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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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

“因為他們在我們的經濟中進行了大量的投資，借給我們很多錢。彼得，還真不少呢。數千億的美元！在這15年中的大部分時間裡，美國對本的貿易逆差每週高達10億美元。正是這每週10億元，決定了他們必須採取某些行動。鈔票源源不斷地向他們。他們並無特定用途需要如此之多的美元。他們要那麼多錢幹什麼呢？”

“他們決定把錢回借給我們。我們的政府年復一年地背上了預算赤字。我們拿不出錢來實施自己的計劃，於是本人為我們的預算赤字提供資金，向我們投資。他們借給我們錢，當然，是以我們政府的某些保證為前提。華盛頓向本人保證:我們將把自己的家理順，我們要削減赤字，我們要改進教育，重建基礎設施，必要時甚至要提高稅收。總之，我們要清理我們的法案。因為只有這樣，在美國投資才有意義。”

“唔——唔。”

“可是這些事我們一件也沒有做。我們聽任赤字惡化，我們宣佈美元貶值。1985年，美元的身價貶低了一半。你知道這對本在美國的投資產生了什麼影響？它使本人陷入窘境。本在1984年進行的任何投資，現在只能得到以前的一半利潤。”關於此事，我還依稀記得一二。我說:“我認為我們那樣做旨在減少貿易逆差，刺出口。”

“這是我們的意圖，但並未如願以償。我們對本的貿易平衡益發惡化。通常說來，如果你的貨幣貶值一半，進口物品的費用就會翻一番。但是本人對其氯乙烯合成橡膠和複印機大幅度削價，保持了他們的那塊市場。記住，商場就是戰場嘛。”

“我們的實際效果無非是使美國的土地和公司貶值，供本人購買，因為元如今雙倍堅於往。我們使得世界上那些最大的銀行都變成了本人的銀行。我們把美國變成了一個窮國。”

“這與週六例會有什麼關係呢？”

“噢，”康納繼續說道“假如你有一個酒鬼叔叔，他說，如果你借錢給他，他就戒酒。可是他並沒有因此而停止喝酒，而你又想把錢取回。你想竭力從這筆倒黴的投資中追回部分款項。再說，你知道，你叔叔既然是個酒鬼，就會醉酒傷人。你叔叔已經失去自制力啦，因而不得不採取措施。於是，全家人一起坐下來，商定對這個惹是生非的叔叔採取什麼對策。這就是本人決定要做的事。”

“唔——唔。”康納肯定聽出了我不以為然的情緒。

“喂，”他說“你別以為這是在搞陰謀詭計。你想接管本人嗎？你想掌管他們的國家嗎？當然不想。任何理智的國家都不會去接管另一個國家。做生意可以，拉關係可以，但不會是接管。沒人想承擔責任。沒人想自找麻煩。就跟對付那醉鬼叔叔一樣——迫不得已時才開開會而已。這是最後一著。”

“本人就是這麼看的嗎？”

“本人看到的是他們的成千上萬億的美元，後輩。這些錢投資在一個千瘡百孔的國家裡。這個國家裡充滿了古怪、自私的人:他們成天喋喋不休，沒完沒了地你爭我鬥，一刻不停地爭吵；他們文化教養低下，對世界孤陋寡聞，只知道從電視裡獲取信息；他們幹活不使勁兒，對暴力和毒聽之任之，似乎對此並不深惡痛絕。本人在這塊古怪的土地上投入了數十億美元，總想撈回可觀的利潤。儘管美國的經濟江河下——很快就會落在本和歐洲之後，變成世界第三位——竭力穩住美國經濟仍不失為一件要事。這就是本人要做的一切。”

“是嗎？”我問道“如此說來，本人是在做拯救美國的好事了？”

“我們需要有人這樣做，”康納說“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們自己能對付。”

“這是英國人常常講的話，”他搖搖頭“可是現在英國人破落了，美國人也正在破落。”

“為什麼會破落下來的？”我發問道，嗓門不知不覺提高了。

“本人說這是因為美國變成了一個物質匱乏的國度。我們放棄了製造業。我們不再生產任何物品。你在製造產品時，你就是在賦予原料新的價值。從字面上講，你就創造了財富。可是美國人不再做這事了。如今美國人掙錢是靠玩紙面上的東西，對此本人說，他們肯定會趕上我們，因為紙面上的收益並不反映真正的財富。他們認為我們對華爾街和無用的債券的戀簡直髮了狂。”

“因此就該本人管理我們？”

“他們認為該有人管理我們。他們倒情願我們自己管理自己。”

“我的上帝。”康納在座位上挪了挪身子。

“少來點義憤吧，後輩，因為據花田先生說，週六例會已於1991年休會了。”

“是嗎？”

“是的。那是因為本人決定不再為美國是否清理其法案而心。他們看出了美國現狀中的有利可圖之處。美國在酣睡，一切出價低廉。”

“所以週六例會就不召開了？”

“偶爾也舉行幾次，是為了維護美關係。如今兩國的經濟已緊緊地掛在一起，即使有一方想脫離另一方，也無能為力啦。不過，週六例會再也不是至關緊要的了，基本上成了一般的社聚會。所以，坂村對謝里爾·奧斯汀說的那些話並非如此，她的死亡與週六的例會也毫不相干。”

“那麼與什麼相干呢？”

“我的朋友們似乎認為這是個人原因。一種情衝動導致的犯罪，牽涉一個漂亮瘋狂的女人以及一個妒忌的男人。”

“你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