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移花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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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醒過來,快醒過來…

“不愧是淩小姐,這麼快就醒了。”耳邊傳來了悉的男聲,凌宣熙慢慢地睜開眼睛。頭頂的白熾燈晃得她很不舒服,她伸出手擋了擋光線。藍白相間的布料,讓她知道身上是睡下前剛換的病服。

可這是哪兒?

她轉過頭看向身邊的人,雖然從剛才的聲音中已經聽出是誰,可是看到他的臉時仍然免不了有些驚訝,“怎麼是你?”口而出的疑惑。

“沒有想到是我?”他身上是平裏穿的白大褂,右手拿着一隻針管,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着。

“姜盛,我跟你似乎沒有過節。”凌宣熙沉聲説道。除了不能自由活動以外,她的身體沒有什麼異樣,如果四肢無力不算異樣的話。

“怎麼説呢?”姜盛側了側腦袋,似乎在思考的樣子,“説起來有些話長。”他看向凌宣熙,“淩小姐現在應該有些乏力吧?”

“你給我注了什麼?”凌宣熙的臉在聽到這句話後變得十分難看,她似乎真的在以前跟他接觸過,只不過這會兒想不起來。

伸手摸了摸凌宣熙的臉,姜盛温柔地説道:“不要出這副害怕的表情,你八歲時不是在一羣成年人的心理測試中獲得過第一名麼,那時候的心態哪裏去了?”凌宣熙一驚,惡狠狠地推開姜盛,不過因為使不上什麼勁,他基本沒有動。

姜盛倒是不介意凌宣熙的舉動,他兀自靠到椅背上,重新拿起剛才的針管撫摸起來,“你應該聽説過alprazolam吧?我只是在你這兩天的點滴裏面加了些alprazolam的成分而已。”甲基三唑安定,催眠的輔佐用藥。是了,怪不得剛才的覺會那麼悉,她曾被多次引導進入過淺睡眠。雖然從未用過藥片輔佐,不過她知道alprazolam是常用的輔佐‮物藥‬,而乏力是常見的不良反應之一。很明顯,自己身上的用藥已經過量。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不需要引導就能從我的催眠中走出來的人,”他的眼裏出一絲讚許,“你確實很不一樣。”

“你想把我怎麼樣?”看了眼凌宣熙試圖離枷鎖的身體,姜盛説:“想和你敍敍舊。為了不讓你逃跑,才把你的四肢固定起來,如果你因此而到不適,我很抱歉。”這個男人怎麼能夠像是在聊家常一般跟自己説話?凌宣熙忽然覺得他的神不太正常。

他們現在正處在一個破舊的、像是倉庫的地方,屋裏到處都是灰塵,頭頂上方的牆壁沾有密密麻麻的黑斑,牆角處布着大大的蜘蛛網,髒而空曠。

可他身下的椅子跟自己躺着的這張手術牀似乎還算乾淨,至少凌宣熙剛才晃動手腳的時候沒有碰到灰塵。只不過她實在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人用鋼圈固定住身子,而從那個人的笑容裏看不出絲毫的處心積慮與過節仇恨。

這,太奇怪了。

他似乎不急着説話,只是不停地玩着他的針管。這是一張很普通的臉,普通到凌宣熙走在北京的街頭隨處可見。他今天沒有戴眼鏡,看上去跟平時有一點不同,卻還是斯斯文文的樣子。斯文似乎是唯一可以形容他的詞語,如果還有,大概就只剩下禮貌温和。

那個被稱為“過去”的記憶裏,沒有他。

“淩小姐想起我了麼?”姜盛忽然開口問道,他頭也不抬地瞥了一眼凌宣熙,然後彎了彎,將手上的針管輕輕地推進她的手臂,“似乎還沒有,不過沒關係,我們有很多時間。”凌宣熙想要掙扎,卻被姜盛死死地按住胳膊動彈不得,她咬牙問道:“alprazolam?”

