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靈摳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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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琦皺皺眉頭,低聲對杜大鶚道:“那雷名遠,也太愛管閒事,人家不肯讓他看,何苦要纏著看呢?”杜天鶚轉過目光,上下凝注了素服少女幾眼,眉峰微皺,突地長嘆一聲道:“武林中事,波橘雲詭,誰也無法料想得到…”語聲倏然頓住。上官琦口中“哦”了一聲,似乎瞭解,又似乎不瞭解地點了點頭。心中卻覺甚是失望,杜天鶚方才說的這數句言語,與不說完全一樣。
他雖然初出江湖,對武林中事所知極少,但此刻也隱約想到此事大不尋常。一時之間,心中滿是好奇之心,目光也就不由自主地凝注到素服少女身上。
只見素服少女目如秋水,面如寒霜,自眉梢直到眼角,自鼻端直到邊,全是冰冰涼涼,全無一絲一毫表情,冷冷道:“夜
深重,我看雷叔叔若是聰明的話,還是早些回去的好。”雷名遠大喝一聲,怒道:“賢侄女你若再如此無禮,莫怪老夫要不顧長幼之間,向你動手了。”素服少女目光動也不動,冷冷說道:“雷叔叔若執意要管我閔家家事,只怕你多年英名,就要毀於一旦了!”袁孝始終站在一旁,不言不語,此刻突他說道:“這女孩子怎麼對老年人這般無禮,難道是…”語聲未了,突見雷名遠濃眉一揚,鬢髮皆張,緊握雙拳,一聲大喝,揚手一拳,向素服少女
面擊去。
素服少女纖微擰,冷笑一聲,輕輕移開半步,玉手閃電般橫切雷名遠手掌。哪知雷名遠掌到中途,突地一頓,竟半途縮了回去。袁孝語聲說了一半,見雷名遠未戰先退,心裡不知是什麼緣故,呆了半晌,忍不住問道:“不過這老頭子也有些奇怪,自己先想動手,此刻竟又先退縮,難道,難道…”他一連說了兩個“難道”下面的話,卻再未出口。
上官琦微微一笑道:“你是要說:難道世上的人,都如此奇怪麼?”袁孝面頰一紅,垂首道:“其實也有些人並不奇怪的。”杜天鶚含笑道:“的確,的確。丈夫聽命於子,本是天經地義之事,有何奇怪之處?雷名遠縱有天大脾氣,但只要他夫人玉手一拉,一切都可無事了。”上官琦此刻心中雖是疑雲重重,但見到雷名遠被他嬌
輕輕一拉衣角,立刻便將已經發出的一掌硬生生收回,再聽到杜天鶚這幾句話,心中不覺想笑,但卻又笑不出來。
素服少女目注著雷名遠縮掌轉身,被他嬌拉到一旁,咕咕噥噥不知在說些什麼,柳眉輕輕一皺道:“各位都可請回了!”手掌一揚,轉身向後奔去,而那十六個抬棺勁裝大漢,卻都早已走得遠了。
雷名遠俯首在他嬌口邊,一邊聽她說話,一面不住頷首,然後一齊並肩向暗處奔去,瞬眼便消失在夜
中。
上官琦目光一轉,輕輕問道:“杜兄,你我是否也可以前行一看此事究竟呢?”杜天鶚似是已為眼下好奇事物所動,微一點頭,說道:“好吧!咱們也追去瞧瞧。”當先向那素服少女去向追去。
他江湖經驗豐富異常,認定了那少女去向,繞道疾追。
陰陽雙絕眼看雷名遠夫婦,和上官琦等先後而去,頭接耳地談了一陣,也向一側奔去。
這幾人,都追那素服少女而去,只是每人所選取的去路,相隔著一大段距離,夜的掩護下,彼此互不相見。
大有不測的風雲。夜風突然加強了威勢,呼嘯而來,剎那間,滿天繁星,盡被突來的一片濃雲遮去。
天忽然間變得陰暗起來,伸手不見五指。
一道閃光,突然從黑暗的天空中閃起,一瞬間,天地大亮,暴現陰暗掩遮的萬事萬物。
可惜強烈的閃光,是那樣短暫,它的光度又過於強烈,使人目眩。閃光後緊接著一聲震耳的巨雷,雷聲帶來了傾盆大雨。
呼風、閃光,連綿不絕的雷聲,和遙遙傳來的洶湧江濤,使沉寂的靜夜,顯得無比的恐怖。
杜天鶚放慢了腳步,想等待上官琦和袁孝追上之後,再向前面趕去。這等風強雨暴的夜中,任何靈的耳目,都失去效用。
哪知一回頭,只見上官琦和袁孝悄無聲息地站在身後。
這一陣,杜天鶚已用出全力奔行,他已黨出上官琦的武功非同凡響,形如人猿的袁孝,似乎更高一籌,想借這次奔行,以試兩人的輕功腳程。
