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滿月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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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生了邱家第一個重孫,功勞巨大,地位登時上去了。
月子裡大表哥邱武瞻前馬後、有求必應不說,連婆婆汪氏也是噓寒問暖親自為她熬雞湯,老爺子喜得曾孫那更是走路都生風,小傢伙出生第二,消息了傳遍了整個楊梅村。李氏養得好,
水很充足,小傢伙壯實健康的很,普通人家大多數自己
孩子,自然沒準備
媽什麼的。在邱家老爺兒子孫子三代的
烈討論中,最終老太爺大筆一揮,取名邱文遠,望他長大後有出眾才華和志向。小名舅娘
了一腳,說他是因為饞她孃的楊梅才提前出來的,索
叫小楊梅得了。
農村人取小名本來就是為了好養活,沒那麼講究,小楊梅叫著順口,得,就這個了。
小楊梅生得壯實,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就是他老子,他老子邱武抱著親生兒子忒動了,頓時朝兒子
出慈祥的燦爛笑容,豈料小楊梅卻嘴巴一癟,下一秒哇哇大哭起來,接著小鳥發飆,果斷的賞了他老子一臉童子
。
邱大表哥喜得愛子,不未生氣反而傻樂得摸了把臉,直誇他兒子將來準是做大將軍的料,連泡
都
得頂呱呱好!
一個月後,小楊梅滿月,李氏也剛剛出了月子。
早半月前,老爺子就廣發請帖,要在滿月之大擺筵席,請大夥兒一起熱鬧熱鬧。村裡鄉親鄰里早就得了消息,個個登門恭喜賀喜。到了滿月宴這
就更熱鬧了,不少相
的媳婦子都過來幫忙,遠在外面的親戚們也早早拖家帶口的來了,看到小楊梅個個誇得天花亂墜,有的說小楊梅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有的說小楊梅眉眼富貴一看就知道將來要飛黃騰達,哎,反正口水不花錢,可憐的小楊梅,生生讓被一群如狼似虎地大媽給淹沒了。
筵席擺在院子裡,整整八桌,幾乎楊梅村的父老鄉親都來了,薛青梅跟著後頭汪氏幫忙招呼客人,對那些或是別有意味或是探究的不明眼神視若不見,人不能活在過去,就算她有多難過傷心也影響不了別人,嫁入張家算是她上半輩子的不幸,但以後的子是自己的,她不信自己後半輩子也黴運纏身!這些道理,是她在看小楊梅吐
泡時突然想通的!
“恭喜邱夫人喜獲金孫啊!我活了半輩子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娃娃,將來定是個有福氣的!”
“哈哈,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我看邱夫人才是最有福氣的,兒子有用,媳婦乖巧伶俐,如今還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哪像我家那個,連生三個都是賠錢貨,真真叫老婦我羨慕啊!”
“王嫂子說笑了,你家媳婦不是月前又懷上了麼,這次啊,準是個哥兒。”
“哈哈哈,那今就多沾沾邱夫人的喜氣啊!”舅娘人逢喜事
神
,在一群婦女奉承巴結中左右逢源,汪氏
格直
,行事說話風行雷厲,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李氏也是因為這一點
