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灰衣人出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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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人能夠因此獲得榮耀,”他回答。

“至於你,王女,你不是同意在國王回來之前管理這些人民嗎?如果不是你身而出,那麼就會是其他的元帥或將軍替代你的職務。不管他願不願意,他都不能夠馳騁在沙場上。”

“為什麼總是我必須身而出?”她不情願地說:“當驃騎出徵的時候,為什麼總是我必須處理家務,等待他們贏得榮耀,回來之後又必須照料他們的生活?”

“這次很有可能,”他說:“再也不會有人生還。他們的榮耀將會無人傳頌,因為再也沒人會記得為了保衛你們家園所付出的犧牲。但是,任何工作都不會因為無人讚美而損及其重要。”她回答道:“你說了這麼多,話中的含意只不過在強調:你是個女人,就應該待在家裡。當男人們戰死沙場的時候,你就必須留在屋內被活活燒死,因為男人們已經不需要你了。我是伊歐王室的成員,不是什麼女僕。我能騎善戰,不畏懼死亡和痛苦。”

“你害怕什麼,王女?”他問道。

“我害怕的是牢籠,”她說:“害怕經年累月被關在牢籠中,直到最後垂垂老去,害怕習慣這種被錮的生活,再也不想要開創豐功偉業,也不再有任何的體力衝鋒陷陣。”

“但你竟然建議我不要踏上我所選擇的道路,只因為上面充滿了危險?”

“我當然可以這樣建議別人,”她說:“但我並沒有建議你逃避危險,而是希望你能夠挑選刀劍和勇氣能夠獲得戰功的地方,我不願意見到人們平白無故放棄生命。”

“我也一樣,”他說:“因此,王女,我必須對你說:留下來!南方沒有你揮灑的空間。”

“和你一起前往的人也是一樣,他們只是因為敬愛你、不願意和你分開,才願意和你同往。”然後,她就消失在夜之中。

※※※天漸亮,但太陽尚未從東方山間躍出,亞拉岡就已經做好了出的準備。他的同伴全都已經上馬,正當他也準備翻身上馬時,王女伊歐玟前來道別。她穿著如同驃騎的裝飾,間佩戴著長劍。她手中拿著一個酒杯,喝了少許,祝他們一路順風,然後她將杯子遞給亞拉岡;他仰頭一飲而盡,說道:“再會,洛汗之女!我祝你王室綿延不絕,願你和你的子民都幸福快樂。對你的兄長說:我們會在黑暗之後再相聚的!”最靠近她的金靂和勒苟拉斯,現她似乎下了眼淚,在一張如此堅強、自傲的面孔襯托下,它顯得更是無比沉重。她開口問道:“亞拉岡,你還是決定要去嗎?”

“是的,”他說。

“你還是不願同意我的請求,讓我和你一起去嗎?”

“不,王女,”他說:“在獲得驃騎王和你兄長的恩准前,我不能夠同意,而他們要到明天才會回來。我必須把握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再會了!”她跪了下來大聲說:“求求你!”

“不,王女,”他拉著她的手,扶她站了起來。然後他親吻著她的手,隨即躍上馬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只有那些靠近他、識他的人,才看得出他臉上的痛苦之

伊歐玟如同石雕一般,雙手握拳動也不動地站在那邊,她看著他們的身影,直到眾人都消失在丁默山,亦即亡靈之山的陰影中,那兒也正是亡者之門座落之處。接著,她轉過身,如同瞎子一般地蹣跚而行,腳步踉蹌回到屋中。她的同胞沒有人目睹他們的離去,因為眾人全都畏懼地躲了起來,準備等到天亮,這些魯莽的陌生人都離開之後再出現。

有些人說:“他們都是靈變成的妖怪,就讓他們前往那些屬於他們的黑暗角落,再也不要回來。這年頭已經夠壞了!”※※※當一行人策馬離開時,天依舊灰濛濛的,太陽尚未脫離亡靈之山的陰影。他們穿越了兩旁羅列的古老岩石,在凝重的恐怖氣氛中來到了丁禍,在這黑暗的樹林中,連勒苟拉斯也無法久待。眾人在山腳下現了一塊空地,有一枚巨石像是死神的手指一般正好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我覺得血都快結冰了!”金靂說,其他人都沉默不語,他所出的聲響完全被腳底下溼的松針給收了。馬匹不願意經過這看來十分恐怖的岩石,騎士們只好下馬親自領著他們通過。又經過好一段時間之後,他們終於來到了巖壁前,黑暗之門就深陷在巖壁上,像是黑夜的開口一般瞪視著眾人。巨大的拱門上雕刻著許多模糊難辨的符號,恐懼的氣息如同灰霧一般從其中源源出。

眾人停了下來,每個人都不覺得膽寒;唯一的例外是靈勒苟拉斯,因為人類的幽靈對他來說並沒有任何威脅。

“這是個惡的入口,”賀爾巴拉說:“我想,死亡就在門的另一邊,但不論如何,我還是會進入;只是,沒有任何馬匹能夠忍受這種氣息。”

