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心痛而死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冬節的宮宴上。

因為大慶軍隊凱旋而歸又擴張版圖,此次的冬節宮宴較之以往更為熱鬧,參加宴會的賓客也更多了幾分佐酒的談資。

詩作賦,觥籌錯,歡歌笑語,在場的賓客們都沉浸在宴會的熱鬧氣氛中,唯有一人面憂鬱沉悶,不與任何人談,卻只望著會場上表演的高臺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人便是大慶朝的太子殿下百里擎天。

如今的百里擎天貴為太子,座位自然從原來皇子公主坐的地方移到了御景亭中。

御景亭中,與帝后並列而坐的百里擎天雖然一身華服,但神情憂鬱頹喪,目光渙散,下巴上的鬍鬚茬長滿了臉,看上去不修邊幅,那狀態與這會場上的氣氛顯得格格不入。

他呆呆地望著那用以表演助興的高臺,臺上不知是哪一位官家的小姐正在翩翩起舞,那舞動的婀娜身姿和如花的笑靨在百里擎天渙散的目光中漸漸錯凝結,似乎變成了牛莎莎颯的英姿和帶著痞味的笑臉。

牛莎莎正在將一把青鋒寶劍舞得虎虎生風,正在對著他笑,正在對著他做鬼臉,正伸出小手來要牽他的手…

“莎兒。”突然,百里擎天蹭地站了起來,大手下意識地向虛空中抓去,似乎想要抓住牛莎莎伸過來的小手。

宴會現場雖然喧鬧不已,但他這一聲呼喚聲音頗大,惹得附近賓客的目光都紛紛看了過來。

帝后也發現了百里擎天的異常,永平帝看了看身旁的皇后,然後詫異道:“天兒,你這是在幹什麼?”百里擎天似乎本未聽到永平帝的問話,還保持著在虛空中揮手抓緊的動作,憂鬱頹然的臉上竟然還出現了一道久違的笑容。

被他那一聲大喊引了目光的賓客們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也都詫異地看著他。伺候在御景亭中的武剛等人大駭,紛紛伸手圍護在他的周圍,生怕他一不小心再往前衝就會摔出御景亭去。

眾人就那麼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覺他似乎深思天外,對於自己做出的動作毫無意識。

百里擎天在空中抓了幾把,慕地,他的腔劇烈地起伏起來,臉大變,嘴裡一個勁兒地叫著:“莎兒,莎兒你別走。莎兒——”他這一大叫出來,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太想念牛莎莎,以至於神思不在。

坐在御景亭外不遠處的牛丞相聽到這一聲呼喚,心都快碎了。這一個多月太子沒沒夜地四處尋找女兒,他也是看在眼裡同在心裡。太子對女兒用情頗深,可女兒卻無福消受,這真是苦了太子殿下啊。

“哎!”御景亭中,永平帝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站起來拍打著百里擎天的後背,輕喚道:“天兒,天兒。你先坐下來。”

“爺,爺您沒事吧?”

“爺,您看錯了,那不是太子妃。”馮保和武剛等人看得心裡難受至極,也紛紛開口勸,皇后更是用手絹捂著嘴傷心地低低啜泣起來。

也不知道百里擎天是聽到了他們的勸,還是自己終於意識到了那高臺上翩翩起舞的女子並非牛莎莎,他最終身體一軟,跌坐在椅子上。

可是,一坐下來,百里擎天的雙眼便一眨不眨地盯著面前的酒杯。他不再動也不再說話,那曾經深邃黝黑的眸子猶如一潭死水,映出的是無邊的落寞和絕望。

他像是與世隔絕了,整個人都活在了自己的世界裡。

好一會兒,馮保再也忍不住往百里擎天的面前一跪,哭了出來。

“爺——爺您別這樣,您這樣讓馮保看了心疼啊!”馮保帶頭一哭,皇后也忍不住了,壓抑的低泣變成了‘嗚嗚’的哭聲,迴盪在御景亭中。

永平帝鼻子一酸,眼裡也有了淚意。

從大軍凱旋歸來在十里長亭接之後,他幾乎就再也沒見過兒子的面。

一個多月的早朝上都見不到兒子,他和皇后親自去王府裡還是見不到兒子,他們只知道牛莎莎那丫頭因為生育無望離開了兒子,兒子就像發了瘋似的滿世界尋找。聽王府裡的下人說,兒子有時候早出晚歸,有時候一出去就幾天不歸。別說是京城,兒子的手下幾乎把臨近的幾個州縣都找了個遍。今若不是他提前打招呼,讓武剛他們強迫抬了兒子來,也許他們今都還見不到兒子的面。

可一見面之下,他和皇后都驚得差點暈厥過去。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哪裡還是那個冷峻高華英明神武的兒子啊?那簡直就是一個失去了靈魂只剩下驅殼的行屍走

從第一次見到兒子牽著牛莎莎的手出現在大庭廣之下,他們就知道兒子對那丫頭用情至深,如今一見,他們更覺兒子對那丫頭是著了魔——那丫頭一走,連兒子的魂都跟著一起帶走了。

兒子專情多情他都並不反對,甚至認為兒子是繼承了他的優點。可是,為了一個女人就荒廢政事,為了一個女人就落魄如此,作為將來要繼承大統的兒子,他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他本想好了一大推嚴厲的話,準備今宮宴散後就狠狠地訓斥兒子,可現在,他除了滿心的心疼之外,哪裡還忍心去訓斥兒子。再說,就兒子現在這種狀況,他就是訓斥了,兒子又能聽得進去嗎?

