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洪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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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早上起來練武時,晚上輾轉反側睡不踏實的楚天涯總是忍不住扯幾個哈欠,為此而是沒少挨何伯的訓斥,甚至被他用拐仗揍過幾回。別看老爺子平常在楚天涯面前以僕人自居,時時恭敬處處小心,一但轉換身份做了教武的師父,他是相當的嚴格!

由於楚天涯重傷初愈加上武藝的底子並不十分牢靠,因此他繼續修煉最基礎的東西。每當看着蕭玲瓏在梅花樁上輕盈的跳來跳去,或是將那太寧筆槍舞若梨花,在一旁杵着練習端槍不能動彈的楚天涯就發自內心的嫉妒!

“什麼時候少爺能將中平扎槍練到這樣的程度,老頭子就正式教你完整的槍法路數。”何伯如是説,然後他將一顆綠豆撒在冰凍的土地上,親自提槍一記中平槍狠猛的刺紮下去,綠豆碎了!

連試七次,全中!

楚天涯不服氣,説不練上幾十年怎麼可能做到?

於是何伯讓蕭玲瓏試,蕭玲瓏紮了七次,也是全中!

“基礎必須打牢,否則學再多也沒用。”何伯嘿嘿的笑“郡主扎七次全中,少爺得是連續的二十次,一次也不能落空。”楚天涯再次不服氣,説憑什麼她七次就行,我得是二十次?她的武功底子本來就還比我好,這不公平!

“明知別人比你強,你當然就得加倍的努力才行啊!”當着蕭玲瓏,何伯如是説,十分的冠冕堂皇;私下裏他卻説“少爺要是能連扎三次中的,也可以入門練習槍法。但你要是對她有想法,就必須在武藝上勝過她,才能讓她真正的屈服!就跟馴化烈馬似的,你不能聲稱你比馬兒讀的書多、或是比它更會詩,它就得服你啊!——你得爬到它身上去或是將它摁翻在地,才有將它馴服的機會!”

“何伯,你這個比喻説得太惡了…但是,我很認同!”狼和狽,再一次無恥又和諧的笑作一團。

來到大宋這麼多子了,楚天涯先是毫無防備的捲入了眼前這一段歷史的洪之中,都沒有任何時間的緩衝與適應。直到現在,他才開始正式的認識並適應當下的環境與時代。

雖然楚天涯在某些方向勝過這個時代的所有人,但同樣的,他在一些方面也遠遜於這個時代的許多人。生逢亂世,若有一技之長倒是不愁前程與出路,但那樣的人多半屬於“被人所用”一族當中的。

顯然這不是王稟、何伯包括楚天涯自己給他的定位。按照木桶定律,影響楚天涯將來成就的或許不是最長的那一塊木板,而是最短的那一塊。

於是,他急需學習,急需補短。首要的任務,就是全面且清晰的認識當前的環境,這包括生活環境、軍事環境與政治環境。從大局到細節,他都是那樣的陌生,全都要從頭來學過。

正如何伯所説,楚天涯既然已經落後於人,當然就得花費更多的努力來彌補這些缺陷!

就從這時候開始,楚天涯就把自己當作了一個因病休學後剛剛回到課堂的差生,開始瘋狂的補課。幾乎每天,他都覺到自己實在是太過“無知”要學的東西簡直越來越多。

也就是在這樣的子裏,他身邊的人都能清楚的覺到,他時刻都在進,幾乎是一千里的速度。

心血來,楚天涯將魯迅先生的一句名言寫在自己的房間的壁板上——“不滿是向上的車輪”用來提醒自己千萬不可自滿,每都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剛剛才練了沒多久的筆字,再加上初識繁體字不久,負負沒有得正,而是弱弱相迭簡直弱爆了。因此他這一行字惹來恥笑無數,不光是蕭玲瓏連小艾看了都笑了好一陣,説這行字“簡直有損楚大哥在我心中英明神武的形象,還是用石灰水抹了吧!”

