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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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對薛聞鶯的瞭解,闕無衣不近墨者黑,那就謝天謝地,該偷笑了,還妄想她會犧牲自我去救別人?

可這丫頭不但一而再、再而三地犧牲自己去遷就別人,甚至委曲求全,想把他讓給薛聞鶯!

好個薛聞鶯,真不知你是怎麼對她的,竟讓她變成這樣一個委屈自己的小可憐!

他回想薛聞鶯對闕無衣說話的口氣,想著她對闕無衣的威嚇、打罵、鄙夷,又想起闕無衣將野狼和大樹當作朋友的事情,看來,闕無衣從小到大,應該吃了不少苦頭。

無所謂,反正從現在開始,他會保護她、會愛她,不再讓她受到一點點委屈,也不讓她寂寞的和野狼及大樹說話了。

他愛憐地低下頭吻了吻睡的闕無衣,這時,她忽然醒了過來,抓住楚南風的手。

“楚大哥?”楚南風抱起她“我在這兒。”闕無衣小手撫著他的臉,關心問道:“楚大哥,你沒事了吧?還痛不痛?還要不要我再幫你解毒?”楚南風動地將額頭抵住她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我不痛了,我已經好了,倒是你,告訴我,你疼不疼?難不難過?”闕無衣將頭埋在他懷中,悶悶地點頭“嗯!我好難過,難過得快要死翹翹了。楚大哥,如果我早知道替你解毒會這麼難過,那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要替你解毒。”這麼老實的回答,聽得楚南風啞然失笑“傻瓜,已經來不及了,現在你再怎麼後悔、難過,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不過楚大哥跟你保證,以後就不會了。”闕無衣小臉一垮,秀麗的眉頭皺成一團。

“還有以後啊?楚大哥,你中的毒很深,要解很多次嗎?可是你剛剛不是說你已經好了?”楚南風忍不住笑了出來“我身上的毒是已經解了,可是我心裡所中的毒,是怎麼樣也解不完的,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現在答應嫁給我,答應替我生寶寶。”闕無衣顯得有些躊躇,不知所措地玩著指頭“如果我嫁給你的話,是不是還得常常幫你解毒?”楚南風好笑地吻吻她“那當然,你不幫我解毒,楚大哥我可是會死翹翹的,你捨得楚大哥死翹翹嗎?”她搖頭,還是很猶豫,外加幾分勉強,最後她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那…我還是嫁給你好了,因為我好喜歡你,我不想你死翹翹,可是我又好怕痛,怎麼辦?”說著,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終至聽不見。

楚南風摟著她躺在地上,伸手解開她的衣衫,在那細光滑的肌膚上來回輕撫著。

“不會,楚大哥保證以後都不會讓你難過了…”他緩緩堵住她的小嘴,兌現了自己的諾言,以無比的耐心和溫柔,引領著闕無衣進入一個她還沒體驗過的新世界。

在那裡,只有她和楚南風;楚南風領著她上天,領著她下地,領著她飛越雲彩的頂端,領著她穿過無邊無際的情慾世界,享受著最極致、最原始的歡愉,領受著最銷魂、最蝕骨的快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闕無衣滿足地偎在他懷中,開心又幸福地玩著散亂在他前的長髮“大哥,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

“問吧,我在聽呢!”楚南風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衫替自己和闕無衣穿上,然後又摟著她重新坐好。

“你是怎麼認識師父的?下午我看你和師父躺在上,是不是就是要做我們剛剛在做的事?”楚南風一怔,心裡明白該來的總是要來,該說的還是得說。雖然這小東西純真沒有心機,卻仍舊會擔心、會留有陰影,而他,不要她純真的心靈有半點陰影。

“無衣,我先問你,從小你就和師父在一起嗎?”闕無衣點頭“我是師父養大的,自然從小就和師父在一起,連名字都是師父取的呢!”

“喔?那你對父母親有印象嗎?或者聽你師父提起過你父母親的事?”

“沒有,打從我有記憶以來就是和師父在一起,師父也從來不講我爹孃的事。”

“那她是不是像今天這樣,常常打你、罵你、兇你,還把你趕出去?”闕無衣霎時嘟起小嘴,沮喪地點頭“嗯!師父好凶,常常罵我笨手笨腳,什麼事也不會做,有時候還會說我是…是…”

“是什麼?”

“是小賤種。我本來不知道小賤種是什麼意思,後來聽凌大娘說,才知道那是很難聽很難聽用來罵人的話。不過師父也對我很好,像她會教我怎麼認自己的名字喔!可是我好笨,怎麼樣都學不會寫自己的名字,尤其是那個闕字,真得好難記好難認,有時候在其他地方看到它,我還會不認識它呢!哪像師父什麼都會,會彈琴、會寫詩、會跳舞,有好幾次,我都求師父教我,可是師父總嫌我笨,不肯教我!大哥,我真的很笨嗎?為什麼師父都不肯教我?”楚南風登時無言,他搖頭“不,你怎麼會笨呢?記不記得我們兩個剛認識的時候,你扮成小乞丐和老婆婆,狠狠捉了我一番,害我婆婆長婆婆短的叫你?”闕無衣嘻地一笑“記得啊!那時候大哥好笨,居然被我偷走九鳳決,還一直叫我婆婆!不過我也被你害得很慘,拉肚子拉得差點股開花。”

“無衣,我問你,既然你說你師父什麼都沒教你,那你的武功,你那些妙手空空的招數又是從哪裡學來的?”

