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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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爺的書房裡,錦瑟被玉花穗扶著慢慢的坐在窗下的矮榻上,緩緩地出了一口氣,嘆道:“哎呦!這一番折騰,得我肚子都餓了。”玉花穗也
慨的嘆了口氣,說道:“你還知道餓呢?等著,我叫人去給你
吃的去。總不能白白的讓她們把你
傷了。”說著,她轉身走到書房門口吩咐廊簷下當值的小丫頭:“錦瑟姑娘餓了,你看看廚房有什麼能吃的給我們
些來。你若是做不了主呢,就去請示一下王妃或者你們家王爺都成。唉——只是不許去請示你們郡主,聽見了沒有?”話音剛落,便聽見花木扶疏之外有人朗聲笑道:“玉姑娘好大的氣勢呀。看來是我那沒規矩的女兒惹到你了。”玉花穗一怔,抬頭看見六王爺和葉逸風一前一後踩著光滑的白玉石板鋪就的花間小徑徐徐走來,行至屋簷下方頓住腳步,只笑呵呵的看著她不說話。
“王爺。”玉花穗趕緊的福身下去,不敢抬頭。心想這位王爺不去怡和殿喝酒,跑這裡來做什麼呢。
“嗯,起來吧。”六王爺點點頭,又吩咐剛剛聽玉花穗吩咐的小丫頭:“去叫他們準備幾個緻的菜餚,再要一壺酒,一起送過來。”
“是。”這回小丫頭算是有了主心骨了,忙答應一聲退出去準備。
六王爺回頭看了看葉逸風,笑道:“葉公子,進來吧。”葉逸風應道:“是。王爺請。”說著,他又看了玉花穗一眼,給了她一個讚許的眼神。
玉花穗得意的一笑,瞥了葉逸風一眼,看六王爺進去之後才輕聲說道:“大少爺不用謝我了,只求你下次發落杜玉昭的時候,能夠心慈手軟一些就好了。”葉逸風失笑的抬起手臂,把自己手腕上的淤青給玉花穗看了看,說道:“這是他剛掐的,如此就功過相抵了。”玉花穗暗暗地吃驚,心想杜玉昭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麼,居然把葉逸風的手腕給捏青了那麼一大片。難得的是他居然沒反擊?
不過細細的想了想,玉花穗猜到了事情的原委後,又不得不為葉逸風對錦瑟的那份情誼而動。再看著葉逸風從自己面前走過去,她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個葉逸風除了心狠手辣之外,別的也都說得過去了。雖然人長得不如杜玉昭俊美妖孽,但人家重在痴情啊。看他的心裡眼裡除了錦瑟再裝不下別的女人,玉花穗心裡就憤憤不平。
你說都是古代男人,為什麼杜玉昭那個混蛋就做不到坐懷不亂呢?整天朝三暮四的招惹一些桃花債,煩都煩死了…
屋裡傳來一陣朗的笑聲,把玉花穗從
慨中驚醒,嘆了口氣,她抬手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褶皺才轉身進屋去。卻見六王爺正在和錦雲開對坐在那邊的紫檀雕花方桌兩邊說笑,而葉逸風卻只坐在矮榻跟前的凳子上,聽得心不在焉,一雙眼睛只時不時的瞄向錦瑟那邊。
玉花穗上前去拿了茶壺來給幾個人都斟滿了茶水,最後又倒了一碗白開水送到錦瑟的手裡,輕聲問道:“你腿上還疼麼?要不要找太醫來瞧瞧?”錦瑟笑道:“姐姐的紫草油有神奇的功效,比太醫院裡那些亂七八糟的膏藥好用多了。”葉逸風聽說用了紫草油,便知道她燙的不輕,原本慵懶莫不經心坐在那裡的他立刻緊皺著眉頭坐直了身子,著急的問道:“到底是怎麼樣?”其實葉逸風這會兒最想做的抱著她回家去,把她身上的衣服撕掉看看傷勢到底是什麼樣子。
“都說了沒事兒。”錦瑟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不是說古人最重規矩麼?那邊六王爺和父親還在說話兒呢,這廝就如此不管不顧的,她這個現代來的小姑娘都受不了了。
