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邱總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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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公爹總會讓人注意到他的存在。辦公室裡是,容納百人的會議廳是,更不用說狹小封閉的車廂內了。邱源是他的兒子,但兩人長得一點兒都不像。
邱源和他雙胞胎哥哥的五官更像他們母親,繼承了她的紅齒白、眉清目秀,配上高大的身材,妥妥的高顏值俊秀型帥哥。
公爹不同,嚴肅的國字臉稜角分明,高的鼻子上戴著一副黑
寬邊眼鏡,兩隻眼睛在鏡片後閃著
明睿智的光芒。又
又重的眉
斜斜上挑,睫
又厚又長。
如果長在一個缺乏陽剛之氣的男人身上,會顯得有些娘娘相,不過這些在公爹身上不搭界,反而更讓他顯得嚴肅鋒利。
公爹似乎知道他的存在會讓人不由自主緊張拘謹,所以時不時嘴角出善意而無害的溫笑。這招非常有效,總能解除對方的戒備,贏得信任。公爹開車很小心,儘管能見度很低,但一路開得四平八穩。
他很自然地問我工作如何,還有我母親的近況。我彬彬有禮地回答,慢慢從大衣和車裡的暖氣中暖和起來“好點麼?”他問。
“是啊…暖和多了。謝謝您來接我,邱源工作忙不開身,我的車在店裡保養。”我拘
小心地回答公爹的問題,好像他是我的頂頭上司,而我是個初出茅廬剛入職的小員工。
我一邊說話一邊看著他,公爹的面龐在過往路燈下忽明忽暗。從他的表情我看不出喜惡,這個男人的心思本就不是我能猜測出來的,即使如此,我也能
覺到我說錯話了,雖然不知道哪部分惹他生氣,但他確實非常不滿。
公爹抿住嘴不再說話,不再問我那些無傷大雅的禮貌問題。我猜是不是該輪到我了?母親說過社
就像打乒乓球,你來我往才能將話題接下去,我從來不喜歡,但這麼多年下來,勉強也能應付,然而現在面對的是公爹,我連回答問題都能惹他不快,更別說問問題,叫我如何填補沉默呢?我還沒來得及進一步思考,電話鈴聲響起。
聽到蘇運瑩用那又細又亮的嗓子唱著《野子》,公爹咧嘴一笑。這讓我覺得更坐臥不安,像個幼稚的孩子,年輕、俗套、缺乏創意。我慌忙彎從手袋裡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邱源的名字。
“嗨,”我暗暗鬆口氣,慶幸手頭有了別的事情做。而不是和邱源的父親坐在車裡,尷尬地應付沉默。公爹其實是社高手,如果他不想冷場,可以和任何人輕鬆找到一個話題,這會兒他選擇沉默,只有一個可能,他跟我無話可說,或者更糟的,他不想和我說話。
雖然公爹從來沒有表示過對我的不滿,但我一直覺得他對邱源娶我這件事非常不看好。公爹並不喜歡我,奈何邱源堅持,而他又愛兒子才會勉強接納我,他們全家都這樣,對邱源幾乎可以說是有求必應。
邱源出生時體弱多病,母親覺得懷胎時沒照顧好小兒子很自責,哥哥因為在孃胎裡搶了他的地方和營養而自責,公爹更是覺得忙與工作而疏於照顧而自責,所以邱家人上上下下都對他非常寵愛。
他母親去世前如此,去世後更是如此。認識邱源後,我覺他的家人沒一個看好我們的戀情。
其實我也吃驚兩人的
情能撐過四年的異地分離。大學四年,我隨時準備邱源和我說分手,我甚至對著鏡子練習過他提出分手後我該如何反應:平靜地接受,微笑著祝福,友好地再見。沒想到等到的是他的求婚。
然後我意識到其實是自己想和邱源分手,卻又沒有勇氣主動提出。我的判斷很糟糕,我的覺更是靠不住。和我回應所有過往問題的方式一樣。
我再次點頭說好。邱源的聲音從手機裡傳過來,雖然沒有開免提,但在狹小封閉的空間裡,不用舉到耳邊都可以聽得很清晰“小田,真是對不起,今天只能讓我爸去接你了。”他聽上去很疲倦,還可能有點醺醉。
但心情不錯“我猜爸爸已經接到你了?或者你這會兒到家了?”