一個失魂落魄毫無力的人還上什麼早朝?

一個行屍走的驅殼還需要修什麼邊幅?

這不是在夢境中,兒子也一貫睿智沉穩,可今卻在宮宴會之上做出這般失神、失態又失控之舉,看來,兒子對那丫頭的情遠遠超出了他和皇后的想象。

這世間最難以治癒的傷便是——情傷。

他曾經受過情傷,體驗過失去心中摯愛是一種什麼樣的覺,所以他理解兒子現在的狀態。只是,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他不知道還需要過多久,兒子才能從那情傷中走出來。

永平帝嘆了口氣,轉頭對皇后安道:“皇后,別難過。由他去吧!他太愛莎兒那丫頭,只是一時間接受不了,思念成疾罷了。也許,再過些時他就會好起來的。”皇后哽咽著點頭“可那丫頭現在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她會不會也在思念我們天兒啊?好好的,她怎麼就患了那種病呢,他們真是一對苦命鴛鴦啊。”聞言,永平帝鼻子更酸了。

“是啊!丫頭乃是一千古奇才,為我大慶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如今她卻悄然離去,不僅傷了天兒的心,朕這心裡也是難受之極啊!”說著,永平帝也有了垂淚傷之勢。

伺候在身後的高邑乾咳了一聲,趕緊上前小聲提醒道:“皇上,宮宴還在進行,為了來年能夠五穀豐登,皇上和娘娘應該表出開心才對啊。”

“哦,對對對。”永平帝會意,立刻調整了情緒“皇后,你也應該高興起來。天兒他不會有事的。”帝后重新調整情緒端正威儀,宮宴繼續進行。

牛芊芊貴為軒王正妃,她的位子就跟皇子公主的位子在一起,距離御景亭並不遠,御景亭中發生的一切都絲毫不落地落入她的眼中。

看來,牛莎莎那賤人是鐵了心要離開百里擎天,所以才以宮女的身份躲在了皇宮裡,並且,似乎連皇上和皇后都不知道牛莎莎的藏身之處。如今,身份懸殊,那賤人又有意不讓百里擎天知道自己的下落,這樣一來可就是她的天下了,她想要怎麼捏那賤人都是隨她所願。呵呵!

只是,她還不知道那賤人究竟在哪個宮當差,要讓她查到了,她一定會讓那賤人知道她這個王妃的厲害。

想著,牛莎莎盯著百里擎天的眼眸裡閃過了一道陰測測的寒光。

“王妃,查到了。”牛芊芊正在盤算怎麼整治牛莎莎,她的貼身侍女便走過來附在她的耳邊悄聲稟報。

“哦?在哪兒?”牛莎莎眼裡的笑意更甚。

那侍女悄聲道:“奴婢一直遠遠地跟著她,最後見她進了御膳房就沒再出來。”

“御膳房?”牛芊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稍許,她又咧嘴冷笑。

“呵呵,那賤人還真會選地方啊。難怪太子出動那麼多人都找不到她,原來是躲在那個又髒又累的地方。”那侍女繼續說道:“娘娘,奴婢已經打聽清楚了,她現在改名叫皂兒,在一個姓蘇的嬤嬤手下幹活兒。主要是負責切菜和配菜。聽說她做事勤快的,御膳房的人都比較喜歡她。”

“呵,是嗎?”牛芊芊饒有興致地轉頭看向那侍女,然後輕輕勾動手指,那侍女便會意低下頭來。

牛芊芊掃了一眼正在和別人聊天的軒王,見軒王並沒注意到她,才湊到那侍女的耳邊,小聲吩咐“告訴那姓蘇的嬤嬤,多找些事情給那賤人去做,讓她再勤快一點,最好沒時間休息。還有,讓蘇嬤嬤好好的招呼招呼她,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牛芊芊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掏出一錠金元寶來進侍女的懷裡,小聲道:“告訴蘇嬤嬤,這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若事情辦好了,本娘娘還有重賞。”

“是,奴婢這就去辦。”那侍女的面上也出一抹陰笑來,她剛轉身準備去辦差卻又被牛芊芊叫住了。

“誒,等等。”牛芊芊叫住她,代道:“記住,辦事小心一點,那賤人能躲進宮而不被發現還順利的找到了一份差事,說明宮裡肯定有人在幫她,叫蘇嬤嬤可別把事情辦砸了。”

“是,奴婢一定會小心的。”那侍女聞言先是一驚,然後甚是慎重地領命而去。

待侍女走遠,牛芊芊掃了一眼御景亭中頹然不知周圍事的百里擎天,想著自己母女倆上次差一點就死在他的手上,那臉上的笑意更顯陰鬱。

著手裡的手絹,發狠地喃喃道:“哼!百里擎天,你不是要袒護牛莎莎那賤人嗎?這一次,你找不到牛莎莎,我看你還怎麼袒護!終有一天,我要你知道牛莎莎那賤人受的折磨之後心痛而死。”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