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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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你自己不做事,那些女人不做事,叫這個最小的忙成這副樣子,不太公平吧!”我對阿里大叫過去。阿里吃下一塊,用烤
叉指指那個孩子,說:“他要做的還不止這些呢,今天算他運氣。”
“他是誰?他為什麼要做那麼多事?”荷西馬上將話題扯開去。
等荷西他們說完了,我又隔著火堅持我的問話。
“他是誰?阿里,說嘛!”
“他不是這家裡的人。”阿里有點窘。
“他不是家裡的人,為什麼在這裡?他是鄰居的小孩?”
“不是。”室內靜了下來,大家都不響,我因為那時方去沙漠不久,自然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都好似很窘,連荷西都不響。
“到底是誰嘛?”我也不耐煩了,怎麼那麼拖泥帶水的呢。
“三,你過來,”荷西招招手叫我,我放下
串走過去。
“他,是奴隸。”荷西輕輕的說,生怕那個孩子聽見。我捂住嘴,盯著阿里看,再靜靜的看看那低著頭的孩子,就不再說話了。
“奴隸怎麼來的?”我冷著臉問阿里。
“他們世世代代傳下來的,生來就是奴隸。”
“難道第一個生下來的黑人臉上寫著——我是奴隸?”我望著阿里淡棕的臉不放過對他的追問。
“當然不是,是捉來的。沙漠裡看見有黑人住著,就去捉,打昏了,用繩子綁一個月,就不逃了;全家捉來,更不會逃,這樣一代一代傳下來就成了財產,現在也可以買賣。”見我面有不平不忍的表情,阿里馬上說:“我們對待奴隸也沒有不好,像他,這小孩子,晚上就回去跟父母住帳篷,他住在鎮外,很幸福的,每天回家。”
“這家主人有幾個奴隸?”
“有兩百多個,都放出去替西班牙政府築路,到月初,主人去收工錢,就這麼暴富了。”
“奴隸吃什麼?”
“西班牙承包工程的機關會給飯吃。”
“所以,你們用奴隸替你們賺錢,而不養他們。”我斜著眼眇著阿里。
“喂!我們也幾個來養。”一個女客對她先生輕輕的說。
“你他媽的閉嘴!”我聽見她被先生臭罵了一句。告別這家財主時,我脫下了本地衣服還給他美麗的子。大財主送出門來,我謝謝了他,但不要再跟他握手,這種人我不要跟他再見面。
我們這一群人走了一條街,我才看見,小黑奴追出來,躲在牆角看我。伶俐的大眼睛,像小鹿一樣溫柔。我丟下了眾人,輕輕的向他跑去,皮包裡找出兩百塊錢,將他的手拉過來,在他掌心裡,對他說:“謝謝你!”才又轉身走開了。
我很為自己羞恥。金錢能代表什麼,我向這孩子表達的,就是用錢這一種方式嗎?我想不出其他的方法,但這實在是很低級的親善形式。
第二天我去郵局取信,想到奴隸的事,順便就上樓去法院看看秘書老先生。
“哈,三,久不來了,總算還記得我。”
“秘書先生,在西班牙的殖民地上,你們公然允許蓄奴,真是令人佩。”秘書聽了,唉的嘆了一口長氣,他說:“別談了,每次沙哈拉威人跟西班牙人打架,我們都把西班牙人關起來,對付這批暴民,我們安撫還來不及,那裡敢去過問他們自己的事,怕都怕死了。”
“你們是幫兇,何止是不管,用奴隸築路,發主人工錢,這是笑話!”
“唉,幹你什麼事?那些主人都是部落裡的首長,馬德里國會,都是那些有勢力的沙哈拉威人去代表,我們能說什麼。”
“堂堂天主教大國,不許離婚,偏偏可以養奴隸,天下奇聞,真是可喜可賀。嗯!我的第二祖國,天哦…”
“三,不要煩啦!天那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