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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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鐵商秋弓起腿雙,坐在一旁瞧著眼前的一切,心情悶悶的。
心情差,整個情緒都壓得低低的,全身上下的每個細胞都覺得很不好,很鬱卒,很想扯開嗓門放聲痛快的哭上一場。
“怎麼做了鬼,時間也過得這麼快呢?”鬱結著傷的瞳眸仰視著藍天,鐵商秋似低喃似埋怨的嘟噥著。
今天,距她嚥下最後一口氣已經有一百天了。
滿百,也就是說,她已經死了一百天了,足足一百天耶!
在這種特別令人委靡不振的子,她失了尋康澤穢氣的興致,也失了四處遊蕩找樂子
奮情緒的念頭,連撇起嘴角笑上一遭都覺得特別乏力。鐵商秋坐著,就這麼孤零零的坐在放著她骨灰的靈骨塔前的小亭子裡,百般無聊卻怎麼也提不起勁。
亭子是仿八卦圖型建造的,佔地不算廣,小小的一座,亭邊有棵長得茂盛又繁密的老榕樹,枝幹橫生,暗褐的細須隨風輕揚,微風一拂,沙沙沙的聲響,掃去了熾熱的酷暑,陽光下,整座亭子享受著它葉繁遮蔭的清。
若不是一旁的靈骨塔著實斂去了不少陽光,甚至隱隱約約透著寒涼的生死別離,此景很教人直想沉浸在其中,舒舒服服的享受一場簡單卻幽然恣意的午後饗宴。
然而,此時此刻,這副幽然自在的舒暢景緻卻在鐵商秋心中起了反效果,勾出埋在她口多時的浮躁,與悽悽慘慘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我好想、好想、好想能活過來。”望著站在塔門前傷心的父母親,她了
酸澀的鼻心“就算只是再被你們罵個一句,也死而無憾了。”她的父母親沒有聽見她的祈願,向來疼她、護她的哥哥也沒有,全世界沒有半個人聽到她的內心正高聲呼喊著寂寞,她,就只是孤單單的一縷遊魂。
“爸,我們回去吧。”鐵商洛伸手輕輕碰觸著父親的手臂。
“嗯。”
“媽!”扶著因哭泣而輕顫著肩頭的母親,他的眼眶也染著紅楚“別哭了,小秋不會願意見你這麼傷心度的。”對呀,媽媽,是她這做女兒的不孝,縱有傷悲也該由她來承受,不該讓年老的母親遭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沉痛的,是她的罪過。
緊咬著,淌著熱淚,鐵商秋心疼的望著垂淚不已的家人。
“小洛,你說,我們小秋在那裡會不會過得很好?”
“會的、會的,不論在哪裡,小秋都會過得很幸樂的,媽,你別擔心,說不定她早就投胎到一處好人家家裡去作威作福了。”噙著酸淚,鐵商洛用沙啞的嗓門撫著母親的不捨“媽,天熱了,我們該走了。”近午時分太陽愈來愈熾熱,鐵商洛怕母親虛弱的身子抵抗不了過久的酷暑。
“可是我還想再多陪陪小秋。”
“媽,反正又不遠,以後有的是時間,不必急在這一時。”
“對呀,你的身體這麼虛弱,別硬撐了,等身體養好一些,想來時我們再來。”鐵爸爸也勸說道。
靜靜的讓丈夫拭去頰上的淚痕,鐵媽媽再朝寒氣略重的塔裡望了眼,點點頭,依靠著父子倆的扶持走了。
立在一旁的鐵商秋哭得更兇了,除了哭泣,她什麼都不能做。
縱使她好想、好想衝上去跟他們抱在一塊兒,再讓哥哥結實有力且溫暖的臂膀護衛著自己的膽怯與不安,好希望爸爸笑著敲她的腦袋,笑謔的喊她一聲瘋丫頭。
好想能再重溫往的家庭快樂!
但如今她死了,身體燒了,什麼都沒有了,只有…咦?淚水盈蕩在眼眶,視線透過霧濛濛的眼簾,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隱杵在路旁一棵筆直樹幹後頭的康澤。
啐!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又賊兮兮的,他想做什麼?
嘴裡嘀嘀咕咕的,但好奇心一揚,十匹馬也拉不住鐵商秋探隱的興致,抿抿,眼珠子微一轉動,她
口喉中哽咽的辛酸,水亮有神的眼又重燃旺盛的生命力。
康澤很有耐心的等著,或許是因為心中有愧疚,也或許是因為口有罪惡
,更或許是因為他想跟鐵商秋說說話。就只有他跟她。
所以他來到這裡,看見了鐵家的成員,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哀慼,一如他,但他沒有意思要踱向他們,只是靜靜的將自己隱在樹幹後頭,耐心的等著他們全都走了,這才悄然拾階而上。
“心虛呀他,明明看到了爸爸他們,卻不敢正大光明的面對他們,哼!”鐵商秋有點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