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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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幹什麼?。”餘歡兮下意識地揪住自己的衣襟,恐懼使得她的身子僵硬不已。顧上溯冷著臉將她抱了起來,往榻走去,餘歡兮害怕地推拒著他、拍打他,“放開,放開我。”顧上溯堅固如石一般,將她一把按在上,自己也隨即躺在她的身邊。

餘歡兮掙脫不了他,只能羞愧地跟他同躺在一張上,她側躺著,而他則躺在她的身後。

餘歡兮瞧不見顧上溯的神情,只有他的大掌實實地圈住她的肢,如此一來,她反而更加的緊張。

“別動。”他偷偷地上前,將腦袋靠在她的後頸,聞著她自然的幽香。

餘歡兮身體繃得緊緊的,眼眶微紅,深怕他會霸王硬上弓,所以她聽話,連動都不敢動。

“歡兮…”他輕輕地喊她的名字,柔柔的聲調就會讓人輕易地淪陷。

餘歡兮身子微微一顫,沒有回應他。

“對不起,我之前不該這麼傷害你。”他親了一下她的髮絲,帶著深深的愧疚。

她一動也不動,任由他說這話。

“我跟你說過,此生不會娶任何女子的。”顧上溯皺著眉,輕輕地說:“你知道顧府曾發生過大火吧?”餘歡兮當然知道,那時她雖然很小,可是長大後偶爾還會聽別人討論,那場大火燒掉了一半的顧府,還死了人。

顧上溯的爹孃便是死在那場大火裡,餘歡兮那時聽了只覺得顧上溯很可憐,年紀輕輕就沒了雙親。

“那場大火是怎麼燒起來的,你知道嗎?”她聽別人說起過,有人說是仇家放的火,有人說是僕人不小心留下的火種…

“不是他人所為。”他苦澀一笑,“我的爹孃又吵架了,從我有記憶開始,他們便不斷地爭吵,那天我坐在房中,他們開始爭吵,我便偷偷地溜出去,等我回去的時候…”他停了一下,眼神因陷入回憶而茫,“悉的一切已經被大火噬,火影中隱約有著爹孃的身影。”餘歡兮倒了一口氣,親眼看著自己的雙親葬身火海,他還那麼小,是怎麼過來的?

“我當時只有一個想法,我不願成親,就此一人獨活,也好過娶一個女人回家,夜夜地爭吵好。”顧上溯簡單地說著。

他是因為雙親的緣故才會這樣的嗎?餘歡兮開始諒解他之前的行為了,但她無法忘懷。

“爺爺、太在乎我了,他們不願看我如此,又看出…”顧上溯不好意思地說:“我對你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餘歡兮好奇地打斷他的話。

顧上溯支吾了半天,“我沒有很排斥你。”

“難道你看見女的就躲?”餘歡兮才不信,他是一個商人,八面玲瓏的際手段總該是要的吧。

顧上溯沉了一下,“女子摔倒,我不去扶,算嗎?”

“你不是扶過我嗎?”餘歡兮揚聲問道。

“對,而且你還甩開了我。”

“男女授受不親。”她又是這麼一句話。

“所以我對你是不一樣的。”餘歡兮沉默了,這個男人的思維她跟不上,她想了一下,“我被退婚了兩次。”環住她的大手倏地一緊,餘歡兮裝作沒覺地繼續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會怎麼做?”他退婚的理由她可以接受,只是他現在的行為她無法接受,人被傷了一次,怎麼會願意再被傷一次呢。

她話裡的意思讓顧上溯心慌,但他還是沈穩地回答,“把牙打碎就好。”餘歡兮噗嗤一聲笑了,他是變相地要她把他給打死嗎?她無語地說:“草菅人命是死罪。”顧上溯寵溺地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傻瓜…”他微微撐起上半身,懸在她的上方,“把我的腿打斷就好了,哪裡都去不了,就留在你的身邊。”她的心隨著他的話浮動著,她沉默了,“顧上溯,謝謝你。”他對她的好、他對她的真心,她能覺到,但太遲了。

她只說謝,卻沒有說別的,顧上溯雙手用力地抱住她,“再相信我一次。”

“對不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可兒戲,他這般的飄忽不定,莫說她,光是爹與娘那一關,他就過不了了。

