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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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浩唐大驚失,急急詢問:“夢荷…你一定是嚇壞了吧?”他氣極了地低咒:“我剛剛應該狠狠教訓姓張的那傢伙,替你出口氣!”她一徑搖頭,淚卻愈湧愈兇;她不是害怕,而是被他對她的好所深深
動了。
十年了,她總習慣一個人獨嘗著空虛寂寞、一個人偷偷躲著哭,但邱浩唐對她真心地付出,卻跨越了她心中的防線,任她的脆弱再也無處可遁形。
她的淚,就像潰堤的洪水般一發不可收拾,多年來積壓在心中的委屈,也藉著淚水盡情宣洩。
邱浩唐手足無措地靠近她,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夢荷,你怎麼了?別哭了……”她哭得無可抑遏,脆弱得靠進他懷中,任淚水盡情揮灑。
他的雙手緊壓在身側,強忍住緊擁住她的渴望;因為他不想?越自己所承諾的朋友分際,更不想讓葉夢荷覺得他有趁虛而入的嫌疑。邱浩唐就像硬梆梆的木頭似的,任葉夢荷倚著他,哭溼他的衣襟。
“沒事了,我保證你以後都不必再忍受這些,招待應酬以後都讓我自個來。”愈說他便愈自責:“都是我不好,不該帶你來的,原諒我…”
“不!”離開他懷抱,葉夢荷隔著淚霧注視著他。
“你為甚麼對我這麼好?為甚麼?”
“因為我們是朋友啊!”他綻開一個安撫的微笑。
“我不值得你對我好!不值得…”葉夢荷傷心地哭喊,一向溫順的她,顯得異常動。
“你胡說些甚麼?”邱浩唐柔聲輕責,按捺不住內心翻騰的情,脫口而出:“你是這麼好、這麼完美的一個女孩,我無法不對你好!”此刻,邱浩唐的溫柔就像一條鞭子,無情地鞭苔著她的心。這是她咎由自取,無權逃避這應受的責罰。
“你本不知道我是一個甚麼樣的人!”她一徑搖頭,滿心充斥著對自己的嫌惡和憤怒。
“我一直在利用你,心裡想著別的男人,卻又利用你來排遺內心的寂寞;我完全沒顧及你的受,明知道你對我的真情,卻又強
你以朋友的情誼對我,好讓自己有藉口逃避…我是這麼一個自私的人!”
“你不是!”邱浩唐急急反駁,以能融化冰雪的嗓音說道:“就算真的這樣,那也是我心甘情願的。只要能在你身邊看著你…我就心滿意足了。”葉夢荷淚眼以對,動得不知道該說些甚麼了。她突然有一種衝動,想向他坦白一切,至少…她欠他這麼多。
“他叫祈飛,是祈威的大哥。”
“他人呢?”邱浩唐靜靜地問。
“我不知道…”葉夢荷忍不住心中的悲哀,新的淚又湧了上來。
“他走了十年,我等了十年…”
“十年!”邱浩唐驚訝之後,升起的是滿腔難以壓抑的怒火。十年?女人的青有限,夢荷還有幾個十年可等?
他不平地想大聲詛咒、嘶吼,但葉夢荷臉上的脆弱,卻讓他甚麼話也沒說,只是靜靜地聆聽。因為他知道重提這些往事,等於是硬生生揭開她心頭始終未癒合的傷疤;她才是受苦最深的人。
他的沉靜,令她有勇氣去回想那埋藏已久的痛苦回憶,她娓娓地輕訴:“我是個孤兒,從小就渴望著家庭溫暖和愛。二十歲那年,我遇上了祈飛,他的父母早幾年前相繼過世,只剩下兩個比他年幼許多的弟弟——祈威和祈軒。我對他,可說是一見鍾情,立刻陷入愛河,無可自拔地愛上他。”聽她在他面前,如此赤地坦白對其他男人深情的愛,邱浩唐一顆心幾乎碎了。
深口氣,她繼續說:“我搬進了祈家,不求名份,死心塌地跟著他,替他照顧弟弟,滿足於這樣的付出。祈飛是個很冷靜,甚至可以說是冷漠的男人,但我卻一廂情願地以為,在冰冷的面具下,他卻有顆火熱的心,有一天,他會以同樣深的愛來回報我。”晶瑩的淚再度悄悄滑落,她清麗的臉龐充滿濃濃的哀怨。
“這種快樂的子只持續了半年,有一天,他突然回來收拾了簡單的行李,若無其事地告訴我,他要走了。祈飛酷愛攝影,他得到一個難得的機會,可以到國外進一步鑽研這門藝術,他因此而欣喜異常,我卻猶如突遭青天霹靂。
“我急著問他去多久,他只是聳聳肩告訴我三個宇——『不知道』;我問他,要不要我等,他依然不置可否地告訴我三個字——『隨你便』;我傷心絕地哭著求他不要去,他卻絕然地告訴我,他絕不會為了任何人,放棄他偉大的夢想。”
“即使是他兩個未成年的弟弟?”他忍不住問,心中盈滿熊熊的怒焰。
她的雙眸溼了又幹,幹了又溼,語音哽咽:“他你下我們三個,毅然決然地走了。之後,我把自己沉浸於無邊的哀傷中,每天只是哭,甚麼也無法做,直到有一天,那時還年幼的祈軒跑到我跟前指責我;他說祈飛告訴他,我會好好照顧他,而我卻讓他餓肚子,我才開始有了知覺。當時,我好生氣,氣得想丟下他們倆扭頭就走…”
“他早料到你會留下來,所以就毫無後顧之憂地拂袖而去,把他兩個弟弟留給你照顧?”他冷嗤,有一股衝動想狠狠痛毆祈飛那自私自利的狠心男人。
她點頭。
“那股怒氣卻重燃了我生命的活力,讓我知道自己還活著——”他抑不住苦澀地接口:“而你也如他所願地留了下來。”像祈飛那樣無情的男人,葉夢荷卻仍死心塌地等著他,真教邱浩唐深深為她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