“不抹。兩個月後,我再寫一行字在它下面。兩相對比,就會一目瞭然。”正在苦練書法的楚天涯如是説道。

雖然楚天涯從沒想過要向詩畫皇帝趙佶看齊也獨闢蹊徑的創出一套類似“瘦金體”這樣的書法路子,成為一代書法大家;但是,字是一張招牌,尤其是眼下這個沒有電腦、詩畫盛行的軟筆年代,要是連字都寫不清楚哪好意思出門跟人打招呼。練好筆字,就跟學會當前的各種禮儀、適應各種民風民俗與生活習慣一樣,是一項基礎技能。

要想改變身邊的環境,先要了解並適應這個環境,這是前提。楚天涯深以為然。…兇險境地人人自危的太原城裏,緊張與怕恐是主旋律,許多人在擔心一但女真人來攻城,自己是否還看得到明天的太陽;一些人在望眼穿的苦盼戰爭結束,恢復往的安寧生活;還有一些人,為了爭奪裹腹的食物與禦寒的冬衣而絞盡腦汁甚至是作jiān犯科。

在歷史的洪當中,這些人就像是一羣過江之鯽,都在順而下。

唯有楚天涯表現得十分“非主”別人都在順而下積極的尋找棲身之地、裹腹之食;他卻在拼足了力氣逆而上,在與洪的碰撞之中錘鍊自己的體格、增長自己的才能,幻想終有一能夠溯至源頭、找到那個值得他一躍而過的龍門!

今天,已是女真大軍圍困太原城的第十一天,仍是未發一兵一箭,雙方按兵不動。

就像是古龍小説裏描述的那樣,高手過招,不會大呼小叫的上躥上跳,一上來就張牙舞爪的嚇唬人。很多的高手,在對敵之時都是站着不動——乍一眼看去全身上下都是罩門簡直是在找死;但真的行家高手,才知道他全身上下都找不出一絲的破綻,誰敢去貿然攻擊他,那才是真的去找死!

眼前的情況就像是,兩個絕頂高手面臨生死對決,雙方都這樣不動如松的站着。

一出手,即是勝負立判、生死已分!

這對兩方陣營裏的第一個人,都是煎熬與考驗,尤其是對方的統帥來説,更是如此。

太原城中的統帥,其實是一個集團,以王稟、張孝純與楚天涯為核心的集團。在這個班子裏,三個人的分工與定位也是相當的清楚與明白。王稟執掌兵馬實權,直接統率軍隊指揮作戰;張孝純負責後勤與內務;楚天涯從旁輔佐,主營——出謀劃策!

如果將這個班子比作一個人,王稟像是骨骼身軀,張孝純可算是血與腑臟,而看似不起眼的楚天涯則是——靈魂!

而女真這一方的陣營裏,完顏宗翰一個人,既是骨骼身軀也是血腑臟,更是這支軍隊的靈魂。他手下的那些人,無論是衝鋒陷陣的猛將還是出謀劃策的謀臣,都細化成了這個人身上的某一部份,或是拳頭,或是眼耳。

唯有謀主時立愛算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完顏宗翰對他尊崇倍至信任有加,幾乎將他當作了自己的一部份。

圍城十一天而不攻,女真軍中已經有一不少人按捺不住了,更有一些人,私下裏頗有微辭。

女真至從起兵起,哪一次不是鐵騎兇猛、疾如烈風的襲捲開來,所到之處無不望風披靡。還從來沒有實施過這樣的“烏龜戰術”眾人不敢將矛頭指向宛如天神般高高在上的完顏宗翰,於是都對準了出謀劃策的時立愛。

女真將士們認為,現在這支軍隊之所以變得這麼“窩囊”完全是因為完顏宗翰受了時立愛這個“迂腐文人”的蠱惑。南國不就是因為盡譴一些沒血氣的宦官,或是這樣的迂腐文人來帶兵,才導致軍不成軍逢戰必敗麼?怎麼一向雄武霸氣的狼主,也開始學南人的這一套了?

因此,雖然全軍上下表面上對時立愛這個遼國降臣頗為客氣,但私底下,很多人恨不得親手宰了他再喝他的血才好。

這樣的訊息,很難不落入完顏宗翰與時立愛的耳中。他們都知道這意味着,圍城久而不戰,不但是太原城中人心惶惶隨時可能犯錯,從而出致命的破綻;他們女真人自己的軍隊的士氣也受到了影響,軍心,在浮動!

既然已經身處這場歷史的洪之中,每個人的命運都是不進則退。卑微如他們軍中挑水劈柴的戰俘奴隸,強勢如高高在上的狼主完顏宗翰,都概莫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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