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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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子很短,對凌宣熙而言卻彷彿像是一個世紀般漫長,那些被她埋藏心底多年的秘密在這樣一個生機盎然的子裏,從她的心底逐個破口而出,扯得她生疼。

幸好她坐得離火坑不近,大家又沉浸在紀博殊的吹奏中,還沒有人發現什麼異樣。

凌宣熙別過腦袋擦了擦淚水,卻不想回頭時與紀博殊的目光對了個正着,她扯了扯嘴角,豎起一個大拇指,試圖掩飾自己此刻的心情,不過似乎並沒有用。因為紀博殊沒有理會主持人跟大家對他再吹一曲的要求,直接大步向她走來,同時背對着眾人説了句:“我們還有點事,你們繼續。”還是沒有人發現異樣。

等紀博殊帶凌宣熙離開座位後,在場的人紛紛吹起了口哨。唯獨凌宣熙知道這個男人生氣了,她認識他這麼久,從未見過他現在這個樣子,僅僅是站在身邊就能夠讓人不寒而慄。

她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表情有多假,至少從紀博殊用力拽着自己的手勁中受到,肯定特別糟糕。

不知走了多遠,紀博殊鬆開了凌宣熙的手,把她轉向自己,緊鎖着眉頭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我沒…”

“不要告訴我你剛才哭是因為眼睛裏面進了沙子。”紀博殊正兒八經地説出了這樣一句話,凌宣熙有點想笑,可是看着眼前這個臉上寫滿擔心的男人,她沒來由地內心一陣柔軟。

伸出手拂了拂紀博殊的眉頭,凌宣熙微微仰起腦袋看着他,“博殊,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其實你皺起眉頭的樣子很像是一個未老先衰的小老頭。”紀博殊不喜歡凌宣熙總是把事情往心裏面藏的樣子,好不容易想要對她心狠一次,卻在聽到她説的話後,變得哭笑不得,不知道再怎麼説下去。他輕輕地握住了她停在自己眉間的雙手,所有不滿最終化成一句,“一切有我。”

“紀大營長,你前幾天説的話還算數麼?”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凌宣熙的聲音被一陣輕風帶過,只餘下她臉上淺淺的微笑訴説着此刻不錯的心情。

然而,遇到任何事情都能隨機應變的紀營長在這一刻卻愣在了原地,他彷彿在思考剛才聽到的內容所指為何。可是當看到眼前的女人笑得越來越燦爛的臉龐時,紀博殊也忍不住出了笑臉。

他忽然想起幾天前,自己曾經説過:宣熙,跟我在一起,讓我來保護你。

“博殊,其實你笑起來很好看,”凌宣熙指了指天邊的月亮,“比那月亮還要好看。”

“嘁,矯情。”這時,背後傳來了一陣不屑的女聲,紀博殊跟凌宣熙俱是一愣。

喻宸一下到他們兩人中間,斜眼看向凌宣熙,“你這個女人講話怎麼這麼噁心。”

“喻宸。”紀博殊上前一步,出聲阻止。

喻宸轉向紀博殊,“博殊哥哥,你不會是被這個女人的話打動了吧?你什麼時候喜歡這種棉花糖了?”是的,在喻宸眼裏凌宣熙就像是柔軟無能的棉花糖一樣。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臉慘白,像是一個嚴重的貧血患者。這次見到她的時候,臉倒是還好,只不過她居然在博殊哥哥吹曲子中途大哭,要不是怕打擾大家的雅興,喻宸覺得自己當時肯定會指着她的鼻子質問她。

凌宣熙被突然出現的喻宸嚇了一跳,她退後了幾步,到一點兒羞窘。她很少像剛才那樣説話,沒想到卻被人聽了去,對方好巧不巧還是自己的情敵。想到這裏,凌宣熙忍不住苦笑着搖了搖頭。

“凌宣熙,你搖什麼頭?我哪裏説錯了?”喻宸一臉不滿地看着凌宣熙。

“喻宸,大家都還在那裏給你慶生,你中途離開像什麼樣子。”或許是紀博殊的態度讓喻宸覺得委屈,她不但沒有像以往般聽他的話,反而一邊指着凌宣熙,一邊看向紀博殊問道:“這個女人除了長得稍微好看一點以外,到底有什麼好?!”她的眼裏泛起一些淚光,但倔強地沒有讓它們落下,“博殊哥哥,你從來都沒有偏袒過任何人,上回是你第一次因為私事派遣季副營。這也就算了,聽説是因為她當時出了些事情,可是你為什麼處處維護她?柔柔弱弱的女人到底哪裏好了?”紀博殊知道喻宸對凌宣熙有點誤會,只是他一直覺得女兒家有些小偏見是正常的事情,沒想到她的成見有這麼深。看了一眼凌宣熙,不知道她聽到後會有什麼想法,紀博殊剛準備開口,卻意外地發現凌宣熙嘴角上掛着微笑。

輕輕地拉了一□邊的男人,阻止他説話。他們的反應凌宣熙都看在眼裏,不過現在可不是紀博殊説太多話的時候。她往旁邊挪了一步,站到他們側邊,不疾不徐地問道:“喻小姐,你很喜歡博殊?”喻宸抬了抬下巴,“是又怎麼樣?”

