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前後世的軌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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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她自己也問過自己,溫良啊,你究竟要賤到何種地步才甘心。

可是怎麼辦。寶寶在她身體裡面一天,她就永遠也無法和那個人完完整整的斬斷聯繫,為了離開那個傷心地,她和母親為父親匆匆舉辦了葬禮之後,便遠遠離開了j市。剛剛在北京安定了沒幾,便和母親,雙雙被綁進了城郊一座廢棄的倉庫裡!

媽媽…那群人的目的本不是媽媽,在綁著她走的時候,母親死死拽著她的手,彷彿用盡了她畢生的餘力!只能,連著她頭髮花白,可憐的母親一起抓走了。

她在那狹小的車廂裡是怎樣跪著哭著哀求那些凶神惡煞的人們放過媽媽的事實現在想來已經如同前世的事情了。唯一清晰的,是在被扔進倉庫之後,那個叫江洛兒,有著天使一樣美麗容顏的女人用一雙價值不菲的高跟鞋,狠狠踩在她腳上時候的模樣。

"不要奢求自己不能奢求的東西。"

"江景深,不是你這樣的賤民能夠染指的。"

"現在動手的只是我,但是如果你影響到了他未來家庭的建立,多的是人能除去你。"女人的眼神看著她如同看著一隻螻蟻。她在她耳邊輕輕的吹了口氣:"讓你消失,那些人不費吹灰之力。"那一瞬間,她的自尊,她的驕傲,她的希望她的夢想連著她悲傷的愛情,就那樣的,被人毫不珍惜的踐踏一地。那時候她只能不斷的掙扎著,不斷的想從毀滅的束縛中脫離出來。

女人冷笑著給那幫人丟下一句話,別把人死了就行。

當然,別碰她,那種事情最噁心了。她嫌惡的皺了皺眉,揚長而去。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像地獄。

什麼折磨人的手段都用上了,起先還能忍著不發出聲音,母親就在一旁悲痛的看著,她怎麼能夠叫出聲音來讓她更加心痛,就那麼緊緊咬著牙齒,直到縫裡溢出了鮮紅的血來。終於忍不住地,哀鳴了兩聲。

有些事情,一但忍了,忍過了頭也便算了,沒有忍住,便如同決堤的江水一般不可收拾。

一時間,那寂靜黑暗的空間裡,只剩下了女人的慘叫聲。

就那麼真正生不如死的兩天。到最後,無論怎樣的折磨,都已經無法讓她發出聲音了。

她踩著死亡線,幾乎能看見地獄來勾魂的使者。

她半闔著眼睛,在漫天的血霧裡似是有一群小鬼搖搖晃晃的走來,有空靈幽異的聲音在反反覆覆地迴旋響起。

"你後悔嗎…"

"你後悔嗎…"暈沉之間有種天地傾覆的覺。是啊,後悔了吧…大概。

她當時對那些小鬼們回答了什麼呢。她心底的聲音在說,再也不要愛他了…不要再這麼累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母親淚眼婆娑的看著她,佈滿老繭的雙手撫摸著她滿是血汙的臉蛋兒,目光裡的心疼讓她碎了心肝。那些人,終於罷手了嗎?她想起江洛兒臨走時不傷害她命的命令,冷笑出聲。

媽媽,我們走…再也,不見那個人了。

很黑,她扶著年邁的母親,在蜿蜒的山路上蹣跚行走著,怎麼也沒有想到更大的災難接踵而來,那些人去而復返,刺目的車燈在夜裡如同白熾燈一樣恐怖而鮮亮!

她拉著母親拼命的跑著,全身從來未曾癒合的傷口再度裂開,連痛的發出聲音的時間都沒有!

逃亡的路上。

母親和她失散了,她產了,殘忍的事情幾乎都在同時間發生,肚子裡的血脈急匆匆的逝著,彷彿一秒也不想在她的身體裡多待片刻。好痛…

寶寶,連你,也不願意在你這個惡毒的媽媽的身體裡多待片刻了嗎?

健壯的男人從車裡下來,提著她的領子打了個電話,隱隱約約的,聽見那男人說,剛剛放的人抓到了,怎麼辦?

電話聽筒裡是個冰冷的聲音:"殺了吧。"

"以後,要分清楚誰才是主子。"那男人掛了電話,拿刀子輕輕拍了拍她蒼白的臉頰,角掛著惋惜的笑意:"長的雖然普通,卻很耐看呢,這麼沒了,怪可惜的。"話雖然這麼說,心口處,卻傳來一陣刺痛。

那是生命最後一次受的痛苦。當時的她卻奇妙的覺得渾身輕飄飄的,彷彿,是解脫了的覺。

再經歷了比這更加痛苦的事情之後,死亡,已經不算什麼了,甚至對於她而言,是怯懦的選擇之下的一種恩賜。

在那一瞬間,她生命的全部,彷彿都在腦海裡如同放電影一般不斷閃過。

依稀間,有個古代裝扮的男人模糊不清的臉,還有她自己,穿著紅衣裳,坐進了大花轎。眼波羞怯,低頭向暗壁。

似乎是青梅竹馬的少年騎著五花馬,千金裘,言笑晏晏的來娶她。

房花燭夜,羞於對郎君,千喚不一回。

她輕輕撫摸著那少年桃花一樣俊美的臉,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什麼,那少年哈哈大笑。

桃花三月開,兩人騎一馬,正是恩愛之時。

潔白鬍須的老人目光慈祥的望著她,不知說了什麼,她將他趕出了院門。

她滿臉悲傷的看著他,手心裡捧著一束凋殘的花。

他錯身而開,長衫下墜落瓣瓣花屍在風裡飛翔。

碎片如同斑斑裂錦。

心臟處,彷彿有著什麼在滋生開來,又彷彿什麼都沒有。

黑暗連接著的黑暗噬了她。那一瞬間,她奇異的聽見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耳畔迴響著。

"此人註定負你生生世世,若不早些解脫,必定自斷生路!"生路?她用盡最後一絲清明的意識在心底安靜的笑。

沒有生路了。

早就,沒有了。

江景深再次推門而入時,見那個女人,頂著一張完全不適合她的臉,在那裡發著呆,手腕上的軟鏈在暈黃的燈光之下閃爍著潔白晶瑩的光。

他心臟中有一處堅硬的地方,也跟著融化了,比夢裡的櫻花還要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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