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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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齊諾之後，客廳裡頓時只剩下宣智瑤和伊歐兩人，早餐時還算歡愉的氣氛一下子被窒人的沉悶所取代。

“你打算怎麼當我的保母？”伊歐冷淡的聲音迴盪在客廳內。

“我…”宣智瑤咬著思索了一會兒，反問:“你希望我怎麼當你的保母呢？”伊歐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問。

“很簡單，不要管我。我會把你當成透明人，你也可以對我視而不見。”

“好啊、好啊，反正我也不知道要怎麼當你的保母，而且你看起來就是一副很會自理的模樣，我反而會讓你綁手綁腳。”對於他的提議，宣智瑤欣然同意。

“你知道就好。”伊歐沒好氣的說。

兩人就這麼達成協議，只是，宣智瑤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

“對了，你為什麼那麼害怕上學？”這句話直接踩到伊歐的痛處，使得他那細小的肩膀當場震了一下，陡然提高音量地吼道:“誰說我害怕上學了？我只是不屑跟那些智力才能差我一大截的人混在一起罷了！”沒有被他的音量嚇到，宣智瑤清澈的水眸直直地望著他，彷佛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內心。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這個才十歲的小孩不得不變得如此早冷漠，但是她卻對他無法跟同齡的孩子一樣享受歡笑，而必須獨自待在只有保母或家教陪伴的屋子裡忍受寂寞而到無限憐憫。

“我母親在我出生的那一刻就死了…”宣智瑤緩緩啟口。

突然改變的話題使得伊歐不困惑地看著她。

“因為我家還滿有錢的，為了怕別人綁架勒贖，在唸中學前，我都是在家教的教導下學習，但是我卻非常渴望能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樣，有一起上下課的同學，有放學後還可以通電話聊天的朋友。”不知不覺中，伊歐被她的話題引，專注地望著她。

“有的時候坐車經過學校，看見別人三五成群嘻嘻哈哈聊天的模樣，一個朋友也沒有的我就會覺得非常、非常的孤單。”

“那你後來有上學嗎？”伊歐忍不住問。

“有啊。”她出笑靨，隨即又不好意思的道:“可是因為一個人慣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人相處，雖然渴望有同學，卻又非常害怕跟人家格格不入…”這正是伊歐的心聲，他認真地盯著宣智瑤那綻放著柔和光芒的美麗眼眸，非常期待她接下來的話。

“等到我十三歲，父親決定把我送到美國一家寄宿學校，當我從臺灣一下子被送到遙遠的美國時，我害怕地躲在房間裡哭了好幾天，任憑老師怎麼勸都不開門呢！”

“你一個人？”伊歐詫異地問，沒有注意到自己對她的心防正在鬆懈中。

“是啊，我們家只有我一個孩子嘛！”

“那你父親呢？他沒有搬到美國來陪你嗎？”伊歐注意到她原本明亮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下來。

“我父親整天只想著怎麼做生意賺大錢。”那陡然變得傷的語調引起伊歐的共鳴，他的父親…不，是父王，也很早逝，兄代父職的齊諾整天都想著生意的事，雖然他很穩重理智，但是畢竟只是個十歲的孩子，他也渴望得到來自親人的關心。

“那你後來怎麼會跑去當空姐？照你這樣講，你家應該很有錢，而且也打算讓你嫁入豪門，所以才會送你去專門訓練豪門新娘的學校，那你怎麼又會去從事服務業呢？”不愧是資質高人一等的伊歐，心思縝密的他馬上就想到其中的矛盾處。

“這個啊。”宣智瑤站了起來，用兩隻手捧起伊歐的臉，就像對待一般的孩子般寵溺地拍拍他的臉頰，四兩撥千斤地迴避了這個她不願多談的問題。

“過程很曲折離奇，等以後有空，我再慢慢告訴你吧！”

“什麼嘛！我才不希罕聽呢！”看著她飄然走上樓的身影，伊歐不屑地嚷嚷。

一會兒後，他若有所思地摸摸方才被拍過的臉頰，深切地受到她柔掌心留在皮膚上的溫度，暖烘烘的熱在他的心中竄。

從來沒有人對他做過這種大人對小孩表示親暱的舉動。

薩弗亞王朝瞬間垮臺，帶著他亡異鄉的齊諾要求他堅強獨立，對待他就跟對待大人沒什麼兩樣，但是今天被宣智瑤這樣一拍一撫，他才猛然意識到，儘管他擁有的智慧與理智遠超過同齡孩子，但是他渴望被關愛、渴望親情的心情，跟一般同齡的孩子沒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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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裡啊？”伊歐望著打開大門的宣智瑤。

“啊，我想去中國城買些料理用的葯材，晚上我做中國料理給你們吃。”自從她住進來之後，這個家好像變成了餐館，而且各國料理的菜式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