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015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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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醉誤徐九娘越喝興致越高,竟然嫌熱,索脫了外衫,只著裡面一襲紅小衫。襯著她越發的豔若桃李,嫵媚風情。

她替自己斟滿酒,將酒罈子推給星移,笑道:“星移,不是姐誇你,像你這般絕模樣,樣樣出挑,又兼溫柔的好子,為什麼就沒遇上個把好男人呢?”星移一笑,暈生雙頰,看得九娘都有些呆了。星移毫無自覺,只微笑道:“星移不過是鄉野女子,如同落入泥淖的花瓣,為了生活,只能在泥淖裡掙扎再掙扎…容貌有什麼用?”她把玩著手裡的酒杯,道:“容貌對於女人來說,就不是一件吉祥的東西。”九娘一拍桌子,道:“此言差矣,星移啊,你就是太不懂男人了,不懂得他們的心理,也不懂得投其所好,更不懂得利用你的優勢和資本,白白的費了你自身的大好資源。”星移撲嗤笑出聲來,道:“九娘,我很承認你說的話非常有道理,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都有自己的堅持。我願意堅持自己的原則,不管給我帶來的是什麼,苦的還是澀的,痛的還是傷的,我有勇氣去承擔。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我想就是這樣吧。”九娘搖頭,說:“你呀,古板,迂腐,偏執…”到最後搖頭晃腦的低喃:“什麼狗原則,堅持又是什馬東西?我告訴你,都沒用。到最後受苦受難的只有你自己,沒人心疼,沒人憐惜,都是看笑話的,等著看你落魄了來佔便宜的。人啊,就應該趁著年輕的時候,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哪怕是肆意妄為呢,也不能等著人老珠黃了留有遺憾…”星移替自己滿上酒,舉杯看著低落的九娘,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散發扁舟。”九娘眼睛一亮,道:“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今朝有酒今朝醉。”兩人豪的一碰,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九娘並沒放下杯子,而是將杯子舉在臉前,口鼻中間,只著一雙眼睛,看著星移,說:“星移,你好酒量,究竟還有什麼瞞著我九娘?我自認閱人無數,看人十有九準,到你這卻一回回看走了眼呢…”星移卻早就放下了酒杯,用兩個手背貼著兩頰,道:“不行了,什麼酒量?我現在已經醉了。”手背微涼,兩頰卻是熱的,冰火兩重天,讓她覺得開始不舒服起來。

九娘搖頭:“你哪裡醉了?喝醉的人都說自己沒醉,你這分明是不想喝了,想逃了,休想。滿上。”晃著身子起來,繞到星這一邊,拎起酒罈子就給星移倒酒。

星移駭笑著捂著酒杯,說:“真的不能再喝了。我喝酒越多臉越白,看起來沒事人一樣,其實後勁極大。難不成你想讓我躺著出去?”九娘悠悠的從另外一個視角審視著星移。她這樣的人,這樣的氣度,豈是一個平凡的再普通不過的鄉野女子?也許她不會琴棋書畫是真的,也許她不會寫不會認字是真的,可是那雙眼睛騙不了人。

她的眼睛,也有好奇,有求知,有熱切,有渴望。但是,不是那種最低俗的最張揚的對物質與奢華的渴望。

反倒像是看盡繁華之後的一種超然。

也許她要的,真的不過是衣食無憂,照顧好她自己和她的家人而已。

一個普通的農村丫頭,怎麼會有這樣的懷?就是她徐九娘從京城的繁華富貴裡打了個滾出來,眼中心中還是不可解的困惑和糾結,怎麼這個蘇星移就沒有?

九娘不容分說的奪了星移手裡的杯子,道:“星移,別這麼小家子氣,不過是一杯酒麼。”星移苦笑著看著那越來越滿的酒。

她不喜杯中之物,對任憑事物都沒有多狂烈的愛。也許是因為害怕得到後再失去,所以她情願一直追逐著,而不是去得。

就像她對江海…她最理想的,就是兩個人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相隔相望,永遠的愛。

可是怎麼可能呢?

愛是來的快去的也快的。

是誰說過,愛的保鮮期只有三個月,保質期是一年半。如果進入婚姻,愛情消亡,卻有新融合的親情來替代,可以讓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男女相攜相扶的走過十年八年。

如果沒有婚姻,愛情散了,就散了,就像那璀璨的煙花,徒留一地的碎屑,徒留一世悵惘。不會因為你捨不得就會多停留一會,也不會因為你留戀就不會棄你而去。

星移狠狠的一搖頭。她不會再想過去了。

說她錯就錯了吧,她以為自己投入了,可是在對方看來她始終遊離在邊緣,既然不能達到共同的默契,那就算了。

誰說過,能說得出的委屈便不算委屈,能搶得走的愛人就不叫愛人。

這回星移不用九娘勸了,自己一杯接一杯的喝,聽著九娘大話她的情史,星移幽幽的一笑。女人麼,生活是離不開男人的。所有的,都是她生命中的點綴,而她的生活,也就是為這些點綴活著。

覺得女人可悲麼?