玉花穗輕聲笑道:“我看還是請太醫悄悄地來一趟吧,就算錦瑟腿上的燙傷沒事兒,大少爺手腕上的淤青也叫人看著擔心呢,好歹些疏散化瘀的膏藥貼一貼的好。”錦瑟抬頭看著葉逸風,伸手拉過他的手腕捋起袖子看著他手腕上的淤青,皺眉問道:“怎麼
得?”葉逸風嘴角微微一抖,瞥了一眼玉花穗,輕聲說道:“玉昭給捏的,沒事兒…不怎麼疼。”錦瑟猛然轉頭看著玉花穗,低聲質問:“竟然是你男人捏的?你又來裝好人,哼。”她那小模樣,就像是一隻護犢子的小獸一樣的可愛,把玉花穗看的都捂著嘴巴笑起來。
“還笑!”錦瑟恨恨的瞪她,“回去告訴杜玉昭,這筆賬我可記住了,下次犯在我手裡,看我怎麼捏他。”葉逸風憋笑憋到內傷,實在受不了了方反手握住她的小手,低聲勸道:“好了,這些事情等我們回去再說。”那邊六王爺看他們三個人竊竊私語,便納悶的問道:“你們說什麼呢這麼開心?快說說,讓我們兩個老傢伙也高興高興。”玉花穗忙回頭笑道:“回王爺,沒說什麼,是葉大公子的手腕不知何時被誰給捏了一把,這會兒都青紫了,錦瑟在審他呢。”六王爺哂笑道:“你們兩個小丫頭最是鬼靈,葉大少爺估計也不是你們的對手。”錦雲開忙說錦瑟:“瑟瑟,這是六王爺家裡,你可不許胡鬧。也不許對葉公子不敬。”六王爺忙擺擺手說道:“錦先生可別說這話。說心裡話,我膝下沒有兒子,只有嘉禾一個女兒,平
裡沒大沒小的慣壞了。我這府裡什麼都有,就是沒有規矩。我喜歡錦瑟和花穗兒這兩個丫頭,這倆丫頭比嘉禾可懂事兒多了。你不要拘束她們,我是怕她們去了清韻閣反而拘束,才叫她們兩個來書房裡的。若說立規矩,等離了我這裡你們回去愛怎麼立我不管。在我這兒可用不著——唉,錦瑟小丫頭,你腿上的燙傷真的沒事兒啊?要不要叫太醫來瞧瞧?”錦瑟忙擺手:“真的沒事兒。有事兒的話,我還能從清韻閣走到書房來呀。”六王爺笑道:“嗯,沒事兒就好。唉——對了,你這小丫頭今兒來給本王賀壽,怎麼連壽禮都沒帶呀?”錦雲開一愣,心想這王爺怎麼這麼小氣啊,一個小丫頭來他也要壽禮,前面葉逸風和杜玉昭每人送了一大份還不算麼?
錦瑟忙抬手拍拍額頭說道:“帶了呀,不過給忘在雍華堂了。”六王爺忙叫來小丫頭:“去雍華堂那錦瑟姑娘帶來的壽禮給我取來。”葉逸風和錦雲開悄悄地對視了一眼,各自暗歎六王爺的小氣。他們兩個都知道錦瑟的字很好,可他是皇上的親兄弟,如此不加掩飾的樣子怎麼說都跟他的身份不怎麼相符。
唯有玉花穗從小在宮裡呆過一段子,知道這位六王爺對女子閨閣字帖喜愛的狂熱程度,對他這番舉動也只是笑笑而已。
不多時幾個丫頭抬著食盒進來,六王爺看了看,又叫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廝抬了一張花梨木雕花的大圓桌進來,放在屋子中間,命人把酒菜擺放整齊。
眾人剛入座,去雍華堂拿東西的小丫頭也回來了。六王爺忙伸手說道:“快給我拿過來,叫我看看。”那丫頭忙把一個小盒子給六王爺,六王爺打開看時,卻見是一本用錦
摺疊起來的小字帖,於是拿出來慢慢的展開看時,不由得面帶驚訝之
。
原來錦瑟用了整整一個晚上的功夫,工工整整的書寫了一篇東晉時衛夫人的《筆陣圖》。
六王爺只看了開頭便面驚訝之
,待看到中間時,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狂喜來形容。只見他目光專注的從每一個字上慢慢的看下去,薄
緊緊地抿著,眉頭微皺,下巴上稀落的鬍鬚都在輕輕地顫抖。
“好!好啊…”終於忍不住讚歎一聲,他又動地攥起拳頭來在那張花梨木的雕花桌案上重重的錘了一拳,仰頭大笑道:“好!這是我今年壽辰收到的最珍貴的壽禮,最珍貴的壽禮啊…”葉逸風則不解的看向錦瑟,用目光詢問:你到底給這位王爺寫了什麼啊,讓他如此
動?