“有多喜歡?”

“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

“看來也不怎麼喜歡。”凌宣熙有意無意地出一副不過如此的表情。

喻宸被凌宣熙的神情到,臉一下漲得通紅,她看了一眼紀博殊,又看回凌宣熙,“才不是你説的那個樣子,博殊哥哥不開心的時候我會難過,他完成任務回來我會開心,他升職我會高興,他説的話我都記得,還有…”不打算讓喻宸繼續説下去,凌宣熙抬了下手打斷,“喻小姐,你父親説的話你會忘嗎?如果是他升職,你會不會高興?”

“當然…”話剛説出口,喻宸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立馬怒視着凌宣熙説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我對博殊哥哥的情怎麼可能跟對我爸的一樣。”凌宣熙卻不理喻宸的話,依舊面帶微笑地説道:“我聽季副營説過,喻小姐第一次跟隨博殊所在的班應該是11年前。沒記錯的話,今天是喻小姐23歲生吧?”下意識地點了下頭,喻宸覺得自己的思路開始有點亂了,她從小就在部隊生活,除了文藝培訓的時候,其它時間裏接觸的大多都是男人,很少遇到説話這麼繞來繞去的,“你有什麼話就直説,不要想趁機繞暈我。”喻宸的心到底單純了一些,凌宣熙暗想。

“博殊十一年前已經22歲了。”她看向喻宸,沒有再説下去。其實凌宣熙第一次來營隊的時候,就覺得喻宸對待紀博殊的態度有點怪怪的,要説喻宸不喜歡紀博殊吧,不,喻宸很喜歡他,可是要説喜歡,似乎又有一種説不上來的覺。直到剛才,她見到喻宸向紀博殊討要禮物時候的反應,才意識到那種怪怪的覺是什麼。

隨着路燈的延伸,凌宣熙看了一眼遠方,然後頗為無奈地扯了下嘴角。曾幾何時,她也像喻宸一樣問另一個人討要過生禮物。只可惜她現在已經失去了這個權利,仔細想想,竟然已經過去八年了。

“喂,凌宣熙我問的話你聽見沒有?”見凌宣熙目光轉向別處,並不理會自己,喻宸心裏生出一種被無視的覺。

愣了一下,凌宣熙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喻小姐,你剛才説了什麼?”

“我問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語氣中透着明顯的不耐煩。

凌宣熙扯了扯嘴角,“我的意思是,在博殊眼裏你始終都是十一年前的那個小妹妹,不管再過去幾年,也不管你對他是什麼覺,他對你的照顧與喜愛永遠都會像是對待自己的妹妹一樣,明白了嗎?”聽到這樣的回答,喻宸明顯急了,她的眼眶微微濕潤,一眨不眨地盯着凌宣熙問道:“你憑什麼説博殊哥哥只是把我當成妹妹一樣看待,你又是什麼身份?居然用一副很瞭解博殊哥哥的口吻説話。”

“博殊從小就喜歡冷調的衣服,有很多襯衫,卻不喜歡套裝;最喜歡吃牛,其次是豬白菜餡兒的水餃,不能吃酸;話很少,不苟言笑,其實是一個很細心的人;笑起來的時候,嘴角的弧度會偏向右邊一點兒。喻小姐,你還想聽別的嗎?”

“你…”這些話落到喻宸的耳朵裏變成了嚴重的挑釁,她的微笑看上去也頗為諷刺,喻宸一下被噎得説不出話來。

她怎麼都想不到凌宣熙居然對紀博殊這麼瞭解,在她的記憶裏,他們兩人認識的時間不過四個月左右而已,可是凌宣熙説的有些事情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果然心機很重,但博殊哥哥似乎很喜歡這個女人。一想到這點,喻宸心裏面就堵得慌,想要解釋卻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凌宣熙,轉身就跑。

看着越來越遠的身影,凌宣熙微微搖了搖頭,笑容變得有些無奈,“紀營長,話少確實可以避免很多麻煩,可是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有些事情不説清楚,是很容易引起誤會的,看看現在,你那青梅竹馬不知道得有多傷心。”就好像剛才的話不是她説的一樣,凌宣熙把責任全部推到了紀博殊的身上,她看着遠處消失不見的身影,心裏嘆了口氣,卻發現紀博殊還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轉過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凌宣熙只見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下一動,“你這是什麼眼神?”

