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訪師求道各有因緣英慕人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原來那奢夫回去以後,果如心印所料,逃回白鶴觀,到了朝元殿上,看見師父鄔元成和桑克那二人正在似乎商量什麼要事,所有白骨教總院加派的幾個能手也都在座,連忙臉一苦拜伏於地道:“監院,師父,二位祖師和諸位老前輩師叔在上,我現在已經沒臉再活下去了,”說著伏地大哭不已,鄔元成一見奢夫兩頰紅腫,狼狽異常,方問道:“你好好去通知那狗皮道士等人來此應約,為何這個樣兒回來,難道那個狗道竟不按江湖規矩,給你什麼苦吃嗎?”奢夫哭道:“那兩個狗道並未見面,卻使昔年鐵掌麻姑攝去的山茶夫婦,和他的女兒出來,不問情由開口便罵,說我白骨教和西方魔教是畜類,並且肆口辱罵師父和監院,是弟子氣憤不過,放出白骨教鐵心叉去,被那孩子破了。隨後弟子實在無法才用所賜陰雷轟擊,又被山茶收去。復將弟子制,打得這樣,並且說打我就是打師父和監院。今天他們必定有人來此問罪,然後才放弟子回來。二位師祖如果不信,請看。”說著把臉一揚,鄔元成未敢開口,桑克那冷笑一聲道:“奢夫,你是不是白骨教下弟子,受沒有受我西方魔教的戒律。”奢夫聞得口氣不對,忙又叩頭道:“弟子是白骨教下弟子,也曾受過北極教王的慈悲,不過今天弟子是因公受辱,還望監院恩准饒恕。”說罷跪著戰粟不已,已經面無人
。
桑克那又陰惻惻一笑道:“你既是白骨教下弟子,又曾領受我西方魔教戒律,為何故違我命,擅作主張,以致令我兩教丟此大人。又不立即用我冷焰兵解報信,還敢回來做得這個膿包樣兒。由此可見這裡規矩,已經廢馳得不成話說,我如再不整頓,不但無法去向敵人責問,也無面目再去參見阿修羅王。”說著看了鄔元成一眼,眼光又向在座各白骨教中有頭臉的人一掃冷笑道:“今天我且用你來做個榜樣,再尋那兩個狗道去算帳。”說著紅髮直豎,碧眼倏發兇光,渾身上下一片綠焰籠罩,張開闊口又陰惻惻笑了一聲,由座位慢慢立起身來,又慢慢的向奢夫跪的地方走去。
鄔元成一見情形不對,忙也立起來陪著笑道:“老前輩息怒,奢夫雖然違命犯戒,但他毀家與教,實是本教有功之人,還請看在這一點,暫且免他一死立功贖罪吧!”桑克那不哈哈大笑道:“鄔掌院,怎麼連你也說起這話來,我羅剎國阿修羅教下,只有獻身贖罪,沒有立功贖罪的。他便是白骨教主,只要違命也是照樣行事,慢說只是一個第六七代的弟子。至於說他曾經毀家與教,那是教下弟子分內的事,豈可居功。我知他是你愛徒,但我向來說話,決無更改。”說著已經走近奢夫,伸出蒲扇大的
手來,在他身邊一摸道:“我知你平
採補頗勤,飲食更是不錯,攝取既多,所以血足髓滿。現在你只將這一付好軀殼獻我食用,才是立功贖罪的一個最好的法子。”說罷,更不理鄔元成,一把拖過奢夫,張開大嘴,咬著咽喉,拼命一陣狂
,奢夫只叫得一聲便閉過氣來。
了半會之後那奢夫一副壯健身軀,轉瞬便面如黃鼠一樣。
桑克那一抹嘴上血跡一面直誇血鮮美,一面將手扯起奢夫一條左臂,用力一扳折成兩段,奢夫狂叫一聲又痛得甦醒過來,在地下亂滾。
桑克那看也不看一下,卻舉起那條斷臂來,將扯了嚼吃,等骨頭全