她自己不覺得。也許這就是女人生活的意義。

星移醉了,撲倒在桌案之上,很沒風度的咕噥著:“九娘,送我回家哦。”算不上優雅的姿勢,可她那樣無懼無防備的睡在九娘面前,怎麼看怎麼是一隻可愛的小狐狸。

九娘拍拍星移的肩:“星移,醒醒?”星移不動。九娘將星移扶起身,她便軟軟的靠在她的肩上,還朦著眼睛朝她歉然笑笑,說:“幸好我不算是很重。”九娘笑了笑,說:“是啊,幸虧我還扶得起,星移,回去了。”星移不再應聲,閉著眼,睡的香沉。

九娘又把星移放下了,捶捶肩,臉上收了笑,再無一點醉意朦朧,拍拍手,外面進來兩個青衣男子,朝著九娘行禮,問:“九娘有何吩咐?”九娘問:“蘇姑娘的侍女呢?叫什麼玉林?”其中一個道:“已經收拾了。”九娘嗯聲:“別死了,留著活的。”

“九娘放心,不過是一點**藥,一個時辰之後就醒了,而且不會記得發生的事。”九娘看一眼星移:“把她給江公子送過去吧。”兩個青衣男子應聲,麻利的用一白布口袋將星移裝進去,扛在肩上就走。

九娘安然的坐著,喝著手邊的茶。都已經涼了,喝下去倒是格外的舒暢。她盯著對面,彷彿星移還坐在那,緩緩的說:“蘇星移,別怪我利用你。你既然不知變通,那麼就由我來替你利用你的上上好的資源。”商人麼,有資源不用,那是暴殄天物,對不起皇天厚土的。

晴柔在家裡等星移和玉林,左等不來,右等還是不來,鍋裡的飯菜涼了熱,熱了又涼,直到天都黑了,她的一顆心也像那灶膛裡的灰燼,涼了個透。

蘇姑娘說好的今天約的徐九娘,難道還有別的事?或者遇上了什麼人,所以耽擱到現在?可是就算是有別的事,蘇姑娘也不會遲遲不歸。她多少會打發個人回來報個信。

這麼晚不回來,難道是出事了?

念頭一閃,晴柔的心就更涼了。這個不祥的念頭一旦打開了閘門,就像洩了洪的水,怎麼也遏制不住。莫不是又遇劫匪了?

不能,不能,這畢竟是在京城裡,又不是那荒效僻壤的。

晴柔再也坐不住了,跑到大門外,遙遙望著街口,希望下一刻蘇星移和玉林就出現在視線之內。

可是希望一次次落空,她都不知道自己在這等了多長時間了。

按捺不住,鎖了門出去找,一直沿著大街走到暗香鬢影的鋪子前,發現那裡早就鎖了門。拍了半天,沒人應聲,晴柔不無失望的往回走。心裡存著一絲僥倖:說不定這會蘇姑娘已經回了家。

推開門,心裡想著的場面沒出現,仍是冰冷的大鎖冷冷的和她對視著。

晴柔無力的蹲下去,心裡邊空落落的,真想哭啊。

這一家子都是女人,平時有蘇星移在,她就是主心骨,平時遇到些麻煩事倒還不覺得,即使蘇星移並不是什麼難題都可以刃而解,但是每次都會逢凶化吉,也因此她和玉林都覺得只要有蘇星移在,這個家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可是星移這一不在,她就覺得天都塌了。怎麼辦?怎麼辦?家裡連個可以幫忙可以商量甚至可以訴苦的人都沒有。

這就是家裡沒有男人的苦處吧。

男人?晴柔騰的就立起了身。她記起來,有一次玉林揹著星移和她提到過,說是少爺身邊的餘總管也在京城。

她好歹還是蕭家人吧?玉林也是吧?玉林失蹤了餘總管總會幫忙吧?

晴柔往大街上跑,心裡只有三個字:無名居。

可是無名居在哪?

她慌不擇路的跑了一段,才想起來要問人。幸好歐陽公子的無名居很有名,晴柔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兩腿痠軟,心臟都要爆了的時候,終於看見了那三個大字:無名居。

心豁然就開了一道縫,陽光照進來,驅走了無力的黑夜,晴柔走過去,手放在門環上,叩叩的敲響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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