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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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該在這出現,她應該是靈界的妖才對。

他的第一個念頭剛閃過,還來不及阻止第二個念頭:她怎麼住在這麼簡陋的地方?莫非人界還未開化?

忿恨地甩去他這來不及扼殺的第二個念頭,他不願去深究這雜念和其憐憫意味。

“是你救了我?”他不允她説不地瞪着她。

未解世事亦未和太多人相處過的綠音,不知該如何對待眼前霸氣人的男子,身子又朝後挪了一步,在他的視下怯憐憐地點點頭。

他對她的膽小靶到不屑:“你叫什麼名字?”綠音無法抵抗他聲中帝王般的威嚴:“谷綠音。”

“谷綠音?”他不確定地重複,沒有表情的臉只是微挑了挑眉。

綠音證實他的疑問地點頭,心頭卻大喊:茸茸它們被我牽到別處了,我該怎麼辦?如果芝蘋在就好了…不!如果芝蘋在,她會先把我狠狠罵一頓。

綠音紛亂無主地想着,甚至開始想要從哪一個方向逃走。

他看她驚惶無主的模樣,心中有絲自責,不不自知地放緩他冷硬的聲音:“你不用怕,我有傷在身不會傷你的。”此話一出口連自己也嚇了一跳。

我為什麼要向她解釋?為什麼不要她害怕?

他不明白地問自己,忽略了看見她瘦弱雙肩不住顫動時所觸動的莫名情緒。

綠音仍小心地盯着他,突如其來地開口:“你傷好了會不會害人?”他愣在當場。

什麼叫“傷好了會不會害人”?

綠音想想也覺不妥,又開口解釋:“你説你有傷在身不會害人,那你傷好了之後會不會害人?”他花了三秒鐘,才自她那令人難以理解的話中回過神來,盯着她認真的眸,他不知笑意已在他心底染開。

“如果我説我不會害人你信不信?”綠音又退了半步,保持着“安全距離”眸中仍寫着不信任。莫名地,他笑了出口:“你真是坦白,什麼事都寫在臉上。”綠音漲紅了臉忘記了恐懼:“不用你管!”她薄怒的臉頰染着兩抹嫣紅,眼眸也因生氣而閃動着熠熠光芒,整個人像只蓄勢待發的小刺蝟般,準備攻擊敵人的模樣;只是她嬌小的身形和臉上的純潔神韻,讓她的姿態反像小孩威脅大人的滑稽模樣。

想到此他又輕笑出口,卻因太過忘形而牽動傷勢,使得他的淺笑中斷成了悶哼。

綠音正為了這陌生男子故意的訕嘲氣得不知所措,突然又見他傷勢疼痛,忙不迭地上前扶着他:“你要不要緊?要不要…”

“走開!”他出乎意料地推開綠音:“不要靠近我!”綠音愣在那,看着宛如一隻負傷野獸的他,和他條綾分明的臉上所帶的痛,無助地退到角落,用雙手抱着自己,企圖給予自己些許的安全

等到他好不容易克服痛楚,抬眼只見綠音躲在角落,以一雙噙着淚水的大眼睛看着他,突然他有些愧疚,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淡然撇過頭不理她,強迫自己開口説自己並不願意説的幾個字。

“謝謝你救了我。”綠音眼中的淚水隨着他這比較有人的話而逐漸消退:“茸茸也有功勞,要不是它馱着你,我也沒有辦法把你搬回來。”沉寂就如此盤旋了好一陣子,終於,綠音鼓足勇氣問他:“你叫什麼名字?總不能一直叫你喂吧?”他正懊惱地發現自己傷得比想象中沉重,短時間內無法返回冥界,又遭綠音截斷思緒,不怎麼高興地瞥了她緊縮在角落的身子一眼。

“冷寞。”他冷淡地回答她。

冷寞?難怪他脾氣這麼奇怪,真是人如其名。綠音會錯意地想着。

冥王冷寞想着,魔尊的字劍只解了一半的封印,短期內還無法攻入護罩防着的冥界,又和我大戰,一定消耗不少元氣,看來短時間內他是不會再騒擾冥界。我受到了重創,最少也要半個多月才能恢復一半的能力,不過那足以讓我回冥界了,人界的氣層會削去五界之人十分之二的力量,待在人界太危險了,若要不驚動凡界之人和魔尊的爪牙,只好暫居此地。

看向綠音,她則又拚命往後縮,似乎想成為牆壁的一部分以逃避他的眼光。

“谷綠音!我因為受傷無法行動,想暫借你家療養,如果你肯讓我借住你家一段時間,等我傷好之後我答應你一個條件,無論是金銀珠寶或權勢名利,我都可以達成你的願望。”他滿心以為這種優渥的條件會讓她毫不猶豫一口答應,豈料:比綠音竟搖頭:“我什麼都不要,我救你並不是要你用什麼東西報償我。”原想送他去醫院,但見他無意就醫,寧願屈就於此,加以他所受之傷非一般傷病,可見他一定有隱衷,所以她只有開口説:“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才能告訴你我的決定。”冷寞心中不齒地笑,不相信綠音所説的話,在他的世界中每個人終追逐着權富名利,巴結他、奉他全是為了加官晉爵,不再於下層冥界受種種苦刑。而且據新魂所記錄的凡界,也跟冥界一樣是到處充斥着慾望的醜惡世界,他不相信凡界有着上古時代那種純潔、與世無爭、知足、自甘黯淡的人,因此綠音誠摯的一番話在他耳裏,只是裝模作樣故作姿態罷了。

綠音看冷寞仍無表情,心裏也沒了主意。

“你是不是壞人?”