格入了她婆婆的法眼。薛青梅心裡好生羨慕李氏,相公體貼憨厚,公婆都是講理的,如今兒子也生了。反觀自己,相公自私虛偽,婆婆刻薄惡毒,最不爭氣的是自己的肚子,成婚四年連個蛋都沒下過。哎,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她如今這般情景,低調,她還是低調點做影子吧,省得蹦出頭招人打眼。好一會兒,八桌筵席都快坐滿了,菜也端了上來,薛青梅趕緊跟著汪氏入座,就這時,她無意中看見石敬安從大門口走了進來。她心中一顫,不由又想起兩個月前那個黃昏,那人似乎也看到了她,視線相對,她忙錯開了眼。
穿過筵席人群走到了邱老太爺面前,恭敬地將禮品遞上,看了眼李氏懷裡的小楊梅,眸中升起幾分柔和,道,“恭賀老太爺喜獲重孫,四代同堂!”四代同堂!這一句話頓時入了邱老爺子的心,只見他撫著鬍鬚暢快大笑出聲,“好個四代同堂,石頭小子,打了幾年仗回來,就是比我們這些泥腿子有見識,說得好,說得好!”說著拍了拍石敬安的肩膀,然後大舅和大表哥笑呵呵地跟他說了什麼,不容分說拉著他入了主親一桌。薛青梅一抬頭,就對上了他含笑的眸子,薛青梅這才看清了這人全貌,膚微黑呈古銅
,眼睛黑亮有神,鼻樑直
,
瓣薄厚適中,若不是眼角處的疤痕破了相,這樣的相貌不知要叫多少女子牽腸掛肚。
不過薛青梅覺得,那道疤痕絲毫不損此人相貌,反而更添幾分男子氣概呢。
這個念頭一起,薛青梅頓時被自己嚇了一跳,瞄了瞄石敬安,忙低下頭去,但心底卻忍不住撲通打起鼓來。
筵席上的菜很不錯,雞鴨魚樣樣都有,這次老太爺花了大錢請了城裡醉仙樓的廚子掌的廚,大舅和大表哥兩人對上石敬安就好像蒼蠅見了米飯,這樣比喻有些無禮,但兩個大男人無比殷勤地拉著另一個男人喝酒說話,薛青梅絞盡腦汁也沒想出第二個形容詞。
一碗,兩碗,三碗…村裡人豪,吃酒是拿碗裝的,薛青梅暗暗看著舅舅和大表哥好像酒水不要錢似的給石敬安倒,心裡頭沒來由升起幾分莫名的埋怨,但看著石敬安來者不拒,面不改
的一碗又一碗,再看看她舅舅和大表哥紅得跟大蝦似的臉,突然覺得這男人真是厲害,喝了那麼多,竟像千杯不醉似的。
石敬安飲下碗中酒水,受到來自對面的視線,他自然知道是誰,
角勾了勾。邱大舅見他酒水沒了,又忙為他續上,一邊八卦的道:“石頭啊,你當兵五年回來,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有沒有中意的姑娘啊?上次在鎮上碰到你二弟,女兒都滿三歲了。”聽見這個問題,薛青梅下意識豎起了耳朵,
覺邊上聲音微靜,邊上席位上好幾位姑娘轉頭看了過來。
石敬安聞言淡淡搖頭,“戰場上歷經生死,能夠回到家鄉已經是幸事,又破了相,年紀又大,有二弟三弟傳宗接代,這些念頭也就淡了。”
“哎,石頭哥,一個人睡覺哪有摟著婆娘躺在熱炕上舒服!”聽了這話大表哥立即表示否認,彷彿不怕別人嫉妒似的,通紅的臉上揚起得意,“你看小弟我如今兒雙全,這才是真真的天倫之樂,至少老了之後還有人作伴,那小兔崽子長大後還得給老子送終的!”薛青梅嘴角
搐了下,大表哥,你醉了…
“可不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一個家裡還是要有個女人的,大侄子啊,聽叔的勸,趕緊取個水靈靈的姑娘回去,洗衣做飯,暖暖被。到時候你就知道叔是為你好了,那其中滋味啊…哼噢…”
“你個老不正經,喝幾口黃湯滿嘴胡話!”汪大舅娘突然從邊上蹦了過來,暗地在男人間狠狠捏了一把,然後大手一伸喚來兩個家丁將大舅大表哥扶了下去,“大侄子啊,對不住,昨兒個你邱叔這老寒腿又犯了,喝不得酒!你大人有大量,下次到家裡來坐,嬸子下廚給你做一桌好菜賠罪!”石敬安忙起身,“早就聽聞嬸子廚藝
湛,那下次敬安定要上門叨嘮了。”心裡對邱大舅的話升起了幾分興趣,洗衣做飯,暖
暖被…聽上去似乎很不錯。然後眼角微抬,看了眼對面一臉純良的某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哈哈哈,隨時來,榮幸之至。”汪氏快一笑,讚賞地看了石敬安一眼,暗想小夥子真是一表人才,可惜,就是年紀大了些,破了相倒也罷了,據說是殺過人的,不然也不會落到現在還沒娶媳婦。隨即面向其他客人,熱情招呼道,“今