“你怎麼知道我從小就喜歡冷調的衣服?”紀博殊把雙手疊加在前,目不轉睛地看着凌宣熙。

他的眼神深邃,一眼望進去就像是個無底深淵一樣,凌宣熙暗叫糟糕,果然話多容易出錯,她故作鎮定地笑了笑,“我大學的時候輔修過心理學。”

“怪不得,我以為你們學服裝設計的,還能連別人小時候的穿着喜好都看出來。”認真地觀察了一下紀博殊的表情,她發現從他的臉上本就分辨不出話裏內容的真假,不知道他是不是聽出了什麼端倪。凌宣熙説道:“我騙你的。”紀博殊挑了挑眉,示意繼續。

凌宣熙傻笑兩聲,“其實不難推斷,一個人的格不會改變太多,像你這麼死板的穿着品味肯定不是一時半會兒養成的。”説完舉起手掩嘴輕咳了一下。

“説説。”也不在意話裏的形容,紀博殊牽起她往營地深處走去。

微微一愣,凌宣熙沒有把手離出來,她笑着説道:“我見你穿便裝的幾次不是以襯衫打底,就是隻穿的襯衫,不是黑,就是藏青。還有我前幾天幫你補紐扣的那件西裝外套,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兩年前免費的款式。”似信非信轉過頭看了一眼,紀博殊問道:“西裝也分免費的款式?”上下打量了一下穿着軍裝的紀博殊,凌宣熙笑,“沒法兒跟你這個人解釋。”

“那你又怎麼知道我這個人其實很細心了?”

“嘿,秘——密。”她故意拖起長音賣關子。

一把將凌宣熙帶入懷中,她的語氣讓他心裏犯癢,紀博殊把腦袋往前探了探,扯出一抹壞壞的笑容,“你確定不告訴我?”凌宣熙顫了一下,縮了縮脖子,“咳咳,博,博殊,在,在外面呢。”

“有什麼關係,這邊是天訓練場,晚上一般沒有人過來。”轉過頭看向旁邊,她這才發現他們走到了一個類似學校場的地方,不過這裏更大更寬敞。

將凌宣熙的腦袋扳回來,紀博殊有點不滿她的分心,“練場有什麼可以看的。”説話間,腦袋又湊上前了幾分。

紀博殊的呼噴到凌宣熙的臉上,她覺得癢癢的,臉騰地就紅了起來,她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想要從他的懷抱中離。

“不要亂動,不然我可不能保證自己接下去會做出什麼事情來。”紀博殊的聲音變得有些啞。

凌宣熙嚇了一跳,忽然意識到什麼,果真乖乖地在他懷裏一動不動,就連呼都開始小心翼翼。

“你這個折磨人的傢伙。”紀博殊嘆了口氣,將她拉入懷裏,下巴抵上她的腦袋,沒有理會遠處越來越近的一個人影,“很久前我就想在你身上貼上‘紀博殊專有’這幾個字了。”覺到懷裏的人身體變得緊繃起來,紀博殊輕輕地拉開兩人的距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想到什麼了?”低下頭,凌宣熙窘迫地重新躲進紀博殊的懷裏,悶悶地説道:“我什麼都沒有想。”她怎麼會告訴他自己剛才想歪了。

這個反應惹得紀博殊心情大好,他難得開心地連連大笑,低下頭在她耳邊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不準笑。”凌宣熙越想越窘,伸手捶了一拳紀博殊的口。這個男人剛才居然説放心吧,他不喜歡“野戰”她簡直就有一種羞憤到死的衝動。

包住前的拳頭,紀博殊她的頭髮,“怎麼力氣比路邊的野貓還小。”

“你…”

“咳咳…”忽然,一個男聲打斷了凌宣熙的話,紀博殊不以為然地看向來人,“季銘,出什麼事了?”聽到紀博殊的話,凌宣熙羞得更加不敢探出腦袋了,居然來了一個認識的人,她都不知道他看到聽見了多少。

因為凌宣熙的害羞,所以她沒有發現此刻季銘與紀博殊兩人的眼神,只是聽到季銘説:“你要不要去看看喻宸,那丫頭什麼話都不肯説,就是哭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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