“那是有一次師父出去好久都沒有回來,我一個人在家覺得好無聊,肚子又好餓,所以就偷偷下山溜到鎮上玩,哪曉得一到鎮上,就看到一群人在欺負一個老乞丐。我覺得那群人很討厭,居然欺負一個那麼老又那麼可憐的老乞丐,就糊了很多牛大便球球,趕走那群人。

那個老乞丐覺得我聰明又可愛,不但給我東西吃,還教我怎麼偷東西、怎麼不被人發現喔!至於你說武功,我不會武功,不然也不會在熙和城中被那群牛大便打了!可是我在市集和別人搶東西吃時,也偷偷學了幾招!我算算,有挖眼珠、掐脖子、踢還有踹男人的蛋蛋,雖然招數不多可是很有效喔!”楚南風差點笑出來,糊牛大便球球去打人?挖眼珠、掐脖子、踢、踹男人蛋蛋?怎麼都是些不入的下三濫招數?有的還臭氣熏天!

唉!也只有這個什麼都不會,卻又衝動善良的小小賴皮鬼、小小痞子,才想得出這種又快又臭死人又狠毒有效的方法來保護自己了。

“楚大哥,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認識師父的?”楚南風濃眉蹙了起採,思緒也跟著陷入一個久遠的時空裡。

“無衣,你曾經問我,為什麼竇青會叫我殿下,不是嗎?”

“對啊!人家現在還是想知道,為什麼竇青會叫你十殿下?”

“那是因為我的父皇,也就是我的父親,是西魏國的皇帝,而我是父皇第十個兒子,本名叫西門戩,所以竇青才會叫我十殿下。”闕無衣小嘴微張,眼睛瞪得老大“皇帝?大哥,你是說你是皇帝的兒子?”

“沒錯。”

“那你不就是王子了?”

“對,我是西魏國第十個王子。”

“既然你是王子,為什麼不在西魏國當王子,要去敦煌當什麼臭鳳凰呢?”楚南風微微一笑“這事說來話長,總之,是我母后與當時的太后不和,加上母后不希望我在一個充滿爾虞我詐,成天爭名奪利的地方長大,後來正好有那麼一個機緣可以進入鳳宮,在徵求我父皇的同意後,我就離開西魏國,改名換姓到鳳宮當起臭鳳凰來了。”

“那你是幾歲進入鳳宮當臭鳳凰的?”

“五歲!”

“五歲?好可憐,這麼小就離開爹孃,去當什麼臭鳳凰。楚大哥,你真的好可憐,要是我才不去呢!如果我有爹孃的話,就算給我全世界叫我當一百次臭鳳凰,我都不要!”小丫頭說得神氣得不得了!

楚南風莞爾一笑“臭鳳凰長臭鳳凰短的,無衣,你就這麼討厭我們敦煌九鳳?”

“不會啊!我好喜歡楚大哥你,怎麼會討厭楚大哥的兄弟姐妹?只是我覺得要人家丟下爹孃、改名換姓還不能回家很殘忍罷了!”說著,還拿起一顆石頭死命捏著,嘴裡嘟嘟嚷嚷的:“臭鳳凰!臭鳳凰!臭鳳凰!”楚南風一翻白眼“我有說不能回家嗎?”闕無衣大驚小敝“你可以回家啊?”

“風宮的規矩雖然嚴格,卻不是沒有人情味的地方,也沒有斷絕親子血緣關係。其實我母后還在世時,我一年總也會回去個三、四次,直到我父皇、母后歸天,我大哥即位後,才比較少回去。至於我和你師父,是在太皇太后六十歲的壽誕上見面的。”闕無衣聽不懂什麼父皇、母后、太皇太后這麼一大串又臭又長又難記的稱呼。

“楚大哥,什麼叫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就是我父皇的母親,也就是我的祖母,是皇宮中權力最大的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今年應該已經快八十歲了。”

“八十歲?那不是已經老得不能動了?”楚南風冷冷道;“她確實已經老得不能動,可是她的嘴巴還可以動,她的心也還很不安分,成天妄想著要縱宮中,甚至朝中的一切。”其實當年楚南風會以五歲的稚齡,離鄉背井獨自去鳳宮,有大半原因正是來自於這位永遠不服老,永遠把權力慾望、把禮教規矩擺在最前頭的太皇太后。

“那師父和這位已經八十歲的老婆婆有什麼關係?”

“你師父是我的大嫂,我大哥的妃子,太皇太后生,她能不去嗎?”闕無衣愣住“妃子?師父是皇帝的妃子?”

“沒錯,她就是當年名滿天下,豔賽京華的柳聞鶯,薛聞鶯薛貴妃。”

“薛貴妃?師父是貴妃薛聞鴛?”

“無衣,你怎麼啦?你的臉不大對,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闕無衣搖頭,小手緊緊抓住楚南風“楚大哥,好奇怪!我應該不知道師父叫什麼名字的,可是…可是我聽見你說師父名字的時候,我竟然覺得我聽過這個名字。”楚南風也跟著臉一變“你聽過?在哪裡聽過?”闕無衣又搖頭“我不知道,我只覺得我聽過,而且是很久很久以前,我還很小很小的時候聽過。”

“那怎麼可能?你不是說你對小時候的事沒有印象了?怎麼會…”就在這時,一道女子冰冷的聲音從山外傳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因為她在皇宮中長到四歲,自然聽過我的名字!”闕無衣和楚南風同時一愣,起身看向山外,一條人影正如鬼魅般站在山口,那正是薛聞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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