出來便又破骨
那骨髓,鬧得奢夫死去活來好幾次,他卻吃得津津有味。
在場眾人雖然大半都是兇殘之徒,見了這個慘狀,也把頭背過去。
桑克那嚼吃了一會又回到座前坐下來,摩摩肚子道:“自從我到這裡來,這是第一次吃到這好的東西,不過一次吃不完,糟塌了未免可惜,生魂離體一久滋味便不好了。”說著,用手一指,一朵冷焰向奢夫臂上喉際兩處傷口,燒得滋滋直響,只疼得奢夫又在地下直滾。一會兒,傷口完全傷焦,又從身邊取出一瓶丹藥來,倒了一粒放在奢夫口中,替他止住疼痛笑道:“你且去歇一會兒,等到中午再來供我吃用,有你一人,大概也夠我三
之量了。”奢夫自知已成待宰羊豕,不由戰粟不已,正待走去,桑克那又喝道:“那卓和夫
和他的女兒對你說的話是真的嗎?”奢夫抖戰著道:“我…我…我決不敢說謊,他…他…他們委實是這樣說的。”桑克那把手一揮,隨即從身邊飛起十餘朵冷焰,直向黃桷壩方向一閃而沒,一面向奢夫大笑道:“我雖吃你一些骨髓血
,少時也教你看了痛快。”眾人知他必用冷焰搜魂之法,
令敵人自行投到,大家都要看個究竟,連奢夫也把牙一咬,在殿下站著不走,要等仇人拘到,看那慘狀,略快己意。誰知等了大半個時辰,竟毫無動靜,不獨在座各人奇怪,就連桑克那本人,也有點出乎意料之外,連忙把一雙碧跟一閉,又行法催動發出的冷焰。
半晌之後,倏然睜開二目道:“我真想不到,這幾個人竟能受得了我冷焰陰火的催,這倒是奇事。”說著又喚來奢夫,詳問卓和夫婦和小珠的形貌。二次行法再催,仍不見有動靜,不
大怒。
正待將原神附在一朵冷焰上,親自前往查看,猛見新近調守山門的飛,匆匆忙忙的奔進來道:“稟掌院、監院兩位祖師,外面來了一個小女孩子,說是奉了靈陽穀狗皮道士和水琴
銅袍道人之命,有話要面見兩位祖師
代,叫兩位祖師趕快
接,否則一經打進來,就要將本觀雞犬不留,化為灰燼。”鄔元成知道來的必是小珠,前此已聽鄧演白天說過,料得出來,這一場大戰已經開端。正待開口,桑克那二目一睜,已先冷冷的說道:“你去,教她趕緊進來。”鄔元成知道桑克那平
如烈火,只一冷靜便是怒到極處,正巴不得他先有舉動,勝敗自己全有話說。便也道:“既是監院有令,你趕快教她進來,其餘還有人嗎?”
飛道:“我已查看過了,只她一人,其餘並無羽黨,只是這孩子橫得很,好象真有兩手,兩位祖師還須仔細。”桑克那倏然一瞪碧眼道:“知道了,這個用不著你多管閒事,還不叫她趕快滾進來,聽候發落。”
飛不
打一個寒噤,才掉頭向外走,猛見那女孩子已經站在殿前邊沿下面,也不知怎麼進來的,只得一指道:“就是她。”桑、鄔兩人把來人一看,只見她,年紀還不到十三四歲,頭挽一雙丫角,上身玄
披肩,鵝蛋
小襖,下身寶藍短褲,腳下一雙飛鳳小靴,
下佩著一個劍囊,不但生得粉妝玉琢,活象書上的龍女,而且二目含威,隱泛神光。
