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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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陽三十年後會是什麼模樣，看李爸爸就知道了。

身材高大拔，笑容滿面，歲月的痕跡僅在鬢邊髮絲染上微微斑白，輪廓深邃的臉龐略帶幾道皺紋，就像史恩康納萊一樣，越老越，越有種成老男人的味道。

李媽媽肌膚白皙，身材嬌小纖瘦，身著紫針織衫和白長裙，頸項圍了條雪白的克什米爾圍巾，耳垂戴著瑩然生光的珍珠耳環，說起話來輕聲細語，總是和和氣氣、眉開眼笑的樣子。

再加上濃眉大眼、笑容人，帥氣高身兆的李嘉陽，他們三個站在一起，活生生就是上帝的榮耀與恩寵，覺陽光總是特別眷顧地在他們身上熠熠發光。

每次看到他們一家人佇立在那兒，陸明月就有種不敢上前褻瀆，或破壞畫面的慚愧心虛。

剛認識李嘉陽父母時，每次約好碰面吃飯，陸明月都得鼓起好大的勇氣才能說服自己融入他們之間。

不過這六年來，李爸李媽卻讓她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家人滋味，他們毫無保留地接納她、喜歡她，讓她不再覺自己是個格格不入的外人。

“伯父，伯母，歡你們回來。”陸明月上前擁抱嬌小的李媽媽。

“好久不見，伯母可想死你了！”李媽媽滿臉疼愛，忍不住輕擰她臉蛋一把。

“我們家明月是越來越漂亮了。最近過得怎麼樣？那個臭小子有沒有好好照顧你？是不是又一忙起來就把你忘得一乾二淨了？”

“媽──”李嘉陽強忍翻白眼的衝動。

“有你這樣給自己兒子漏氣的嗎？”

“我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什麼德行嗎？”李媽媽看著帥氣的兒子，嘖嘖搖頭，“一看就是個花花公子的款，又在演藝圈那麼複雜的大染缸裡，說實話，我對你的貞還真是沒有十足十的把握。”

“我的天！”李嘉陽又好氣又好笑，深頭痛。

“媽，別忘了你是有氣質有格調的名鋼琴音樂家，你實在不應該再看那些八卦雜誌了。”

“音樂家也是人，也會有旺盛、不健康的好奇心。”李媽媽邊拉著陸明月在自己身邊坐下，邊反嘴相駁，“我就不相信你看見報紙上的八卦新聞，不會多瞥一眼？”李嘉陽求助地瞥了笑的父親一眼，“爸，你就這樣看熱鬧嗎？”

“誰教我兒子太優秀了，樣樣都行，所以吃癟的時候特別有趣。”李爸爸幸災樂禍道。

最終還是陸明月不忍心，跳出來解圍。

“伯父、伯母，你們可以留在臺北跟我們一起過中秋嗎？”

“我也很想，可惜後天一早就得趕回香港去了。”李媽媽滿臉惋惜，“唉，想起你去年做的豆沙月餅，我到現在還口水呢！”

“伯母喜歡吃，明天我做些讓你們帶回香港好嗎？”她微笑提議。

李媽媽眼睛一亮，“好哇！明天我們一起做。”

“明天不行。”

“為什麼？”兩個女人不約而同瞪向李嘉陽。

“明天我得去新加坡出外景。”他在四道視目光下往後退了一步，舉起雙手投降。

“是公事。我也有千百個不願意啊！”

“那你明天出你的外景，我們做我們的豆沙月餅。”李媽媽越想越有氣，“真是的，連老爸老媽難得回來跟你聚聚，想和你過個溫馨的家庭都不行…去去去！去出你的外景、盡情享受你的明星光環，以後我們回臺灣就只找明月，不找你了。”

“媽，別像個小孩子一樣鬧彆扭，不好看。”李嘉陽笑著親親熱熱地攬住母親的肩，撒嬌道:“你和爸不是常說，人要活在當下，要做自己喜歡的事嗎？我正在為自己喜歡的工作努力，你不是該鼓勵我，怎麼反倒潑我冷水呢？”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李爸爸猶豫地瞥了陸明月一眼，“我和你媽難得回臺灣一趟，你都不出空來陪陪我們，那你平常不就更沒時間和明月好好培養情了嗎？”

“對！”李媽媽望向臉有些尷尬的陸明月，眉頭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