
那羣雄之中,大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有三眼展熊,江南石湖莊的雷奔,雁蕩二霍,天鷹尚子奇,川中四毒等數十人之多。這等雄踞一方的江湖高手,平時極難遇在一起,此刻,卻在這樹林中碰頭相遇。羣雄各自站定一方,把舒仲圍在中間,奇怪的是誰也不發一言。
紀雯向何筆悄聲説明了這些人的來歷。
何筆微微一笑道:“既然都是江湖上有身分的人,為什麼聯手對付一個老人?”紀雯道:“這般人看來雖然象是聯合出手,其實他們彼此之間又各懷私心鬼胎,並無默契,也正如此,他們才未對老哥哥出手。”何筆笑道:“走,咱們去和老哥哥會合。”説着,大踏步直向人羣之中走去。
這時,就聽舒仲哈哈笑道:“你們不是想打架嗎?怎麼光看着幹麼?”他在笑語聲中,忽然看到了何筆,嚷叫道:“小兄弟,他們找我打架,你可不能手,我得好好和他們玩玩。”羣雄聞言,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年輕男子和一位姑娘,他們哪會放在心上,只略一回顧,目光又轉到舒仲的身上。
三眼展熊見狀,不一皺眉頭,有意將手中銅管龍頭搖了搖道:“想不到兄弟這地面之上,竟會有今
這番盛會,實叫在下
到榮幸。”石湖雷奔冷笑道:“老熊,你少往臉上貼金了,在場的朋友,誰都心裏明白,若不是衝着這老傢伙,誰稀罕到你這破林子裏來。”雁蕩大霍陽地霍文伯冷冷道:“展三眼,你一再阻撓我們行事,難道你也動了心嗎?”三眼展熊臉
一變道:“兩位不必挑撥,不論展某心中有何企圖,總不能在自己地面惹事。”天鷹尚子奇陰笑道:“關心這老小子的大有人在,可能很快就會跟蹤而來,如果咱們在此地先來個自相殘殺,讓別人坐收漁利,那可是大為失算之事。”川中四毒老大唐新
口道:“今
之行,恐非言語所能解決的了的,不知尚兄有何高見解決這場糾紛。”四周羣雄,一齊轉臉望着尚子奇,似是靜待他一發宏論。
天鷹尚子奇微微一笑道:“這老小子雖是雁蕩二霍兄弟請他來此,但因其可能和紅線金珠有關,既然諸位在場,咱們是見者有份,只怕在場之人,沒有一個願撒手不問此事。”雁蕩二霍中的陰鞭霍文仲,冷然道:“此事關係雖大,但也該有個賓主之分,我們兄弟二人千辛萬苦請來這位老小子,各位卻坐享其成,未免有點欺人太甚了。”唐新也冷笑一聲道:“霍老二,你別打算把這老小子看成你們囊中之物,向來是見者有份,若想獨,必得拿出點本事來壓伏別人。你儘管劃下道來,我們兄弟四個奉陪就是。”尚子奇眼看雙方劍拔弩張,大有動手之勢,忙道:“你們如果想拼上一場,使我們一賭江南及川中各方兄弟的身手,本是一大盛事。不過,此刻好象時機不對。”川中四毒老二唐寶道:“有什麼不對?”尚子奇道:“在場諸位好象沒有興趣欣賞。”川中四五老三唐林道:“我們打我們的,要誰欣賞?”尚子奇道:“你們如果真的要打,不妨找僻靜無人之處,好好去拼個死活。”舒仲突然
口道:“還有我,打架最好玩了。”陽鞭霍文伯怒道:“尚老鷹,你敢火上加油,希望我們雙方拼個同歸於盡,你好坐收漁利嗎?”唐新道:“霍老大説得不錯,別人想瞧,咱們就偏偏不打。”三眼展然也
口道:“兩位別儘管説些無用的話,你們的死活也不會放在別人心上,現在暫且住口,聽聽尚兄高見。”尚子奇一咧嘴,皮笑
不笑地道:“眼下最為要緊的事,是先把這老小子囚起來,不要被別人找到搶走,再
他供出那紅線金珠的下落。”三眼展熊不願眾人在他莊院前動手,忙附合大笑道:“高明!高明!尚兄之論,兄弟十分佩服。”唐新望了雁蕩二霍一眼,道:“但是把這個老小子送往何處,由誰押送,又需大家費心商量。”毒老大是個極工心計的人,他看出羣雄,個個存心得到那紅線金珠,勢必難免一場惡戰,不如想個法子,挑動戰火,先讓別人耗個筋疲力盡。自已兄弟,養
蓄鋭再出手。仗着成名的獨門暗器全力求勝,把這老小子掠往他處,迫他獻出紅線金珠。果然,雁蕩二霍一聽着唐新的話後,兩人一齊移前兩步。
陽鞭霍文伯道:“這老小子是我兄弟掠他來的,自當由我兄弟二人押送。”説着,他們兩人就直向舒仲走去,要把舒仲押走。三眼展熊冷笑了一聲,移步也向場中欺去。
天鷹尚子奇臉一變,也緊跟着三眼展熊向舒仲走去。
舒仲這位老頑童,眼見羣雄紛紛移步向自己身邊走來,突然一陣大笑道:“來呀!來呀!
快點過來呀!”他這一招呼,那些人反而停步,不敢走近了。
羣雄愕然了一陣,卻不見舒仲再有舉動,石湖雷奔首先冷笑了一聲道:“老鬼,你在什麼玄虛?”當先向前衝去,手中犀首斧一揮,當頭砍去。舒仲微一側身,讓開犀首斧,當
右掌,一揮擊出。雷奔一念輕敵,吃舒仲擊出強勁掌力,當即被震退了六七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