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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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田旁的小道上,兩匹駿馬相伴而行,馬背上的二人只是沉默地享受這難得的悠然氣氛。
“偉大的神啊,請您悲憐我們,讓乾涸的泉水,再冒出甘霖,讓炙熱的太陽…”忽然裡特口中哼唱著契丹曲子。
歐陽晉好奇的看著裡特,但裡特只是一味的望著四周的農田:而為了能好好聽到他清脆?亮的歌聲,歐陽晉也就沒開口打斷。
終於裡特唱完,轉過頭向歐陽晉解釋:“這是我們族裡在祭典土時,祈求上蒼能賜予我們豐收的歌。”他又轉過頭望向農田“我一來到這裡,心裡就漸漸浮現祭典的畫面…從以前我們就嚮往南方富饒的大地,畢竟在貧脊的北方,我們每都必須與天候搏生命。”他低頭淺笑,然而揚起的嘴角似帶有一絲苦澀。
其實這也是大部分邊疆民族一再侵擾大唐的主因,為了能獲得延續生命的糧食,所以在北方是經年的爭戰,而位於邊陲的幽州城便是固守北方的彈丸之地。
此次歐陽晉會奉旨一舉殲滅契丹,起因於京城獲得北方大敵——突厥,有意侵犯中原的消息,為免節外生枝,才先行消滅突厥臨近的契丹。
歐陽晉無法回覆裡特的話,說來二人立場不同,堅持也就不同。對他而言保護大唐子民的身家安全,就是他的使命;但對裡特來說,是為了延續同胞的生存。雖二人皆是為自己的民族著想,卻可悲的不得不因此為敵。
“其實,我一直幻想沃饒的大地上,一片黃澄澄的稻田,是何等的景象?天一片花團錦簇又是如何的美景?南方市集上人群是何等的熱鬧?但這一切我只是從別人的口中聽過而已。”裡特失神的望向前方,喃喃自語。
“沒關係,如果你那麼想看的話,總有一天我會帶你去的。”歐陽晉信誓旦旦的說著。
“是嗎?”以他們是敵人的關係,恐怕沒有那麼一天吧?裡特心裡明白,卻也不想道破。
裡特拉了拉韁繩,俐落的下馬,牽著馬慢步而行。
“對了,歐陽大哥,我還是得為剛才的冒失,好好地向你道歉。”他慎重其事的又道了一次歉。
“大可不必,我已經說過你可以不用太過掛懷的。”歐陽晉也跟著下馬,伴行其右。
“可是…方才那位姑娘好似不怎麼高興。”
“嘖!毋需在意。反正我對她也只是逢場作戲。”歐陽晉毫不在意的說“而且我身邊的女人也都是和我一樣的心態,各取所需!”
“這…難道沒有一個足以讓你在意的人嗎?”裡特對歐陽晉的說法到不可思議。
“反正都是逢場作戲,我又何須在意呢?”對於女人,歐陽晉從來也不用愁,因為都是女人對他投懷送抱的。
“那如果是你要娶的姑娘,讓她看到那一幕…總是不太好吧!”
“我要娶的人?若是要我選擇的話,那當然是選其中最好的,且對我最有利的女人;至於她介不介意看到那一幕,老實說我本就不在意。”歐陽晉說完望向天空,竟發現正落下了片片的雪花。
“天啊!那豈不是太可悲了。你竟然不是為了愛情而想要與一個人長相廝守?”裡特驚訝地看著歐陽晉,然後搖了搖頭,同時他也發現到此時在這異常的冬天所降下的第一場瑞雪。
“愛情?對我而言那只是一種累贅而已。”笑話!在沙場上談情說愛,那隻會令自己喪命:無論如何,他寧可不去碰愛情。
“呵!看來我們倆有許多不同之處呢。”裡特訕笑,伸出手想接住降下的朵朵冰淨雪花,但落入掌中的雪,不消片刻,就融化在掌心裡。
“怎麼?憑你一個少不經事的少年,說得好象你比我還懂愛情似的?”歐陽晉冷哼,眼前這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在他眼裡也只是個孩子,他可比他多了五、六年的歷練,說什麼也輪不到他來批評自己。
“或許吧!對於情我是沒資格去批評別人,因為連我自己也不清楚喜歡的
覺是什麼。”裡特別過頭不想讓歐陽晉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但是,我有一個對我來說比誰都還重要的人,為了他我可以連生命都不要。”
“是嗎?那他知道嗎?”雖然看不清裡特的表情,卻可以從中聽出一絲的悽楚。沒來由的,歐陽晉甚是在意他口中的那個人,更嫉妒那片片落在他身上的晶瑩雪花。