有酒有
,大夥兒盡情的吃盡情的喝,千萬甭客氣!”桌上的親戚們紛紛熱切附應,汪氏在這邊寒暄了會子,才去了其他桌,過了一會兒,李氏又過來拉走了大表哥,兩隻大紅蝦全被各自媳婦
走了,石敬安兩邊頓時清淨了。薛青梅悄悄抬頭看過去,發現那人還在慢慢地喝酒,或許這人其實也醉了,只是膚
太黑看不出來,她心裡想。然後石敬安那雙漆黑的眸子就猛地看了過來,兩人視線相對,石敬安眼睛眯了眯,對她暗暗頷首,薛青梅沒來由臉頰一熱,禮貌的笑了笑,又埋下了頭去。
雖說那田間只是偶遇,但她從未與第二個男人如此親近,雖然他是為了救她,但若是被他人瞧見,自己怕是名節盡毀了,想到此,她心裡有些嘲諷,自己一個棄婦,還有什麼名節?臉
暗了暗,口中的食物頓時如同嚼蠟。
席間觥籌錯,只有男人們在喝酒,那石敬安似是人緣頗好,大表哥和大舅離開後又相繼有男人過來敬酒,一撥又一撥,前仆後繼,你來我往。石敬安來者不拒,一碗又一碗,看得薛青梅都忍不住有些犯怵,直到太陽西下,曲終人散,鄉親們才稀稀拉拉地拉家帶口離開。
滿院子一片狼藉,邱老太爺早早就回去歇息了,李氏和汪氏忙活了一也累得不行,大舅和大表哥醉酒現在未醒,好在有幾個親戚媳婦子留下來收拾。薛青梅在張家
持四年,對這種情況自然是得心應手,嘆了口氣,簡言意駭地指揮下人婆子們收拾,小廝小子搬桌椅,婆子掃地抹桌子,丫鬟清洗碗筷,媳婦子清點剩餘糕點食物等,各就各位分工合作,大夥兒迅速行動起來,果然事半功倍。
見大家忙活起來,薛青梅也累了,鬆了口氣,轉身往後院走去。
此時所有人都在前頭忙活,後院靜悄悄地,薛青梅著額頭往自個房間走去。她身邊
又是客人,汪氏給她安排在一個稍偏的廂房,而去她房間要穿過走廊後一條小道,小道兩旁種著茶花和月季,此時花開得正好。她一個人慢悠悠地走著,突然,一陣低微的嘔吐聲伴隨著濃郁的酒味在旁邊響起。
薛青梅一愣,心頓時提了提,難不成還有客人未走?
聲音是從邊上茂密的花茶後邊傳來的,薛青梅提起裙裾緩緩地走了過去,接著,茶花後面出一個穿著黑
衫子正蹲在牆角下乾嘔的男人,男人身形高大強壯,大概是無意蹭亂了頭髮,一縷烏黑柔亮的黑髮垂在頰邊,擋住了臉部。
“公子…”薛青梅微微猶豫了下,輕聲開了口,這男人怎麼在這裡,莫不是尋茅廁了路?到底是來家裡的客人,不能袖手旁觀。
男人似是聽到聲音,乾嘔聲停了停,陡然抬起頭來。
“嘶”薛青梅倒口氣,這男人竟然是石敬安,天啊,怎麼會是他。她心裡頓時七上八下起來,看著石敬安黝黑的臉,那雙深邃明亮的眼眸此時一片
濛,心裡鬆了鬆,她還以為這男人千杯不醉呢,面不改
灌了那麼多酒,不醉才怪呢。
石敬安顯然是認出了她,茫然地臉上突然出一個笑容,扶著牆壁站了起來,他似乎很不舒服,濃密的眉
皺的緊緊的,輕聲道,“薛…薛妹子…”薛青梅應了聲,“哎,是我,石大哥,你怎麼醉成這樣,我讓下人去給您熬醒酒湯…”話未說完,見那人身子晃了晃似乎要跌倒的樣子,她顧不得多想,下意識上前扶住了他。緊繃灼熱的手臂燙著手心,她有些臉發熱,但下一秒,突然見那人眉頭皺得更緊,大手捂住了喉部,她太陽
隱隱一醜,一股不祥預
湧起。
下一秒,只見石敬安扶住她肩膀,“哇”的一聲,猛然吐了出來…
古怪難聞摻雜著酒的刺鼻味道迅速湧入鼻翼,
覺有種詭異地熱熱地令人奔潰的東西滲入單薄的布料
入
口,薛青梅臉黑得跟鍋底一樣,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奔騰,啊啊啊啊,這天殺的居然吐了…
作者有話要說:撒花撒花,放魚雷炸霸王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