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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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遊佑,在樹下來來回回地走著,似乎很焦躁。女孩知道今晚可能就要和遊佑分別了,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女孩惆悵的想著,這時遊佑掛斷了電話,正朝這邊走了過來。

“我有點事,今天…”

“沒關係的,時間也不早了,學校有門的。”女孩站起身“那麼下次見。”她笑著朝遊佑伸出手。

“我送你。”遊佑緊緊握住她的手。

“不用了,學校就在那邊!”女孩朝馬路對面指了指,說完退了一步“今晚謝謝你了。”女孩留給遊佑一個燦爛的微笑,轉身跑走了。看著女孩翩然而去的身影,遊佑握緊了手中的電話。

懷著一顆狂跳的心,走到宿舍樓下,程舞突然捂住嘴。忘記告訴他自己的電話!他忘記問了…算了,只好下次告訴遊伯母了。遊佑匆匆趕到醫院。手術室外竟是一片漆黑,除了手術室門外紅的“onair”閃著冷豔的死光。

“強…”遊佑輕聲地喚了句,生怕自己的突然出現會刺到強那已經變得極度脆弱和的神經。沒有任何響動回應遊佑。遊佑慢慢走到手術室的門口,似乎已經有了確認一般,俯下身子,緊緊抱住了黑暗中劇烈顫抖著的身體。

“強…”遊佑在他耳邊溫柔地呼喚著。劇烈的抖動並沒有因為遊佑有力的擁抱有絲毫的減輕,這讓遊佑漸漸鬆開了搭在他的肩膀上的手。

還是不行嗎?強…你到底需要什麼?接過遊佑遞過來的熱橙汁,強發青的嘴在接觸到溫熱的體時還是不住的顫抖著。他緊緊握著手中的杯子,默默凝視著大廳裡的時刻表。

“進去多久了?”遊佑的手不停地在強肩膀上溫柔地著,想讓他僵硬的身體能放鬆一些。

但,對於他的好意,強似乎沒有任何察覺,或者說他本就不願走出自己的那個世界,他只是專注於自己想看,想了解的東西,正如此刻眼前這座有著鮮紅數字符的電子鐘。

“強!”遊佑扣住了強的肩,用力扳向自己“沒事的!還沒死人呢,你就這樣…真他媽沒出息!”遊佑捏住了強已經變得瘦削不堪的下巴,輕喝了一句。強的睫這才緩緩扇動了幾下,焦距漸漸在遊佑身上聚攏“遊佑…”

“可可不會有事的!”遊佑見強有了回應,趕忙緩和著自己的語氣。

“可…她已經進去五個小時了。”強低低地說。

“五個小時?就是八個小時,只要醫生沒說她死了,就不能放棄!”遊佑突然抓住強的手,緊緊篡在手中,象是在給強打氣,但那因恍惚而逐漸變得扭曲的表情,又似乎是因為陷入某種情緒而不能自拔,而在那裡自言自語著。

“遊佑…”強呻著,靠在遊佑的肩膀上“可可要是死了,我該怎麼辦?”遊佑撫摸著強的耳垂柔聲說:“除了死什麼都可以。”

“那翔翔呢?他一定會很傷心,我都不知道怎麼安他!我不知道…”強嘆著氣,蜷起身子,窩在醫院的長椅上。

“都怪我,都怪我,為什麼讓她生下翔翔,她是為了我的願望死的,是我害死了她!”強把頭深深埋在膝蓋和手臂間,幽幽地說著。遊佑沒作聲,只是繼續不斷地撫摸著強的頭髮。今天突然收到一封陌生的email,遊佑開始還以為是什麼病毒程序,所以一直沒在意。

直到傍晚,他終於完成了全部的設計圖樣,在渾身輕鬆的同時又馬上覺得百無聊賴起來,於是他打開了那封email。

來信的是一個和他有過短暫關係的男孩,他現在似乎很困擾,因為他曾一度暗戀了六年,現在終於和他有了發展的男人居然中了頭彩--aids。

傷心之餘,他還很矛盾,他不想離開那個自己深愛的男人,但成天面對著卻又不能有進一步親密的舉動,這對男同志而言真是如同酷刑一般。

他想好好照料他的男朋友,但又希望他能離自己遠遠的,他害怕的不是aids而是男朋友眼中時刻出的驚懼。

他討厭自己的自私,但更無法忍受男朋友的懦弱,即使男朋友全是為了自己,但他還是非常鬱悶。透過這封信的字裡行間,遊佑幾乎能看見那個男孩現在的痛苦神情,他輕輕嘆了口氣,關掉了電腦。

aids,好遙遠的名詞啊!然而…就是它,使自己和愛情失之臂,現在想起來還真是可笑,遊佑斜倚著窗欞,凝視著夕陽沉入地下,在天邊拖出一道道長長的血痕…

自己是不是也該去檢查一下,害到別人就不好了。想到這裡的遊佑,腦海裡突然閃過程舞的臉孔。還能從新開始了嗎?遊佑緩緩轉過身,默默對著自己被殘陽拉長的身影。

可可是凌晨一點去世的,強一直靜靜地陪在她身邊,沒有驚訝,沒有狂亂,甚至沒有眼淚。為什麼…或許連強自己也說不清楚,他太累了,這是實話,可可一直是他的支柱,但換句話說,也是他唯一的負擔,現在她死了,強似乎什麼也沒有了,但似乎又什麼都有了。

象一下子墜入到一個真空的世界裡,連存在都變得模糊了,漸漸地強就這樣失去了知覺。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竟遊佑一貫缺少表情的臉,一陣痠痛突然象水一般湧入心臟,強揪住遊佑的衣袖,把頭緩緩埋進遊佑的手掌裡。

遊佑任強抓著,目光卻在四周逡巡著,顯得漂浮不定。手掌被緩緩溢出的體沾溼了,耳旁迴響著低低地啜泣聲,指尖受到強輕微地顫抖,這一切都不適合他。

他開始害怕--害怕重現,驀然回首,那裡等待他的是回憶--他已經遺忘了的記憶。夏天,墓地。太陽即使躲在厚厚的雲層裡,仍向整個世界折著巨大的能量,陰鬱而熾熱地籠罩著每一個暴在地面上的人。

又回到了這裡,記得第一次是在爸爸死的時候,接著是石伯伯…不!但“爸爸”這個詞,至今強對石田霧還是開不了口。然後就是那個叫琛琛的少年…強雙手合實,凝視著石碑上可可的相片,可可,你後悔嗎?你幸福嗎?你…愛我嗎?在一連串問題中,強開始混亂,接著就失神了。

腦海裡糾纏錯的思緒竟不受控制地牽扯到那個瘋狂的新婚之夜。接受了修健康的骨髓,不到一個月,可可就迫不及待地提出要結婚。問她為什麼…她只是紅著臉笑而不答,於是自己便使壞心眼地逗她,說,她要是不說,自己就馬上回修身邊去。

她果然急了,脫口而出“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嫁人。”說完,可可差點哭了,因為她害怕自己對她有這種幼稚的想法而看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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