他那要回了手鐲,而她回到餘府向爹孃說明了情況,爹孃臉上的神情,至今她都記得一清二楚,父母之痛,她同身受。

“歡兮…”他痛苦地在她的耳邊輕著。

“對不起。”抱著她的大手漸漸地鬆開,顧上溯的懷抱離她越來越遠,一聲吱呀的聲音,門開了,他的腳步聲遠了。

“小姐,你沒事吧?”秋景慌張地跑了進來。

餘歡兮背對著她,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落,“沒事。”門口的何總管突然說道:“餘小姐,小的送你回去吧。”他肯放手了?餘歡兮分不清心中是喜還是憂,她緩慢地起身,“有勞何總管了。”秋景攙扶起餘歡兮,一同走出了廂房,在她坐上馬車之前,那高大的背影一直未再出現。

“小姐。”耳邊是秋景擔憂的聲音,餘歡兮回了一個安撫的笑容,“我沒事,以後…以後他不會再來了。”她微低著頭,眼裡泛著淡淡的憂。

馬車在夜間緩緩地行駛著,好似白的一切只是一個夢,他沒有請她來湖邊小酌,也沒有與她在水中鬥狠,更沒有在房中與她貼身談。

餘歡兮緩緩閉上眼睛,放空了腦海,一切就停在她把手鐲歸還給他的…她驀地睜開眼睛,低頭一看,手上還戴著他硬套上的手鐲。

她出神地望著自己的手鐲,良久之後,她淡然地拿下,拿著繡帕包了起來,好好地放在身上,明再讓秋景送回去吧。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在後門,秋景扶著餘歡兮下了馬車,多虧夜濃濃,教人看不出她身上換掉的衣衫。

“餘小姐,且慢。”馬伕拿出一盒糕點,“主子說,餘小姐回來得晚,又尚未用晚膳,這糕點暫且塾塾肚子。”顧上溯的行為讓餘歡兮鬱悶,照理說,他不該再這麼用心才是。

餘歡兮示意秋景收了下來,“有勞了。”說完她往自己的院子裡走。

秋景跟在身後,“小姐,是你愛吃的玫瑰糕。”餘歡兮停了一下,明眸眨了一下,“我不餓,我想歇息了。”

“哼,欺負了小姐又討好小姐,這顧公子真是奇怪。”餘歡兮未搭話,緩緩地走著,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無論他想什麼,都與她無關了。

顧府大廳裡,顧老太爺與顧老夫人正在用早膳,顧上溯走了進來,對他們恭敬地喊了一聲:“爺爺、。”顧老太爺和顧老夫人還氣他上回私自把婚事作罷的事情,冷著臉沒有理睬他。

顧上溯倒也不在意,“爺爺、,上溯把鐲子留在歡兮那兒了。”說完他就打算離開。突然間,啪的一聲,顧老太爺將手中的碗摔在顧上溯前面,止住彼上溯離去的步伐,中氣十足地喊道“婚姻大事,豈容你這麼兒戲!”顧老夫人一反常態地沒有維護自己的孫子,一個人安靜地用餐。

顧老太爺氣得抖著鬍子,“當初不肯,說要作罷,現在又說要人家姑娘,你以為你在做什麼?我是這麼教你做人的?”顧上溯一聲不吭,看著腳邊破碎的碗,輕輕地說:“孫兒知錯了。”

“錯?你現在認錯,就算人家姑娘願意,姑娘家的人可願意?”顧老太爺完全忘記,當初是自己硬要手這件事情,神情威武地說個不停。

“爺爺。”顧上溯直了背脊,正經地看著爺爺“娶就娶她,不娶,誰都不娶。”顧老夫人吃飯的動作一頓,悶不吭聲地看著他,半晌才開口,“上溯,這回可是你自己要的。”

“是。”

“若是人家不願意…”顧老夫人把話說白了。

“那上溯就對不起爺爺、了。”顧上溯微嘆一聲,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這個兔崽子到底在說什麼,怎麼對不起我們了?”顧老太爺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孫子的意思便是你沒有曾孫抱了。”顧老夫人慨地搖搖頭。

顧老太爺臉鐵青,“什麼?”

“所以…”顧老夫人看向他,眼裡隱隱有著笑意,“這樁婚事一定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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