見裡特沉默無語,歐陽晉於是?起眼看向裡特。
緩緩飄落的皓雪猶如棉絮包圍住裡特,和他身上穿的藍邊白袍互相輝映,一時間他竟有種裡特就要消失在這白雪世界裡的錯覺。
裡特緩緩的轉頭望向歐陽晉,終於開口:“不!我對他的情只會徒增他的困擾,既然如此,我寧願永遠也不讓他知道。”
“看來你非常在意那個人?”奇怪,心中那般鬱悶煩躁之氣為何而來?歐陽晉不解的搔了搔頭。
“當然。”天!他怎麼和他說了這麼多內心的話?裡特的心中直犯嘀咕。
不想再深談這個話題,他連忙道:“歐陽大哥,我看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我都快凍僵了。”他雙手環直嚷著,就算他早已習慣北方惡劣的天候,可是
本沒料到會突然降雪,而他身上穿的衣物
本不足以抵禦這驟降的低溫。
遂不等歐陽晉響應,他已騎上馬背。
“也好,時候不早了,而且齊越他們應該已經回府了。”歐陽晉也跟著騎上馬背,雖然他仍想要探究裡特口中的那個人,但他很清楚地知道——裡特是絕不會對他坦白的。
*****
“該死!為什麼會這樣?”華爍氣憤的怒你桌子,十足的力道震得桌面上的物品都飛落摔碎於地上。
黑旗軍的三個靈魂人物,現下都聚集在都督府裡的大廳中,個個是面凝重、怒氣難平的樣子。
“可惡!為什麼我們會三番兩次都撲空呢?大哥,你倒是說說看啊!”華爍因憤怒而提高音量,連濃眉都糾結在一塊兒。
“我也不曉得。”歐陽晉的語氣雖然平靜,臉上的表情卻是陰沉的可怕。
所向披靡從未吃過敗戰的黑旗軍,竟被敵人惡整、愚了三次!而且連身為領導者的歐陽晉也不知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原本這一次應該是天衣無縫、萬無一失的,一切也早就在歐陽晉的掌握中,可最後卻是一個敵人也沒抓到…不!正確來說是本連個契丹人也沒看到。
前,在齊越來報的隔天所召開的軍事會議中,歐陽晉下令七
後圍攻麒麟山,並依齊越所繪的地圖,在各個信道皆佈下重兵,由華爍帶領前鋒部隊由主道攻上山。不到半個時辰,就看到華爍抑鬱寡歡的頹然下山,嚷著山上一個人影也沒有。
“二哥!你確定真的有契丹人躲藏在那兒嗎?”
“當然!我可以拿我自己的命作擔保!”齊越對華爍的質疑
到非常不悅,被敵人愚
已讓他怒不可抑,更何況是被自己人懷疑。
“三弟,你不該隨意遷怒於齊越,我想你該相信他的情報才是。”
“這我也知道,我只是想不透咱們到底敗在哪裡。”華爍喃喃地說,雙眉揪得更緊了。
“關於這一點,大哥,不知你是否想聽聽我的意見?”齊越的言語中似有顧忌。
“沒關係,二弟你但說無妨。”
“呃…我猜測我們之中應該是有細才是…”齊越大膽的猜測。
華爍大聲的打斷他的話“怎麼可能!二哥,難道你不相信自己的部下?”身為黑旗軍領導者之一,他信任自己的部屬。
“繼續說下去。”歐陽晉沒有表示意見,只是更往椅背靠,兩眼注視著齊越。
“呃,我當然非常信任自己的部下,可是…若我說的人,不是我們軍隊中的人呢?”
“是誰?”歐陽音的口氣異常冰冷。
“裡特。我猜他就是細。”齊越說得非常肯定。
“不可能是他!自從他來到都督府後,本就沒有機會可以和契丹軍聯絡,更何況他不也和我們相處得很好嗎?”華爍極力否決,壓
兒也不願相信齊越的話。
“我也不願那麼想!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何況我們的計畫會連連失敗,你想又該如何解釋?”齊越和華爍二人爭辯得而紅耳赤,眼看本爭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望向歐陽晉,等待他的裁決。
只是歐陽晉整個人就像失了魂般,眼神呆滯的直視前方,什麼話也沒說。
其實一開始他就在懷疑裡特了,只是他一直去忽視心中響起的警訊,因為他一點也不想相信,甚至不敢去證實,只是連齊越都那麼認為了,難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嗎?
“這件事給我吧,我會想辦法證實的。”歐陽晉閉上眼,沉痛地下了這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