“我們必須進去,這些馬也一樣,”亞拉岡說:“如果我們能夠通過這一片黑暗,之後還有很遠的距離才能抵達目的地。我們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索倫更快邁向勝利。跟我來!”就在亞拉岡的帶領和堅強的意志力控制之下,所有的登丹人和座騎都跟著他一起進入。這些馬匹們對主人的敬愛是如此的深沉,只要主人們能夠無所畏懼的領著它們進入大門,它們就不會有任何的遲疑。但是,洛汗國的駿馬阿羅德退卻了,它在那眼所不能見的壓力和恐懼下渾身冒汗,不停抖。勒苟拉斯遮住它的眼睛,柔聲唱著人耳不能理解的歌曲,說服它勉強走了進去,勒苟拉斯也跟在它身邊,門外只剩下矮人金靂。

他的雙膝打顫,對自己的反應到極端憤怒。

“從來沒有生過這種事情!”他說:“靈願意進入地底,而矮人竟然不敢!”話一說完他就一頭衝了進去,但他覺得自己的雙腳如同鉛塊一般的沉重,一走進去,連他都被撲天蓋地的黑暗所籠罩。這是極端詭異不尋常的!身為葛羅音之子的金靂,曾經探索過無數的地下通道,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覺。

亞拉岡從登哈洛帶了許多火把過來,現在他正拿著火把走在最前面,伊萊丹則是走在後面押陣。金靂踉蹌地跟在後面,想要趕上大家,除了火把微弱的光芒之外,他什麼都看不見;但如果眾人停了下來,四面八方又會傳來那種永無止境的呢喃聲,那種語言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

沒有任何力量或是任何事物阻止眾人的前進,但矮人的恐懼越來越深沉,這是因為他可以清楚覺到:他們只能繼續前進,已經沒有退路了!眾人的身後已經擠滿了無形無影的隊伍。

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逝,金靂眼前出現了一個讓他以後都不願意回想的景象:道路十分的寬廣,但隊伍卻突然來到了空曠的地方,兩邊都沒有任何的牆壁,讓人不寒而慄的氣息飄移在四周,讓他幾乎沒有辦法移動。隨著亞拉岡的火把越來越近,在他的左邊出現了一樣閃閃亮的東西,亞拉岡停下腳步,前往調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難道都不害怕嗎?”矮人咕噥道。

“若是在其他的中,金靂絕對是第一個衝去調查黃金反光的人,但絕不是在這裡!就讓它留在那邊吧!”即使如此,他還是越走越近,看見亞拉岡跪在那邊,伊萊丹則是拿著兩支火把替他照明,在他眼前是一名勇士的骸骨。他原先似乎穿著練甲,骨架也完好無缺,多半是因為這座十分的乾燥,而它的練甲也沒有破損;它的黃金帶上鑲著拓榴石,趴在地上的頭骨上戴著黃金打造的頭盔。現在眾人才現,他倒在壁之前,屍體前方正好是一扇緊閉的石門,白森森的指骨依舊抓著門縫。一柄斷折破碎的寶劍丟在一旁,彷佛他絕望中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來敲打這扇門。

亞拉岡並沒有碰觸屍體,在沉默地觀察了片刻之後,他站起身道:“願心貝銘花永不凋謝!”他喃喃道:“總共十六座的墓丘已經長滿了青草,在這麼漫長的歲月中,他就這樣躺在一扇打不開的門前。這到底通往哪裡?他又為什麼想要過去?恐怕都不會有人知道了!”

“因為這並非是我的任務!”他轉過身,對著身後不斷低語的黑暗大喊道:“把你們的寶藏和秘密留在那被詛咒的年代中!我們只想要儘快通過。讓我們走,跟著過來!我召喚你們前往伊瑞奇之石!”沒有任何回答,除非這較之前的低語還要恐怖的沉默算是答案。一陣寒風吹來,火把的火焰瞬間被吹熄,再也無法點燃。接下來的時間,不管是一小時還是許多天,金靂都記不起來確實的遭遇。其他人拼命趕路,但他總是最後一個,那彷佛就要將他沒的陰影一直緊追在後,低語聲像是遠處的悶響一樣不停地朝他進。他踉蹌地往前,直到最後,他開始像是隻野獸一樣四腳著地的往前爬。他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狀況了!如果他不能夠結束這一切,他就要轉過身去面對那緊追不捨的靈。

突然間,他聽見水滴落下的聲響,那如同岩石落進黑暗陰影中一樣清楚的聲音,四周逐漸變亮,終於!眾人穿越另一扇拱門,一條小河在他們身旁奔著。在拱門之外是一條夾在陡峭山崖間的向下斜坡,山崖如同銳利的刀尖一樣直入雲霄。這一線天的景象讓底下的眾人勉強看見天空是黑暗的,上面有許多的星斗閃耀。不過,稍後金靂才知道,這還是他們從登哈洛出那天,距離落還有兩小時。不過,對他來說,這似乎是置身另一個世界、另一個年代的黃昏。

眾人再度上馬,金靂回到勒苟拉斯身邊。他們排成一列,夜逐漸深沉,恐懼依舊緊追著他們。勒苟拉斯轉回頭準備和金靂說話,對方只能看見他面前有一雙閃閃亮的眼睛。在他們身後是伊萊丹,他是負責押陣的人,但卻不是這個隊伍的最後一人。