錦瑟只抿嘴一笑,心想他不動才怪呢。
就算這個時代沒有後世的宋元明清,但東晉的事情確是存在的。衛夫人的簪花小楷六王爺自然是識得的,而自己臨摹衛夫人的筆陣圖已經不下上萬遍了,如今這一篇《筆陣圖》說是出神入化也不為過,他能不動麼?
錦雲開比葉逸風淡定些,看六王爺終於戀戀不捨的把那幅字摺疊起來之後,方輕聲笑道:“錦瑟丫頭的拙筆,讓六王爺見笑了。”六王爺連忙擺手,慨道:“這怎麼能是拙筆呢?放眼我們大虞朝,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能寫這樣的字了。錦瑟丫頭,你可真是知道本王的心啊!若不是皇上的御書房中有這《筆陣圖》的真跡…唉!說不定我明兒一早就把這一份進獻給皇上放到皇上的御書房裡去了。”眾人都笑起來,玉花穗好奇的問道:“有這麼神奇麼?進獻給皇上?難道說錦瑟臨摹的《筆陣圖》可以以假亂真了?”六王爺點點頭說道:“若不是這素
紙是東晉時期沒有的東西,我幾乎都以為這就是《筆陣圖》真跡。當然,這上面的印章也有差別,但單純的就字而言,錦瑟可以說是衛夫人在世了。”錦瑟忙道:“王爺過獎了。其實錦瑟也是從小喜歡寫字而已,練得多了,也就能臨其行通其神了。俗話不是說,
能生巧麼。”六王爺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又換了一副悲慼的神
來,嘆道:“可惜皇姐沒這個福氣,死得太早了。若是她還在世,能看見你寫的字,還不知要高興成什麼樣兒呢。”錦瑟見六王爺面
悲傷之
,忙勸道:“今兒是王爺的壽辰,王爺可不許傷心。王爺傷心,就是錦瑟的這幅字的不是了。以後錦瑟可不敢再寫字送您了。”六王爺忙道:“哎喲——這可不行,本王恨不得把你留在身邊天天看你寫字呢。又怕這樣葉家大公子不樂意,也太拘謹了你。你還是個孩子呢,王府里人多事雜,我又經常的不在家,所以才沒接你進來住。不過你這丫頭要時不時的送我點字才成,不然呢…嗯,不然我就把你捉到府中來住咯!”錦瑟心想我寧可多寫些字送你也不能來你家住,就你那王妃和郡主還不得把我給整死啊。
玉花穗也暗暗地笑,葉逸風不想再繼續說這件事情,因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擺放整齊的飯菜,便給錦瑟使眼,錦瑟忙道:“哎呀,這是什麼菜這麼香啊?勾得我口水都
下來了。”六王爺忙道:“快,咱們那邊坐,邊吃邊說。”玉花穗要過來扶錦瑟下榻走過去,卻被葉逸風攔住,也不顧六王爺和錦雲開在旁邊,他長臂一伸把她抱起來往那邊走過去。
錦瑟的小臉騰的一下子紅了,悄悄地瞪了他一眼,又偷偷的去瞥六王爺和錦雲開。
六王爺像是沒看見似的,只是拿著手裡的字帖翻來覆去的看,錦雲開則只是笑了笑,便隨著六王爺起身到外邊偏廳裡去。玉花穗緊緊地跟上,回頭笑了笑,做了個鬼臉,把葉逸風和錦瑟落在後面。
葉逸風忽然間後悔了,他不該抱著她出去的,應該叫人幾個菜進來兩個人就在原處慢慢的吃東西豈不是更好?
不過轉念一想,果然那樣,自己肯定要被叫出去的,留下來陪錦瑟吃東西的肯定是玉花穗那丫頭。
於是輕嘆一口氣,心想以後還是不要帶這丫頭出門了,家裡多好,想怎樣就怎樣,沒這麼多亂七八糟的顧慮。你看看現在,想安安靜靜的吃點東西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