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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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多月前的這一天。

旭初昇，晨光熹微，揚州沉睡在煙塵之中而未醒，人們也混賴在暖被窩裏；街上冷冷清清，不適合早起的鳥兒，適合早起的蟲兒。

石不轉，今年二十五，洛陽人士，初次來到場州。

這天他無意起了個太早，包袱一背，正準備提前啓程回洛陽陽老家去。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但沒想到，"碰…"地一聲響，送上來的不是蟲兒，而是一團球，飛至他的面前面擋他的路，停下他的腳步。

天外飛來橫""？石不轉咕噥。不管是是蟲，起的他可都不吃，送上門來的這團"肥"，也未免可觀了。石不轉低頭望着那團"球"發出殺豬似的哀號。

"你們…你們這羣人血的，不得好死！"人血？早起的水蛙嗎？石不轉想伸手去扶，但一打量所在的位置似乎是賭場之前，幾個彪形大漢一字排開地站在門口，雙手環抱着瞪眼，個個陷神惡煞的模樣，事情似乎不太單純。

石不轉沒多事，悄悄退至一旁。

"哼！既然要賭，願賭就要服輸，輸了光耍賴，算什麼英雄好漢？"一名三十多歲的壯漢於朝那"球男人"罵道。

"江老大！聽説你的場子公正，沒詐賭，我這才上門的，但是，你若做了什麼看不見的法。豈不要了我們這些老實百姓的命，我已經連賠二十把了！這太説不過去吧？你出來評評理啊？"隨着那球男人的咆哮，從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之間，走出一個嬌小玲球的青衣女子。

"你賠了幾把，那是你的事。我的場子沒人敢詐賭，我的莊家也沒人敢出老千。來者是客，但你要是不守江家場子規矩，在這兒大吼大叫、影響我的生意，就別怪我不客氣！"原來是羣早起的賭鬼？喔！説不定是通宵賭吧！不能算早起。石不轉的視線為那名青衣女子所引，她的身子嬌小，聲音清亮，容貌秀氣明豔。除了那身勁裝，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江湖中人，而且她…很面！神似他思夜夢的佳人！石不轉的心猛擊着膛。

"你…你狗仗人勢！仗勢欺人！"球男人結結已巴地指着江老大。隨着天愈亮，四周圍風的人漸多，卻無人聲援他。

江老大好整以暇地問道:"我仗誰的勢？你的？"

"不是！可是…"她依侍的是自己，那男人無話可説。

江老大緩緩又問:"咱們做的是正當買賣，也沒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上門來賭，是麼？"

"是！可是…"江老大伸手打斷他，"江家賭坊求過你上門光顧？"

"沒有！可是…"江老大又打斷道:"咱們賒過你賭本；耍你前債末清，後債又欠？"

"沒有…可是…"他的氣息漸漸有點虛弱。

江老大撫着下巴；"你抓到我場子出老千？誰，怎麼個出法？"

"我要是知道，那還叫老千嗎？"那男人被江老大質問得招架不住，忍不住大叫。

"死不隔是吧？"江老大訓道:"既然這樣，江家沒對不起你！輸了錢就乖乖回家去，回家仔細多少本錢可以賭:有閒錢的人才賭，沒錢了就安份點，不要拿活命錢來跟自己肚子過不去。既然賭了，願賭服輸；輸光了也是你沒那個命，不要説我場子有老千，在這擋我賭坊的生意！"那青衣女子説完，也不等那男人辯解，一點也不留情地示意身旁幾人，把那男人給轟走，並且下令，永遠不讓他踏進江家賭坊一步。

好個潑辣厲害的女人！石不轉轉驚愕地看着她人內。

她的容貌神似當年那名紅衣女子，那脾氣更是教人不敢領教，可是，石不轉卻依稀看到幼時那個倔強得讓人心疼的小女孩。

"那就是江老大？第一次見到她的面，真看不出採她是個賭鬼，混江湖的。"圍觀的旁人嘴。

"是啊！都二十五了還嫁不出去，混江湖的，長得美也沒人敢要啊！''另一個人的話中有着貶抑之意。

石不轉淡淡掃了碎嘴的兩人，嚇得他們馬上哄聲。偷偷説個兩句沒關係，但要是讓江老大知道，碎嘴的他們可就沒好子過了。

她是筋赫有名的江老大？太像了！石不轉在洛陽久聞江老大的名號，踏入揚州更是不入耳也難，卻怎麼也沒想過她有可能是江！

她會是尋了多年的未婚嗎，有可能。江老大的年紀相貌處處都像…近來名聲大噪，偏偏名字就是個，極有可能是江刻意隱瞞，要不是見了她的面，他永遠也不可能懷疑到這位"江老大"的頭上來，也不會想到疑往昔年幼的十二歲小女孩，今會是個囂張狂妄的賭場首領？

誰又想得到當年嬌弱堪憐的紅衣少女，原來已成了晚噬風雲的江湖頭子？

'自十八歲錯過十約定後，他便致力於揚名立萬。隻手建立了屬於他石不轉的陸運王國。為的是希望他消失的未婚，能因聽到他石不轉的名號而出現，也可以藉着運輸的管道，方便尋查她的消息；怎麼也沒想到，原來她在江湖中揚名立萬，猶在他之前，且恐怕早聽説過他石不轉的名聲，卻故意不去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