“壞人?”冷寞跌破眼鏡重複。

“嗯!”綠音煞有其事地點頭,並附加解釋道:“就是你有沒有傷害過人的意思。”傷害人?

冷寞啼笑皆非地想:我本沒來過人界,怎麼傷害人?

理所當然地搖頭:“我沒有傷害過人類。”

“真的?”綠音沒注意到他的語病,懷疑地睜着盈靈雙眸望着冷寞。

冷寞被綠音得有些火大,來個“你不相信就算了”的心理,乾脆不理綠音,徑自以殘餘的力量替自己的手臂等較輕的傷口醫療。

綠音聽了他的回答之後,才像只受了驚的小白兔般探出頭,逐漸消除對他的警畏。正考慮要不要相信他的時候,看到他能自行療傷,驚喜地跑了過去,舉起他剛醫好恢復成未受傷模樣的手臂叫着:“哇!原來你也和芝蘋一樣有超能力啊?我還在擔心要不要叫芝蘋來幫你呢!”由於她太過興奮,以至於忽略了冷寞的錯愕和一閃而逝的陰毒。從未被人接近過的冥王防禦心極強,因而當綠音一把抓住他的手時,差點就如往昔般攻擊來人。及時縮回另一隻手,他聲冷如冰。

“看夠了沒有?你的決定。”他縮回自己的手説着。

綠音因為發現冷寞也身具超能力,為又找到同伴而雀躍不已:“難怪你受了那麼重的傷還活着,並且那麼快就醒來。”她綻一朵極燦爛的笑容:“我現在宣佈你正式成為我的房客,在未來…呃!在你復元以前。”冷寞摸着才恢復的手臂,解去不必要的繃帶,對綠音的話彷若未聞。

“不過住在這要遵守我三個條件。”綠音接着正經地説。

冷寞暗哼了一聲:人類果然貪婪,一個條件不夠還要多兩個。

綠音伸出食指:“第一:你不能傷害或待這屋子裏的任何一隻動物。第二:你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住這,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是我幫你、收留你;免得惹一堆閒話。第三:在你住我家的這段期間,你不能傷害任何人,包括我在內。”當綠音説完之後,她豎起的三手指在他面前晃着。

冷寞的意外有些明顯,不過他很快就習慣綠音所帶給他的種種意想不到。

是記載有誤嗎?還是這個谷綠音是靈界派來的妖想探我的底,趁我受傷時殺我?

他看着綠音那雙等待着他回答的大眼睛,沉緩地説:“你的三個條件我接受,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你和你那些動物全都不許靠近我周圍一臂的範圍,也不許干涉我的休養,在我睡眠中不準打攪到我。”綠音眨眨眼睛,不怎麼明白這怪人開出的怪條件,強迫自己接受就要和一個自己救回來的怪人“同居”的事實。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綠音還有些搞不清楚地想:要是被芝蘋他們知道我不但收養野貓棄狗,居然還收留一個來歷不明的大男人,我想芝蘋他們會先掐死我,再把我吊起來毒打一頓…不!在這之前,芝蘋和慈寧會先演個“睡美人嚇昏記”先暈他個天外天三十六章,再剝了我的皮。

“怎麼?我簡單的條件讓你很為難?”冷寞刺探地問。

綠音苦笑:“我只是試圖搞清楚狀況。”冷寞心中對她的再三遲疑到十分厭惡,但迫於形勢不得不和這糊的女子打道,想到自己堂堂冥界之王,居然只能坐在這和一個又傻又呆的女孩瞎耗,他心中更加痛恨將他害到這步田地的魔尊。

魔尊!你最好祈禱不要讓我找到凝戒,不然我會教你知道什麼是生死兩難。

“唉…”一聲長嘆打醒了冷寞咬牙切齒的忿咒,綠音退了半步,和他保持一臂之距。

“都照你的意思,我不會打攪你的…”她頗為煩惱地四下張望,最後又對他説:“你受傷不好亂移動,我看這張牀就讓你睡好了。”冷寞猜忌地望着她,鑽研起她臉上那抹苦惱:“那你睡哪?”綠音強迫自己擠出笑容。

救人嘛!吧脆救個徹底。

“你不必擔心我,好好養傷,我不吵你了。”她説完就走開,沒兩步又回頭:“對了,你既然有自行療傷的力量,不必再請醫生來幫你包紮了吧?”

“不勞你費心。”冷寞看也不看她一眼。

綠音得到答案方轉頭離開,邊走還邊想着令她面有愁容的原因:嗯!省下了一筆醫療費,不過看他的樣子,非得十天半個月才能恢復一半,這段時間我要去哪他的衣食?看來得兼差了,不夠用再去提爸媽留的存款吧!對了,還得去添購葯品來替他上葯,也虧得他忍得下這麼重的傷,被人用尖利的刀穿肩而過、嚴重的內傷、血不愈的傷口,要換作別人早就向人間説拜拜了,不愧是有超能力的人,連生命力都比一般人強。只是他的傷口怎麼那麼不易癒合?到早上才止血,普通人應該早就止血才對,怎麼他有特異功能,反而比一般人的止血反應差?哎呀!不管他了,我闖了這麼大的禍,要是被芝蘋知道,那要向人間説拜拜的就是我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好人?如果我救錯了人那就糟了。

哎…等一下要記得先掐死自己的同情心再出門…啊!對了,我把牀讓給他,那我睡哪?完了完了,我還真不是普通的胡塗,怎麼辦?今晚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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