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死心不息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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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惘然清晨。蘇家的門鈴響了。
蘇弦打開門,看到了慕容月。
慕容月微笑:“蘇弦,從今天開始,我正式成為星耀音樂學院鋼琴系的研究生。我們一起去學校吧。”蘇弦還沒開口。蘇媽媽就高興地點頭:“去吧,蘇弦剛剛吃完早餐。”慕容月凝視著蘇弦,語氣輕快明朗:“到了學校,還要請蘇弦為我做嚮導。”蘇弦點頭,神情淡淡。
小憐已經訂婚七天了。這七天裡,蘇弦並沒有什麼異樣。彷彿那夜,慕容月在蘇弦眼中看到的傷痛並沒有存在過。
慕容月充當司機,開車載著蘇弦前往學校。
她和蘇弦閒話家常:“你們最近有什麼好玩的課嗎?”蘇弦想了想:“聽說今天可以玩泥巴。”慕容月笑聲清脆:“我小時候也玩過泥巴。”蘇弦微微一笑。十年前,他在那個如今荒蕪的莊園裡,似乎也和小憐一起玩過泥巴。
想到這裡,他心中一痛。
慕容月把車停在了校門外“到了,下車。”蘇弦下車,紳士地為慕容月拉開車門。
慕容月穿著淑女裙,長腿修長而美麗。
蘇弦若有所覺,視線落在了慕容月身後。
小憐站在那裡,秀麗清瘦,她和他的視線錯,無法移動。
就這麼看著彼此,心中酸楚,神情淡淡。
慕容月回過頭,看了看小憐,心中嘆息,她笑靨如花:“蘇弦,我們走吧。”蘇弦垂下眼簾,和慕容月走進了校園。
小憐看著蘇弦和慕容月的背影,眼底是隱藏的悲哀。蘇弦看起來還好——小憐心想。有七天沒有見到他,心裡的想念居然無法抑制。
小憐低下頭,看著地面,過了好久,才慢慢地走進了學校。
她走進舊琴樓。
張悅自殺的那間琴房已經沒人用了。
走進右手邊第一間琴房,小憐坐到鋼琴前。
陽光明媚,灑落在鍵盤上,彷彿上帝的親吻。
一串音符自小憐的指尖淌而出。
那是她無法說出口的哀傷。沒有出路,只能在黑暗的沼澤裡一寸一寸地下陷。
蘇弦,我希望你能幸福。
小憐並不知道,文墨白站在窗外,聽她彈琴。他的臉蒼白,眼神也一點一點暗淡了下去。
小憐不快樂。比以前更不快樂。
琴房的窗外,銀杏樹的葉子金黃,在清透的陽光裡,美麗輝煌。
銀杏葉打著旋兒落在了靜靜聆聽琴音的文墨白的肩上,他顫了顫,彷彿自美夢中醒來,一片惘然。雕塑系的玩泥巴課用的是東北產的灰泥,很好上手。簡單的工具擺在桌上,每個人都有一套。
授課的嚴老師是一個嬉皮的中年人,他笑眯眯地說:“你們愛捏什麼捏什麼,第一次上課,就讓大家痛快地玩泥巴。”蘇弦的指尖覺著灰泥的顆粒和彈
,眼神放空。他手指的動作最開始還稍顯笨拙,漸漸就變得輕盈,帶著難言的韻律。
一尊小小的泥塑在蘇弦的手中逐漸成型。
那是來自地獄的惡鬼,活靈活現,帶著生命的錯覺。
嚴老師站在蘇弦的身邊,神情變得驚異。他並沒有出聲,似乎擔心自己打斷蘇弦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