都是心中一動,尚未及開言,那孩子把小眼一瞪道:“早上那不說人話的草包是你兩個魔頭派去的嗎?我兩位師伯說:少時他們便來。你們如是識時勢的,趕緊趁這個時候夾著尾巴快滾,也許還來得及。否則他們一到,你兩個就不會再活下去了。”桑克那冷冷的道:“你這孩子叫什麼名字,那兩個什麼狗道難道就沒有大人可差,卻教你這孩子前來送死是何道理。”那孩子冷笑一聲道:“難怪早上去的那個草包不說人話,原來連你們這兩個魔頭也是一樣混蛋。我叫小珠,你想必是那個什麼冷焰天王桑克那了。老實告訴你,我兩位師伯並非無人可差,只因你兩個實在太沒出息,只我這樣一個小女孩子,已經足夠對付你們,如不講理時,把你們打發回去,所以才著我來。你待如何?如若不等我兩位師伯來便想動手,我也可以奉陪。”桑克那仍然坐著不動倏然二目一瞪道:“大膽無知女孩,膽敢如此放肆,我且教你嚐個厲害再說。”說著,身子微動,一朵冷焰飛出,直向小珠當頭打下。小珠笑了一笑道:“這鬼火也似的東西有什麼稀奇,你不是早過鬼了,現在又打算拿來嚇人嗎?”說著,那朵象一個絕大的燈焰的綠火已到當頭,忽然小珠身邊飛起一片金霞向上一
,便立刻撞將回去。桑克那心中不
驚奇,右手一抬又飛出兩朵冷焰,三焰分左右中,一齊罩下。
小珠仍笑著,並不動手,那三焰臨身將近仍被一片金霞擋回。桑克那見狀,倏然身子站起來,一抖手,又飛出十數朵冷焰,轉眼結成一片光網,第三次又向小珠罩下。
那小珠又笑了一笑道:“我聞冷焰天王桑克那是阿修羅教下第一位厲害人物,所煉冷焰更是無堅不摧,原來連我一個未出師門的小女孩子也無法奈何,足見聞名不如見面了!”那兩句話聲音說得非常之高,差不多全殿人都聽見了,那十餘朵冷焰所結光網雖然罩下,但離開小珠似還有二三尺遠便不進去,好似中間隱隱隔著薄薄一層金光也似的。
只得桑克那再也忍不住,大喝一聲道:“無知女孩,敢出狂言,你祖師爺如不能將你擒來夾生吃下去,便立刻回我北極羅剎國去,決不再在中土停留。”小珠在冷焰當中又笑了一聲道:“你這魔頭吃慣了生人何在乎我一個小孩子,不過事情還沒有做到,先說大話可收不回去呢。你看你吹了半天,只
這些鬼火來嚇人,我直到現在,曾回敬過你嗎?
“有什麼新鮮出奇的頑藝快使出來,再只這些鬼火,你姑娘看得厭了,對不住要還手咧!我只要一揮手,你這些鬼火就保不住了,到那個時候,好意思說了不算,把吐出來的口水收回去嗎?”桑克那一聲冷笑,渾身碧綠的火焰登時大盛,那罩著小珠的光網也越亮,顏
更加慘碧,霎時兩個碧光綠光幢映得殿上殿下都成一片綠
。
那桑克那在冷焰環繞之下,更紅髮直豎,兩隻碧眼光芒四
,上身
赤著,虯筋盤屈,長
披拂,只一條虎皮短裙圍著
際,下面兩條
腿,配著一雙鳥爪也似的赤腳,簡直活像山
水怪。
那小珠雖在冷焰圍攻之下,仍然嘻笑如常,只貼身一點極淡金光卻漸轉紅,也將光圈愈掙愈大。
猛見她忽然一拍劍囊,嬌喝道:“桑克那,你既沒有什麼新鮮玩藝使出來,我可要對不住了。”一聲吆喝之後,偃月鉤倏然飛出,變成一幢白光在那一圈金紅霞光之內,將身護定,接著掏出一柄鉞形小斧,那些金紅
霞光愈甚。
轉眼神鉞出手,宛如半輪旭平空升起,波波連響,那圍著的冷焰立刻被衝破,變成萬點青瑩四散。
桑克那不意這小小女孩,竟挾著兩件前古奇珍,而且那柄神鉞更是所煉陰火的剋星,金紅光華照處,冷焰立被消滅,不既驚且怒,大吼一聲道:“你這小鬼,原來仗著這兩件東西,便敢與我作對,你以為有此兩物便能進出我這冷焰之外嗎?”說著連聲獰笑,將三百六十五朵冷焰一齊發出,頭頂上一粒深綠
晶球,光華尤甚陰風寒氣,直
得殿上諸人退避不迭。
那柄神鉞所發金紅霞光,轉眼便又被冷焰包沒,一任左右衝突,竟不能衝出綠
之外。一會兒,冷焰之勢愈熾,神鉞光彩,漸漸暗淡。