“亡者跟在後面,”勒苟拉斯說:“我看見人類和馬匹的影子,蒼白的旗幟像是雲霧一樣捉摸不定,槍尖則是如同霧中的影像一樣模糊,亡者正跟在我們後面…”

“是的,亡者緊追在後,他們已經聽到了召喚!”伊萊丹說。

他們離開了小徑,地形的轉變就如同突然間從牆縫中鑽出來一樣,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山谷,身邊的小河則是融入許多冰冷的瀑布中。

“我們到底在什麼地方?”金靂說,伊萊丹回答道:“我們腳下的是摩頌河的源頭,這條冰冷的河川一路向大海,洗刷多爾安羅斯的城牆。以後,你就不須要問別人河名的由來了,人類叫它黑河。”摩頌谷是個倚靠著山脈陡峭南壁的寬廣平地,它陡峭的斜坡上長滿了綠草;但在這個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一切看起來都灰濛濛的。在底下人類居住的房屋中透著點點火光,這是座土地肥沃的山谷,有許多居民住在這裡。

亞拉岡頭也不回地大喊,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朋友們,忘記你們的疲倦!策馬向前,向前!在今天結束之前我們必須抵達伊瑞奇之石,眼前還有很長的道路。”眾人頭也不回地越過山中的平原,最後來到一座橫越洶湧的橋樑,現了一條通往外界的道路。

當他們靠近的時候,屋中的紛紛熄滅,大門緊閉,在室外的人們驚慌大喊,像是被獵殺的動物一般倉皇逃逸,在夜中,人們不停地重複一句話:“亡者之王!亡者之王來了!”遠方的警鐘不停地響著,在亞拉岡面前所有的人類都驚慌地逃竄。灰衣部隊毫不遲疑地向前衝刺,到了最後,連馬匹也因為過度疲倦而腳步蹣跚。因此,在‮夜午‬之前,眾人沐浴在如同漆黑中的夜下,來到了伊瑞奇丘陵。

亡靈所帶來的恐懼氣息在山丘間連,竄入四周的空地。在山丘頂上矗立著一座黑巖,它圓得像是顆球體,出來的部分大約和人一樣高,一半被埋在土裡。它看起來並不屬於人間,正如同某些人認為的一樣,是從天空中落下;但沒有忘懷西方皇族傳說的人們都知道,這是埃西鐸從努曼諾爾的廢墟中帶出,登6之後將它立在這裡作為紀念。山谷中的居民都不敢靠近,當然更不敢把家園建造在附近;因為他們說這是陰影之人聚會的地方,他們會在眾人恐懼的時候聚集,在這裡呢喃著惡的陰謀。

眾人來到巨巖之旁,在夜中停了下來。伊羅何遞給亞拉岡一具銀號角,他奮力一吹;對周遭的旁觀者來說,遠方的彷佛傳來了迴音。他們沒有聽見任何其他的聲響,卻可以覺到一大群龐大的部隊聚集在山丘周圍,如同幽靈呼一般的寒風從山脈間吹下。亞拉岡從馬上跳下,站在巨巖旁用宏亮的聲音喝問道:“毀諾者們,你們為何前來?”一個彷佛從遠方傳來的聲音穿透夜,回答了他:“為了實現我們的誓言,獲得安息的權利。”亞拉岡回答:“時候終於到了。我現在要前往大河安都因旁的佩拉格,你們必須緊跟著我。當這塊大地上所有索倫的奴僕都被消滅之後,我將會視同你們的誓言已經實現,諸位就可以永久的安息。我是伊力薩王,埃西鐸的子嗣,剛鐸的繼承人!”話一說完,他就命令哈爾巴拉展開他帶來的旗幟。看哪!那是面黑的旗幟,如果上面有任何的花紋,在黑暗中也無法分辨。四周立刻陷入一片沉默,在漫長的黑夜中,再也沒有人聽見任何的息或是嘆氣。眾人在巨巖旁紮營,但由於四周的陰寒之氣,他們並沒有睡著。

當冰冷蒼白的曙光破曉,亞拉岡匆忙起身,領著眾人十萬火急地趕路。眾人經歷了無比的疲倦,這種只有他曾經承受過的經驗,這次,也同樣憑藉著他的意志力敦促眾人向前。除了北方的登丹人、矮人金靂和靈勒苟拉斯之外,本沒有任何凡人能夠承受這種折磨。

他們越過了塔龍之頸,來到了拉密頓。幽影大軍緊跟在後,恐懼的寒氣在他們之前飛快地蔓延。最後,他們來到了西瑞爾河上的卡倫貝爾,血一般鮮紅的太陽落入眾人身後的皮那斯傑林山。西瑞爾渡口的城鎮空無一人,許多男子都已經前往參戰,留在當地的人則是聽到亡者之王前來的傳言,全都躲入附近的丘陵中。第二天,黎明並未出現,灰衣部隊策馬騎入魔多策動的風暴中,就此消失在凡人的眼中,亡者的幽影依舊緊跟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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