“聰明!”姜盛笑了笑,把針管出來放到一邊。

隨着他的動作看去,凌宣熙大驚,桌上至少並排放了十支跟剛才一樣的針管,而且清一地灌滿着試劑。

他瘋了。

alprazolam和血漿蛋白的結合率高達百分之八十,一到兩個小時之間血藥濃度便能到達峯值,並且擁有兩到三天的血藥濃度達穩態。可能大多數人不知道,alprazolam具有成癮,如果姜盛在短時間內把這些試劑全部注到她的身體內,凌宣熙不敢想象自己會有怎麼樣的後果。

超量易至毒,甚至是身體內臟功能的病變。她現在唯一能夠確定的一點是,他在試圖折磨她。

“你不會是在等紀營長過來吧?”他的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細小的手術刀,“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麼想,紀營長現在恐怕正焦急地徘徊在你的病房外面等待醫生搶救成功。”

“你説什麼?”凌宣熙瞪大眼睛看向他。

姜盛卻不急着回答,他用刀面拂了拂凌宣熙的臉,“其實我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這張臉真漂亮。你説,要是在它上面劃幾道血線,會怎麼樣?”他自顧自地説道:“應該會更美吧。”冰涼的觸讓凌宣熙打了個寒戰,她絲毫不懷疑這個男人真的會在自己臉上劃下幾道口子。她從不會試圖改變自己無法選擇的事情,更何況現在凌宣熙更在意的是紀博殊遇到了什麼,“你把博殊怎麼了?”

“嗯?”姜盛似乎有些驚訝,以至於不小心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啊,血了,真是抱歉。”他的臉上絲毫沒有抱歉的表情,凌宣熙覺到血正在順着自己的臉頰滑下來。姜盛伸手替她擦了擦,然後把食指放到了一口,“很甜,不過嘗多了估計會影響健康。”話一説完,他大笑了幾聲,然後看向凌宣熙説:“你放心,紀營長這麼厲害,我就算想放倒他也沒這個本事。”聽到姜盛這麼説,凌宣熙暗暗鬆了口氣。

“不過…”他似乎刻意拖起長音,“不過就是移花接木了一下。”

“你把另一個患者轉移到了我的房內?”凌宣熙不可置信地問道。

拍了拍她的臉,姜盛讚美道,“和聰明人説話就是輕鬆。”他似乎心情不錯,多解釋了一句,“這個人你也認識,名叫宣葉。”宣葉?凌宣熙幾乎用盡全力才把這聲疑問給壓下來。他不像在説謊,事實上他也沒有必要騙她。可是宣葉的病不適合轉移,更何況宣葉的醫院跟自己的應該不近才對。

不知道他究竟動了什麼手腳。

見凌宣熙只是皺了皺眉,姜盛反手就狠狠地甩去一巴掌,力道大得在這個空曠的地方響起了清晰的迴音。

“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們這些自私的人,眼中永遠都只有你們想要關心的人。”他變得有些咬牙切齒,“明明是更早跟你有羈絆的人,你卻能夠狠心地遠離他。”姜盛説話的同時已經站了起來,他背對着凌宣熙,看不到是什麼表情。他的話讓她有些不解,不過她可以肯定後半句話説的不是自己,只能説她運氣不好踩中了地雷。

像是找到了宣口一般,姜盛開始喃喃自語,“明明説好要永遠跟我在一起的,卻在聽到那件事後瞬間就變了臉。你怎麼能夠這麼對我?”他的情緒漸漸動起來,“我苦苦地求你不要離開,甚至已經跪了下來,你卻毫不留情地將我推倒在地,”他猛地轉過身子,走到凌宣熙旁邊不停地晃動她的身體,“為什麼?告訴我,當初你為什麼這麼狠心?!”突然的劇烈晃動讓凌宣熙產生想吐的覺,她覺得身上的‮物藥‬已經開始有了反應,這幾天不斷被注着alprazolam和別的‮物藥‬,不知是不是藥不能兼容,她甚至開始覺得有些呼困難。

這個男人不知道把自己當成了誰,他再這樣下去估計不需要多注什麼,就能讓她去閻王店報到了。

忽地,姜盛鬆開了凌宣熙的身體,他連連退後幾步,口中念着,“不,不,你不是她。”她是誰?

就在凌宣熙以為姜盛會繼續意識混亂的時候,他忽然眼睛一亮,指着她説:“都怪你,都是因為你們,都是因為你們!”他幾近聲嘶力竭,“你們憑什麼左右別人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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