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皇夫之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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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國皇宮。

暖爐生煙，白的煙縈縈繞繞飄在雕刻著龍紋的軟塌四周，燻得整個寢宮包圍在暖意之中，暖香之中摻雜著淡淡的藥香，沁香入鼻。

軟塌前，一名墨衣男子筆直端坐，一動不動。待走近時，才發現他閉著雙目，呼淺淺，正在淺睡當中。

隔著一層紫的輕紗，軟塌內隱約可見一抹曼妙的身影沉眠其中。

花語夫人攜同朔王妃一道來到寢宮，入目的就是這樣沉靜而祥和的一幕。兩人齊齊放慢放輕的腳步，花語夫人臂上掛了件厚實的披風，踱步到軟塌前。

看著榻前的男子俊臉上鬍渣漸生，眼眶周圍陰影瀰漫，從來穩若磐石、喜怒不形於的他漸出那般分明的痛苦、疲憊和脆弱，她的心也跟著揪緊。

可憐的孩子，你這一生怎會如此命苦？到底何時才是盡頭？

她瓣微泯，嚐到了一絲酸澀。

輕輕地將披風披在了他的肩頭，她深深地凝望著他，好想將他擁入懷中，向他懺悔她從前所犯下的一切罪責，彌補他童年時所失去的所有母愛。只可惜，她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資格，是她在他的心底深處劃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是她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絕情地離他而去。

瓣處嚐到的酸澀越來越濃，花語夫人緊咬著自己的瓣，防止自己哭出聲來。

“夫人…”楚雲茜盈步上前，想要安她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餘光處，恍然看到輕紗之後，人影翻動了下，她低低地輕呼了聲。

“夫人，快看！姐姐好像快要醒了！”花語夫人正向前察看，另有一個身影掠過她，先她一步撲向了輕紗帳後。

“萱兒，萱兒你醒了嗎？”低啞的聲音中帶著疲憊，贏徹緊緊地盯著沉睡中的人，生怕錯過了她臉頰上的每一絲神情。

“嗯…阿徹。”姬萱幽幽醒了過來，只覺得這一覺像是睡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在夢中她好似回到了她出生的地方，夢到了很多的人，然後一一向他們告別。她又夢見自己去了仙界，那裡如夢如幻，令人嚮往，只是缺少了什麼東西，所以最後，她還是選擇了回到人間。從此後，她便要真正地留在這個時代，守護她想要守護的人，和她心愛之人終身廝守。

姬萱徐徐睜開眼，入目的就是她所悉的那張臉，只是上面寫滿了疲憊和蒼白。她心頭一緊，從絲被中伸出了手，慢慢撫上了他的臉頰，他一定是不眠不休地守了她數，要不然如何會是這等疲憊之？

“阿徹。”贏徹渾身一僵，雙手緊緊地捧住了她的手，像是捧住了一件極其珍貴的珍寶。心口忍不住升騰出一陣狂喜，眼眶也跟著火辣辣的發熱，他略帶啞的聲音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你已經…昏了半月了。”話語之中摻雜著辛酸和狂喜，贏徹冷硬的嘴角抖動著，情難自抑。

花語夫人看著兒子動的神，暗中抹了抹淚，彎身撿起了從他肩頭滑落的披風。轉身，悄然離去。

楚雲茜深望了一眼清醒後的姬萱，角輕輕扯動了下，也跟著悄然走開。

寢宮內，只剩下了四目凝望中的兩人，沉浸在屬於他們的世界裡，互訴衷情。

花語夫人和楚雲茜相伴著退出了寢宮，抬眼處，寢宮外也夜守候著不少人，像是聽到了方才從寢宮內傳來的說話聲，眾人齊齊上前一步，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兩人。

花語夫人還沉浸在悲喜加中，楚雲茜則率先向大家宣佈道:“大家別擔心，姐姐已經醒了。”

“小萱她醒了？”趙潯聞言大喜，第一個就想往寢宮裡闖。

贏朔上前幾步逮住了他:“我大哥在裡面呢，你現在進去做什麼？想要打擾他們嗎？”

“我關心小萱不行嗎？憑什麼只有贏徹可以守在裡面，我就不行？”趙潯氣呼呼道，想到這幾在贏徹處所受的氣，他就惱怒不已。

這個自尊自大、唯我獨尊的贏徹，居然將所有人統統趕出了寢宮，不許任何人隨意，誰若是硬闖，他就直接拔劍相向，簡直就是個瘋子！

贏朔挑著劍眉，冷哼道:“這不是擺明了的事嗎？陛下喜歡的是我大哥，他們是天生的一對，等陛下的病體康復，我大哥也差不多就要坐上皇夫之位了。你又算什麼，憑何立場在他們的中間？你以為你還是昔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趙太子嗎？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了對陛下的念頭，該幹嘛幹嘛去，不要總在陛下和我大哥之間瞎攪和！”

“贏朔，你說什麼？”趙潯的中頓時升騰起了一股怒意，贏朔的一番話等同於是在他的傷口處撒鹽。他得不到姬萱的愛，就已經夠痛苦了，他現在還如此直言不諱地道出這個事實，就相當於是在他的傷口處狠狠地抹上了一把鹽。

他幾步衝上，揪住了贏朔的衣領，憤怒噴火的眸子緊盯著他，彷彿要吃了他一般。

“啊！你們不要這樣！”楚雲茜驚叫了起來，撲上去抓著趙潯的胳膊“趙潯，姐姐她才剛剛醒來，需要靜養，你們在這裡吵鬧，會打擾到姐姐休息的。”想到姬萱，趙潯憤怒的神終於有了些許的晃動，他徐徐鬆開了手，前依舊起伏不定。

贏朔冷眼瞪著他，繼續冷言冷語道:“怎麼？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嗎？陛下本就從來沒有喜歡過你，都是你自作多情，非要纏著陛下不放，你真是可悲得厲害！”楚雲茜看著趙潯不斷變化的臉，連忙阻止贏朔:“阿朔，別說了！”怒目圓瞪，趙潯深深地息著，身子不住地，怒意自他的身周圍擴散，直可將人生生地淹沒在他無邊無盡的怒意當中。

“太子殿下，何必跟他一般計較？他是贏徹的弟弟，自然是為他們贏家的人說話，太子殿下不必理會他們！”人群中走出一人上前相勸，他不是別人，正是昔與趙潯好的慕青書，也即是臣相慕輕鴻的親弟弟。

自慕輕鴻來到燕國之後，慕青書也跟著兄長入駐燕國，可惜論才華、論武功，他在燕國都沒有用武之地，所以一直以來都默默無聞。現在好不容易盼到昔追隨的主子來到燕國，他便立即有了主心骨，毫不猶豫地重新回到了他的身側相侍。

“住”趙潯沉沉地說了聲，狠狠地甩了贏朔一記眼刀，便帶著慕青書離開了寢宮門外，跟隨在他們身後的，還有他昔的好友聶飛。和從前在趙國邯鄲一般，這三人又成了形影不離的三人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