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他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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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凌雪就從上邊順下來兩把工兵鏟，上頭的人可能也知道下面有情況了，陸飛和二拿倆人也下到了溝底，剩下凌月和凌雪倆人在上面看著司機王師傅。

下來之後，陸飛和二拿拿著工兵鏟過來問是什麼情況。

我先問他們上面有沒有什麼情況，陸飛搖了搖頭:“車上沒事，沒看到他說的東西。”說話間陸飛和二拿倆人已經走到秦雲裳旁邊了，同時二拿也看到了埋在溝底的女屍，他皺了皺眉:“你們想把這個挖出來？”大拿說沒錯，然後又把剛才我們三人的意思跟他們倆說了一通，大概就是說了王師傅故意把車子拋到這裡，有可能就是衝著這溝底的東西來的。

陸飛也覺得我們仨的猜測有道理，把手裡的工兵鏟扔給我:“那還等什麼，挖吧。”工兵鏟只有兩把，秦雲裳是女孩兒肯定不能讓她上，我和二拿倆人先來，大拿和陸飛在附近找找看有沒有別的可疑的東西。說實話開始挖的時候我手都在抖，其實不是多害怕，但是哦這視覺衝擊力太強了，況且這女屍的表情又這麼的…這麼的哀怨，每次只要一看這張臉我心裡就覺得不舒服。

二拿看出來我有點不對勁，停下手裡上下翻飛的鏟子:“你別覺得不好受，你得想，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埋在這地方多難受啊？咱們現在是幫她呢。”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麼回事，二拿這麼一說我心裡果然敞亮了不少。

兩把鏟子上下翻飛，帶出的泥土都被我們倆甩在了一邊，沒多大一會兒已經挖到肩膀的位置了。

這女屍是直上直下的放進來的，看樣子當初有人提前已經把坑挖好了，再往下挖了有大概七八分鐘的樣子，二拿突然叫了一聲:“這女的，懷孕了？”看他那表情也不太肯定，這話裡有疑問，秦雲裳本來負責在旁邊打手電，聽到二拿這麼一說趕緊把手電筒的光線往他跟前的方向照，這麼一照，我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在上下翻動，差點兒忍不住把隔夜飯吐出來。

二拿的鏟子上帶出一串棉絮似的東西，另外一頭還連在屍體身上，秦雲裳拿手電筒一照我們都看了個清楚，那鏟子上帶出來的是女人的腸子，還有一兩個看不出樣子的內臟，大概是因為在地裡埋的時間久了，所以呈現一種土，不仔細看本分辨不出來。

也就是這會兒工夫，一股鑽鼻子的惡臭撲面而來，秦雲裳臉難看非常，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和鼻子別過臉，看樣子也是要吐。

我道:“是肚子破開了。”此時陸飛和大拿似乎也發現了什麼，陸飛叫了一聲:“這裡還有！”我腦門一涼，心說還有屍體？

二拿看了看腳下的屍體，又往大拿和陸飛所在的方向看了看衝我道:“走，過去看看！”我看了一眼已經挖出來一半的女屍，這女的死的蹊蹺，一來好像是讓人把肚子開了，二來這屍體臉上有泥巴，剛才我沒瞧清楚以為臉上沒什麼，但是這會兒屍體隨著剛才我們動作的時候來回搖晃，那下巴上一塊黑黢黢的東西我看見了，曾經有人用火烤過這女人的下巴。

這是煉屍油的辦法，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母子屍油八字棺材，難道說王師傅想讓我們知道的是這個？

想到這裡我又看了一眼這女屍，招呼秦雲裳和二拿往陸飛他們那邊去。

“這裡也有！”

“還有這兒，媽的，這些人真是喪心病狂！”隨著我們仨的走近，我聽到大拿罵罵咧咧的，陸飛臉非常沉重，看不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往前沒走兩步陸飛就衝我們揮了揮手:“你們小心點，注意點腳下，這地方像是個死人溝。”聽他這麼一說我心都提起來了，趕緊讓秦雲裳拿著手電筒照仔細一點。

陸飛和大拿找的這個方向正好是車子股懸出來的方向，沒走兩步秦雲裳就指了指旁邊的草叢:“那裡有一個，下巴好像讓人燒了。”我讓她把手電筒照過去看看，果然看到草叢裡若隱若現出來一個女人的腦袋，這個腦袋沒有仰頭看天，而是像站著一樣平視前方，脖子以下的地方都被土埋起來了，臉上汙穢不堪，但是可以很明顯看出來下巴有被炙烤過的痕跡，同樣也是雙眼被剜去，對比剛才那具女屍，這具女屍的給人的覺是陰沉非常，說不出來是什麼覺。