桑克那又獰笑一聲道:“無知小鬼,再不自行收去兩寶向我降伏,你就立刻被我冷焰煉了。”小珠縱著神鉞衝了一會,只覺那身外冷焰,漸漸重如山嶽,奇寒刺骨,渾身痠麻難受,方說不好,那冷焰猛然一緊,更加支持不住。
心中不由著急,忽然耳邊聽見心印傳聲道:“你不要怕,快將神鉞收回和偃月鉤連在一處,用你師父不動禪功入定,便萬不侵,決無敗理。”小珠聞言便連忙用神鉞先向外一衝,倏然收回,與鉤光聯在一處,跌坐其中,依法坐起禪來。果然一經入定,心神不動,頓覺渾身和暖如初。
那桑克那一見雖將冷焰全部發出,又在自己本命神魔與冷焰英所化的聚陰珠魔光照
之下,那女孩仍能相抗也覺驚異。
正待設法將人與神鉞隔開,然後再用無邊陰火分別煉化,忽見那女孩倏將神鉞自行收回,與偃月鉤光聯在一起,將身護定,竟坐起禪來。
而且年紀雖小,好像功力頗深,不由心中詫異。忙將全身冷焰聯合那粒聚陰珠,將小珠和二寶所化紅銀兩道光一齊罩定。
遠遠看去,好似一圈綠水中間映著紅銀兩道彩虹,光華變幻不一,時有強弱,端的好看已極。半晌之後,只把殿上若干妖人都看呆了。
驀然汪的一聲狗叫,鏗鏘連響,殿側忽然多出一個身披狗皮、一個遍體鋼片的道人出來。
眾妖人俱是猛然一驚,想不到敵人竟這樣容易深入重地。不由一陣大亂。
狗皮道士開言道:“鄔掌院,桑監院,小可兩特為踐約而來,如何放著訪客不來周旋,倒對一個無知女孩使出吃的力氣來,縱然不怕我們這些教外人齒冷,難道也不怕自己門下笑話嗎?”桑克那向來自視極高,雖與狗皮、銅袍二人素未識面,但二人來歷和上次鬥劍經過,因聽各人說過已知大概,原不放在心上,無如此刻正被小珠牽制著,一時無可奈何,聞言不
怒極。
正待分出一部冷焰來對付二人,鄔元成已先開口道:“你這無賴狗道,無故擾我白鶴觀,已非江湖行徑。方才派人前去邀你們來此踐約.來否就該對去人說明才對,如何一味以強凌弱,竟對我派去的弟子加以羞辱,又打傷回來,這是什麼規矩,你能怪得我們嗎?”狗皮道土吐了一口唾沫道:“呸!你先去問一問你那派去的草包東西,他遇見我們沒有?再說他為什麼捱打受辱他也自己會知道。老實說,要不是我那卓和老弟夫婦和這小珠侄女尚識大體,他會得囫圇著回來嗎?如今廢話少說,我二人來此,還是上次那幾句話,你們如能從此斂跡,不再為非作歹,我們便靜候半甲子後,再算總賬,否則勝者為強,今天便須分個高下。”鄔元成冷笑一聲道:“好,如此說來倒也快,上次你二人本就幸逃不死,今天就來納命吧!”說罷正待
敵,猛聽殿側有人高聲叫道:“掌院且慢,你乃全觀之主,豈屑與這些末學後進動手,我既奉命調來協助,有事便當效勞,且等我來看看,這兩塊料到底有多大能耐。”說著一道烏金
光澤,直向兩人掃去。鄔元成一看,正是總院派來能手西北教區宏道使者藍齊,知道他有意要報乃侄藍媚兒之仇,便道:“道友仔細,這廝曾在青磷谷和教主見過陣仗,本院執法司馬道友就幾乎喪在他手。”藍齊冷笑道:“掌院放心,憑這兩個末學後進,我還不放在心上。”說著,那道烏金
光華,已離二人不遠,猛見狗皮道士身側忽然出現一幢五
光華,先將兩人護定,倏然又飛起一道金黃
劍光,反兜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