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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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媚。

聽到外頭的更夫打完三更，尹夜雪換上一身夜行衣，準備夜探血燕宮。她知道東方徹一定不許她如此冒險，所以，她沒打算告訴他。

她悄聲關上房門，怕驚動睡在隔壁房的東方徹，但一轉身卻見那個偉岸身影已立在廊上候著她。

她只好硬著頭皮不動聲:“你還沒睡？”東方徹挑眉，“幸好沒睡，不然怎麼瞧得見你作賊似的想偷溜？”他微微一笑:“你穿這一身黑衣是打算去偷哪戶人家呀？要不要我幫忙？”尹夜雪不想同他瞎扯，他明知她想上哪兒去。她乾脆直言:“你讓我去吧，我天亮以前一定回來。”

“你想都別想。”東方徹也快，直接一口拒絕。開玩笑，要他放她一人孤身前往底都沒摸清的血燕宮，除非他死。

好在他晚間有察覺她的不對勁，她用完膳後沒一會兒就稱累回房睡下，教他心下生疑。平她同他聊到天初亮都無倦意，怎麼可能今晚不到亥時就喊累？果不其然，三更一過她就有了動靜。東方徹暗暗慶幸自己警覺夠高，不然明晨起來找不到人，他就無語問蒼天了她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改掉她獨立的脾，學會凡事都先來與他這個未婚夫商量？

尹夜雪微嘆，軟聲哀求:“你別攔我。”事情沒個進展，不讓她上血燕宮探探她睡不著。

難道還真的敵不動，我不動？

東方徹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他們到遼東後已按兵不動多，因為身旁佈滿了血燕宮的眼線，讓他們不好輕舉妄動。他知道夜雪心裡著急，不想就這麼耗著；他也急，但他更氣她不同他商量就行動，不顧自己的安危。

唉…罷了罷了，這回就依了她，早把這事完結，他也好早帶她回堆雲島成親。

“我不攔你，我和你同去。”

“我…”尹夜雪不願他陪她犯險，正想拒絕，東方徹卻打斷她。

“你沒有別的選擇。除非咱們倆同去，否則就都別去了。現在回房還可以睡兩個時辰。”東方徹用一臉沒得商量的表情瞧著她。

“考慮得如何？”這…這算讓她考慮嗎！

尹夜雪投降，一起去就一起去吧。

離開客棧，兩人輕功都好，足下一點，快速飛掠，本來不用半個時辰即可抵達血燕宮，但卻在離血燕宮二十里外的樹林被六名蒙面女子攔下。

“動手！”一箇中低男音在樹上喝道，那人隨即躍下拔劍向尹夜雪刺去，另六女子則圍攻東方徹。

尹夜雪擋開他一劍，使皓影劍法反擊，數招過後，她確信此人並非當在少室山下偷襲她的黑衣人。雖說身型相符，但那偷襲她的人武功高她甚多，眼前這人卻頂多和她打成平手。

“你是誰？何以藏身此處暗施偷襲？”那人面無表情地道:“血燕右使墨燕，今教你命喪於此！”墨燕進招更快，他劍上抹了毒，只要劃上她讓她見了血，她就不是他的對手。

另一頭，東方徹正和六女纏鬥，一動手他就知道這六人非他敵手。過招之間他陸續點倒了其中兩人，瞧了夜雪一眼，見她對付那自稱血燕右使的男子尚刃有餘，他遂決定製服其餘四人，再過去幫忙。

轉眼間他又點倒了兩人，餘下的兩人也已被他攻得步伐紊亂，其中一人面紗更因此滑落。

“藍藍…”東方徹一見乍然恍神，停下手上對敵的招數。

他簡直驚得呆了，他沒想過會再見到藍藍，更別說是在這種敵我分明的情況下相遇。

藍藍見他認出自己也是一怔，但沒多想又向他揮劍。

東方徹尚未從再見藍藍的震驚中回神，也無法相信她竟會對他拔劍相向，眼看藍藍的劍就要刺到他的咽喉，他卻不閃不避，只是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小心！”尹夜雪見了大急，拼著受墨燕一劍也要救下東方徹。

正好墨燕一劍當刺來，尹夜雪見機不可失，橫劍一擋，借力一躍而起，踢掉墨燕手中長劍，朝藍藍飛身而去，讓她為求自保不得不撤回刺向東方徹的劍招回身相。

藍藍回身擊，但她武藝平平，自不是尹夜雪的對手，加上尹夜雪為了救人招招都是殺著，所以沒過幾招藍藍便已不敵。

東方徹回神見到兩姝相鬥又是一驚，“夜雪，你別傷她！”此時他在尹夜雪身後，要上前格開她的劍已來不及，他情急之下只好使上一成裳力擊向夜雪肩頭，阻她劍刺藍藍。

東方徹的一成掌力雖然傷了不夜雪，但她萬萬想不到身後的他竟會對她出手。她肩上忽然受力，一時吃痛鬆了手上的劍跌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