在他想像中兩人至少要被拋後出三丈左右,或者是更遠的距離,因為他一直未聽到兩人追隨身後的步履之聲。
當他回頭見兩人緊隨在身後時,不微微一怔,暗暗為之驚駭。
上官琦微微一笑,抖抖身上雨水,說道:“雷名遠夫婦和陰陽雙絕,恐怕也趕來了。”杜天鶚點點頭道:“不錯,今夜這場豪雨,給了那位閔姑娘幫助不小。”上官琦愕然問道:“恕兄弟難解話中之意,杜兄可否…”杜天鶚不讓他再接下去,輕輕地嘆息一聲,說道:“當我在那地下密室,初見到閔老英雄之時,雖然甚驚異,但還想著他為厭倦江湖上的險詐,急於歸隱,或因名頭過大,
遊過廣,形勢使他無法擺脫,迫不得已,才想出裝死一途,但現在想來,甚覺可笑…”上官琦道:“那地下密室中的閔老英雄,可是他人冒充的麼?”杜天鶚道:“八成不錯,眼下關鍵在那素服少女的身上。此女似有著甚大權威,主宰全局。”上官琦道:“在下也看出了一點端倪,只是不如杜老前輩這等見解
闢、推論詳盡。”杜天鶚笑道:“江湖之上,素不以年紀敘論輩份長幼,老弟如果看得起我杜某人,咱們還是以兄弟相稱來得好。”上官琦道:“恭敬不如從命,在下稱叫杜兄了…”靜靜站在一側,聽著兩人談話的袁孝,突然
口說道:“大哥,那白衣少女己趕上咱們了。”杜天鶚、上官琦齊齊轉頭望去,但見夜
深沉,暴雨傾盆,視線不清,難見五丈以外的景物。
上官琦沉忖了一陣,問道:“兄弟,你當真看到了那白衣女子了麼?”袁孝道:“我看得清清楚楚,決不會錯。”語氣肯定,十分堅決。
杜大鶚默忖片刻,說道:“計算時間,他們也該趕上了,咱們追去瞧瞧吧。”上官琦道:“袁兄弟,你看到他們到哪裡去了?”袁孝道:“好像是往江邊走去了。”杜天鶚微微一怔,奇道:“他們到江邊作什麼呢,難道要替那閔老英雄水葬不成…”低頭沉思了一陣,突然縱身而起,說道:“走,咱們得早點追去瞧瞧。”話出口,人已飛縱而起,直向江邊奔去。
上官琦和袁孝隨後急追,三條人影,在傾盆大雨下,有如一陣急風,飄飛的衣袂,帶起了一道水痕。
片刻工夫,已近江邊。
杜天鶚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望了袁孝一眼,言又止。
上官琦似已看出了杜天鶚心中想說之事,但因怕袁孝誤會,而不便出口,當下說道:“袁兄弟,你看到那白衣女到江邊來,可是在這左近麼?”袁孝呆呆地想了一陣,道:“我再找個地方瞧瞧他們。”突然一振雙臂,拔身飛起兩丈高點,斜向江邊飛去。
杜天鶚望著袁孝疾去的身形,迅如電火般一閃而逝,心中暗暗讚道:“此人輕功之高,就當今武林中,也難找得出三五個人。”袁孝去後,兩人呆呆地站在雨中相候。上官琦抖抖身上雨水,對杜天鶚道:“杜兄,咱們冒著大雨苦苦追查事情真相,如若一旦查明情形,不知該管是不該管?”杜天鶚哈哈大笑道:“武林人物,大都是這等情。很多事毫不關己,但卻鍥而不捨,苦苦追查,一旦打破了悶葫蘆,瞭解事情真相之後,不是付之一笑而去,就是被卷人是非漩渦之中。據兄弟看法,此中關係不但複雜無比,而且牽扯甚大。以少林寺鐵木、凡木大師之尊,和素來少問江湖是非的青城雙劍,竟然肯親身趕來,顯然那閔老英雄之死,只怕不是一件平常的事。如果我推論不錯,只怕鐵木、凡木兩位高僧和青城雙劍怕也已暗中追來…”他微頓了一頓,又道:“說不定今夜之中,咱們就可以看到驚人的事故發生…”上官琦曾經親眼看到兩場驚心動魄的慘事,而且這兩件事,都把他牽入其中。一件是五老之會的大變。另一件是雲九龍和西域藏僧比武的經過,那後來青衣人血腥的屠殺,至今仍在他心底印留著深刻的回憶和驚怖。是以他對杜天鶚驚人之言,絲毫不覺得聳人聽聞和意外,心中只是在想著一旦發現了這件事的隱秘之後,自己究竟該取何態度?袖手旁觀,置身事外,或是衡諸情理,拔刀相助,
手於是非之中?
正在忖思之間,忽覺一股疾風撲來。上官琦還未來得及轉頭,耳際間已響起了袁孝的聲音,道:“大哥,他們都在江邊。”杜天鶚道:“好!你帶我們瞧瞧去。”袁孝應了一聲,轉身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