“嗯…見到邱總了。我們還在路上,雨太大了…真是難以置信!”我暗想再說點兒什麼,引出邱源和他哥哥正在做的地產項目,忙到這麼晚應該進展順利。公爹也應該會高興他的兩個兒子工作努力,事業有成吧。
“小田,把電話給我,我要和邱源談談。”公爹在我旁邊忽然嘴。我嚇了一跳,也不敢多言,低聲告訴邱源他爸爸想和他談談。邱源在那頭好像也聽到了,我還沒說完他就重重嘆口氣。
看來邱源預到他父親的談談不是令人愉快的事兒,但我卻並不十分擔心。邱源在家裡備受寵愛,邱宏熙就是真生氣,父子之間也不會非常嚴重。
“小田在停車場摔了一跤,她淋得渾身是雨,累得眼睛都睜不開,”邱宏熙接過電話,甚至連打個招呼都懶得打,直接說道:“她可能還扭傷了腳踝。”我不知道公爹說這番話的目的是什麼。
就連我都忘了在停車場的那次摔倒,不過我很好奇,不知道他對我的關心是怎麼回事。
“所以,我會帶她回我那兒,她可以好好休息,杜醫生也能檢查她的腳踝,看看會不會有大礙。”聞言我心裡暗暗叫苦,這會兒我只想回家,可現在已經太遲了。我忍不住埋怨邱源,都是他拍腦袋想出來的主意,一晚上我都要彆彆扭扭在公爹家裡當個規規矩矩的客人。邱源在電話那頭咕噥著說了些我聽不清的話。
“此外,”邱宏熙繼續道,似乎本沒把他兒子說的話放在心上。
“她這會兒不應該一個人在家,還連個車子都沒有。關於這件事,我明天早上會給店裡打電話。”公爹停下來,聽著邱源的回答,回應道:“儘管如此,她今晚還是會呆在我這裡。你知道,我開車時不想說話。再見,邱源。”他沒有把目光從路上移開,抬手把電話還給我。
但當我放到耳邊跟我丈夫說話時,發現電話已經掛斷了。
“邱總,”我把手機收起來,用最真誠的語氣說道:“我沒事兒,腳踝現在也好多了,您不用麻煩,我一個人在家沒問題。”
“小田,你是一家人,就這麼說定了,”公爹轉過臉看我一眼。
那雙深邃而強烈的眼睛似乎正透視我,告訴我不要和他爭辯。我下意識點頭,公爹撇撇嘴角,像是料到我不敢說不。
他的視線回到前面的大馬路,一路駛向南山花苑,那是一棟年代久遠的高層住宅,邱宏熙和他已故的子一直住在那裡,撫養兩個孩子長大。我想知道為什麼他從來沒有動過搬家的念頭。
他有那麼多錢,可以買任何他想要的房子。媽媽和我總是搬家,雖然只有我們母女倆,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可房子還是越搬越大。我無法想象住在一個有這麼多回憶的房子裡,他和他的子一定非常恩愛。
“你餓了嗎?”
“什麼?”我在沉思中有些昏昏睡,沒聽清公爹的問題,猛地回過神來後趕緊回道。
“你餓了麼?我肯定你還沒吃晚飯。”
“嗯…是的,不…我的意思是說…我沒吃東西,但還不餓…謝謝你,邱總。”我艱難嚥了一下。
雖然很討厭這副摸樣,可還是不由自主在公爹跟前緊張不已、坐立難安。公爹突然大笑,說道:“小田,我覺得你太見外了。拜託,能不能別在家裡叫我邱總啊!”
“好的,邱總,嗯…不,我是說…嗯…”我像被扔到岸上的魚似的,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不僅如此,邱總倆字都連帶叫得拗口。我的父親去世很早,我對他除了照片沒有任何記憶,從小到大從沒用過“爸爸"這個稱呼。和邱源剛結婚時,雖然知道該改口和邱源一起叫他爸爸,但我漲紅了臉就是沒辦法說出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