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012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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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聲冷笑也讓我倏然明白很多，而不管他是誤會了我，還是於青姐的心機所不齒。我都怕這可能是最後一面的緣盡，留下的終歸是不好的印象。咬咬便緊忙跟下了樓。

站在車邊我飽含歉意的道聲對不起，然後說道:“顧先生，我還是先送您回去吧？我自己再打車回家。

““不用。

“他淡漠的回應道，隨即掏出手機，甚至沒有撥通，那號碼只是一閃而過而已，不足一分鐘便有一輛同樣銀白的跑車停在路口，應該是從來就沒遠離過他。

車門打開後，一個穿著黑襯衣黑西褲的男人走下來，他身形與顧南軒相仿，卻健碩不少，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讓我聯想到炭燒魷魚的黑砧板。。

“顧先生。

““嗯。

“顧南軒坐進去，扶額戚眉似在小憩。沉寂了會兒，他搖頭讓男子先別發動引擎。便問道:“周圍有沒有酒店？

““有不少小旅社。

““旅社？

“他對這個答案似乎並不滿意，眉頭皺的更深了，沉默幾秒，衝我挑起下巴:“上車。

“我楞了會兒，便趕緊坐上去。心想他許是要送我去城中心的酒店吧，這樣我正好就能跟他在路上解釋清楚了。

車子又徐徐折返，看他閉著眸子的側臉，我怕他真要睡著了，便緊忙解釋道:“顧先生，可能您剛才是誤會了，我的鑰匙，真的不在…“他擺擺手，似乎很厭煩多餘的解釋，我也就只能尷尬的啞了聲。

車子開了十分鐘駛進一個岔路口，突然急停了下來。顧南軒的眼睛睜開，他合上敞開的衣領，戚眉道:“怎麼了，阿東？

“這個叫阿東的男人，眼神在那剎那已經冷到了極致，眼珠凝視向前方似乎透出股寒芒，那瞳仁是一動不動的。我還在想，這種可怕的眼神似乎只在刑警隊和黑道中人身上見到過，而阿東顯然兩者都不是。卻沒想到驚訝不足維續半刻，就已經被更大的恐慌所淹沒了。

“砰“的一聲，似是一塊紅磚從樓頂掉下來，又像是地上襯了棉花，聲音很沉悶，聽在我耳朵裡，卻比炸雷還要震撼。

前車窗出現一個蛛網般蔓延開來的裂痕，卻沒有鑽開，驚的我大腦都完全空白了，只知道在槍響的第一秒，顧南軒已經將我的腦袋死死壓在他的大腿上。槍聲消去後，才冷冷的道了聲:”不用。

“阿東聞言停止了向車墊下揣摩的動作，那眼神卻依舊像狼一般透著飢腸轆轆的兇光。

我哆哆嗦嗦的抬頭一瞥，只看見前方七八米遠的地方停著一輛咖啡的敞篷車。那車裡坐著一個面掩蓋在黑暗裡的男人，他就那樣隔空靜靜的與顧南軒對視著，彷彿空氣中，已經有千軍萬馬在戈。

良久後，顧南軒笑了:“呵…這個開門禮，我是收下了。

“話落，阿東已經發動了引擎，隨著車頭靠近，那輛敞篷車徐徐升起的漆黑車窗，已遮掩住車中男子的容貌。我依稀只看見一縷火光，和菸頭的紅芒印在墨的窗上。

顧南軒一言不發，他甚至都沒有去看一眼這個對自己車窗開了一槍的男人。甚至等不及敞篷車完全消失在黑暗裡，他就再次扶額靠在了墊子上，呼十分平穩。

我完全沒膽量去問什麼，只知道這個男人就彷彿一口深不見底的黑，與他接觸的越久，我就淪陷的越深。卻反而，越來越不瞭解他了，神秘的叫人發狂。

緩長的車程，並未開向奧北區。車窗上刺眼的彈痕，和車裡寂靜的氣氛，都壓抑的我腔悶漲。忍不下去的時候，我便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

“顧先生，其實我一直想跟您說聲謝謝的，但是…總之，薛小姐似乎對我十分不滿，如果陳先生說的是真的，那便是因為我而造成了您潛在的損失，我…““無妨。

“他依舊閉著眸子，語氣很平靜“我已經約好薛筠，改天親自與她約談。她要的是我，並不是你。

“好像在安我別自尋煩惱，我的回應，也只是淺笑。年裡罕見有人願意為我損了人脈上的利益，眼下他既然肯為我擋下風雨，就算厚著臉皮，我又何苦，不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