看完之後我們仨沒有做停留，直接又往前走。

這一下我就覺出來了，腳下不平的地方隱約像是圓滾滾的人頭，雖然只走了這幾步，但是我整個人頭都豎起來了，有一種腳下全是死屍的覺，自己好像踩在無數人的腦袋上走路，一股陰冷氣從腳心冒出來，說不出的難受。

“這地方的很。”我們走過來之後大拿說。

我看了看他們倆剛才指的地方，那一堆裡起碼有三四個不同程度被埋的死屍，也就是說我們腳下很可能是死人溝！

我了口冷氣:“那也別挖了，這麼多挖到什麼時候？”陸飛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頭頂的車子:“上去看看？看看司機怎麼說。”我也覺得現在這個時候只能問王師傅了，車子在這個地方停下來絕對不可能是巧合或者是偶然，我有種強烈的覺，他就是想帶我們看到這些埋在溝底的女屍，可是這個地方到底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屍體？

雖然這地方距離市區還有一段距離，也不算經常有車子經過，但畢竟還不完全算是偏僻的區域，在這裡拋屍的危險還是有的，況且是這麼多女屍，萬一被發現了，國家不可能坐視不理的。

想到這裡我就覺得王師傅或許知道點兒什麼，陸飛我們幾個眼神了一下之後，順著旁邊比較好走的坡就爬到了上頭。

凌雪和凌月倆人正在聊什麼，我們上來的時候看到王師傅正蹲在旁邊菸，臉非常的凝重，同時我從他的眼神當中看出來十分哀傷的神，我更加確定了之前的猜測，王師傅絕對是知道點兒什麼的。

看到我們五個人上來，凌雪和凌月倆人趕緊過來問怎麼樣。

王師傅看到我們上來臉也是一變，那眼神之中似乎有希望，也有痛苦，但是稍縱即逝，他想站起來，但是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嘗試了幾次，終於還是沒起來，狠狠的了一口煙悶著頭沒吭聲。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衝秦雲裳使了個眼，秦雲裳帶著凌月和凌雪去了旁邊，下面的情況她會跟凌雪和凌月說。

大拿我們四個則是走到了王師傅的跟前，我們幾個也紛紛的蹲了下來，王師傅把菸股掐了，我又給他上了一:“王師傅，這一趟辛苦你了，再來一。”他轉頭看了看我，接過我手裡的煙，嘆了口氣。

這是這幾天來我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這位四十多歲的男人，按道理來說他一直跟著白三石，又是貼身的司機，應該是吃的好住的好，人也神。但是這仔細一看我發現這個男人穿著很樸素，腳上穿的還是布鞋，褲子和上衣都已經褪了，卻洗的很乾淨，臉上密佈愁容，頭髮雖然梳理的一絲不苟，卻掩蓋不住歲月侵蝕後的灰白。

“王師傅，我們相信你不是什麼壞人，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這溝底的東西你是不是知道？”二拿看到他這個樣子，本來是想發火兒的，卻忍了忍。

陸飛不那麼好說話，上來直接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沒看到鬼，車子上也沒趴東西，你是故意讓車子在這裡停下的吧？”說這話時陸飛的倆眼如同深夜的鷹一般盯著王師傅，我覺到王師傅似乎有點發怯。

我趕緊給陸飛使眼，他這個人什麼時候都是這幅臭樣子，他這麼一說肯定會給王師傅造成心理上的壓力，到時候說不出來不是白問了嗎。

陸飛話音落後，王師傅好長時間都沒吭聲，只是點著一菸默默的，狠狠的。

我們幾個也不說話，就等著他把煙完之後再說。

誰知道等他把煙完之後，猛地站起來嗷嗷大哭的衝到溝旁邊“撲通”一聲跪下了，朝著那溝底連連磕了三個頭，那哭聲在天空中迴盪:“娃兒他娘，我對不住你啊，我就是個懦夫，我不能給你報仇啊！這麼多年你都躺在這荒郊野嶺，我不是人，我不敢下去把你帶回去，娃兒他娘啊！”這一下來的太突然，我們幾個都沒反應過來，但是隨著王師傅的哭聲，我們幾個也大概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溝底的眾多屍體當中有王師傅他老婆！

王師傅跪在溝旁邊一個勁兒的，二拿要上去扶，我攔住了他，這個時候沒必要上去扶。

也不知道他壓抑了到底多長時間，現在興許對他來說是一種發洩，等發洩出來了也就好了。男人跟女人不一樣，女人心裡有事不開心可以哭，那叫梨花帶雨惹人憐愛，男人有事一般都壓在心底，只有等這件事自己承受不住的時候才會發洩出來。

看溝底那女屍的樣子，死的時間也不短了，這件事也不知道到底在王師傅的心頭上壓抑了多久，不讓他釋放出來興許這人也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