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艾芙蘿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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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醒嗎？還沒有醒嗎？”靈狼在達克侯爵府的會客室中來來回回地轉悠，不是他不想進去裡面看看他的女兒，而是如果被侯爵府裡面的下人啊護衛啊看到的話，依舊必須忠誠地執行契約指令的他們就會不要命地朝靈狼進攻。他們的死活，靈狼倒不是十分的在乎，只不過，奴隸契約這種東西，不僅僅需要很大的神力，而且奴隸一方如果死亡的話，那麼即便是主人一方，也不是完全不受影響的。只不過一般而言這種影響是非常小的。但是目前艾芙蘿的情況，卻讓靈狼不能不小心行事。昨天晚上不是將聖階們殺光而是降服，也有這個因素在內。

“醒了醒了，一大早就到別人家裡面叫喚什麼啊？”卓洛坐到了靈狼的旁邊，早有侍女殷勤地奉上了糕點和早茶。

“別人家裡？”靈狼的頭頂冒出了一片一片的黑線，端起早就已經只剩下殘渣的茶杯再喝了一口“我說，真正算起來，你才是賴在別人家裡的那個吧？而且，我說的又不是你…荒無度的傢伙，直到現在才起。我說的是艾芙蘿…如果還不醒的話，會不會一直就這麼睡下去？胡狼殿下說，如果靈魂受損的話，很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不急…急也不急這一會兒。”實際上，卓洛早上起來之後，就先去看了艾芙蘿，蘭洛絲和蘇菲，一口氣將杯中香醇的紅茶灌下肚，還沒有剛放下杯子，早已侍立一旁的侍女立刻端了起來，同時換了一杯新的帶著溫熱舒緩氣息的紅茶。

看到這個情況，坐在一邊的靈狼眼角搐了一下。憑什麼我坐在這裡就只有一杯劣質到一定程度的紅茶，連茶點也沒有，更何況…這丫手裡的紅茶，很明顯是多瑙湖畔最優秀的茶園中最鮮的部分製而成的，就算是皇宮內也是為數不多。而眼前這個傢伙，居然牛嚼牡丹一般連續喝下去兩杯？你品出來味道了沒有啊？雖然靈狼很想站起來質問一下，但是終究還是忍住了。丟不起那個人啊…不過在侍女端上第三杯茶的時候，卓洛端起來，然後放在了靈狼的手邊。

“我還要一杯，謝謝。”卓洛對侍女說道。侍女看到卓洛的行為明顯是一愣，不過訓練有素地再次沏了一杯紅茶，重新放在了卓洛的手邊“不用擔心，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你先去看一下情況再說啊…”靈狼本想發火，但是好歹卓洛剛剛給他上了一杯茶，所以語氣喂完了很多，本來他是想說“你去看一下情況會死啊”

“吃完早飯。”卓洛捏起一塊製的糕點“吃完早飯，我再給嘉西雅帶一點。”原來不是吃完早飯去看艾芙蘿啊…靈狼被閃了一大下子，剛想說什麼，卻聽卓洛繼續說道:“如果快的話，那個時候，艾芙蘿就應該能夠醒過來了。”

“真的？”靈狼的臉上出了驚喜的臉。

“有什麼好高興的…”卓洛吃了一口糕點，嘟囔了一句“晚一點醒的話，還有時間編個藉口來哄小孩，現在要我編什麼？”卓洛的話音還沒有剛剛落下，帶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貝絲已經出現在了會客室的門口:“卓…卓洛先生，公主殿下已經醒了！”

…

清晨的達克侯爵府，因為卓洛所做的防護，所以並沒有侯爵府外顯得那麼蕭條和荒涼。幾乎整個東都現在就如同經歷過異常劫後餘生的戰爭一樣，到處是殘垣斷壁，還有不完整的屍體。雖然聖階們不屑對於普通人動手，但是一來昨晚動手的不僅僅是聖階，不僅僅有渾水摸魚的，還有不知道怎麼才混進城的亡靈，再加上一旦混亂形成，不說還有人在破壞，哪怕沒有人在破壞，只要沒有人維持秩序，那麼蜂擁的人群，就足以讓其中體力不支的老者和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踩在腳下。

而達克侯爵府，不僅僅沒有一絲煙火的痕跡，就連其中的綠的樹木，也是別樣的引人注目。

“卓洛先生。”貝絲略略躬身行了一禮“公主殿下還沒有甦醒…貝洛現在在休息…有什麼可以效勞的嗎？”卓洛推開了房門後，貝絲立刻看到了推門而入的他。

艾芙蘿依舊睡在那裡，靜靜地睡著，只不過就連卓洛也沒有注意到，在他推開門的那一瞬間，艾芙蘿原本如悲傷心痛一般緊鎖的眉頭略微鬆開了一些。

“只是來看看她。”卓洛回答道，然後將手輕輕地搭在了艾芙蘿的額頭上。看不見的眉心處，原本緊鎖的眉頭完全舒展了開來。這就是天才嗎？卓洛有點暗暗心驚。如果是昨天晚上的話，卓洛還以為艾芙蘿即便是會醒來，恐怕神方面也會脆弱無比，雖然或許仍舊可以使聖階空間魔法師，但是一旦受到神力的針對，那麼即使是見習職業恐怕也可以用神力壓制她。不過僅僅是一夜的功夫，艾芙蘿的神力就已經彌補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是之前見過那千瘡百孔的神，卓洛完全不會想到，這是一個昨天晚上還因為反噬而奄奄一息的少女。彷彿只是偶風寒一般。

在艾芙蘿的額頭上用手摩挲了兩下，卓洛覺到了艾芙蘿神力的波動。

能覺到？卓洛再次摩挲了兩下，隨著摩挲的幅度，艾芙蘿的神力也跟隨者這個幅度震顫著。

“貝絲！快過來，試一試喚醒艾芙蘿！”卓洛連忙招呼站在一邊的貝絲。

“啊？我？可以麼？是！”貝絲答應了一聲，然後小心地分出了神力，緊接著就是一聲悶哼“不行…公主殿下…排斥我的神力。”貝絲的身形有些搖晃，顯然受挫不輕。

“不應該啊？”卓洛再次摸了摸艾芙蘿的腦袋，再次覺到了那種神力的震動。

“卓洛先生。”貝絲的眼神看著卓洛的時候有些複雜“或許對於公主殿下來說，只有您是不一樣的。就算是在之前，也只有卓洛先生是不一樣的。所以…恐怕只有您，才能喚醒公主殿下。”是不是隻要吻一下就可以了？卓洛苦笑，然後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自己的神力，還好…經由與聖階的對抗與戰鬥，現在即便是神力，也可以很好的控了，不會出現和之前卡琳娜一樣的事情…

黑的空間，雜亂無章的代表著記憶碎片的圖像，環繞著包圍在一個小小的艾芙蘿身邊。而艾芙蘿則是雙手抱頭，盡力地將自己縮成一團。團成一個小小的圓形，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愛。

按照各大yy小說中的說法，現在該怎麼做？應該是說一些話吧，說那種青年弱智少年幼稚兒童勵志的話…背景最好再放個“勇敢地少年啊快去創造奇蹟”該怎麼做呢？應該微笑吧？卓洛臉上出了一個皮笑不笑的標準假笑，然後輕輕地拍向了艾芙蘿的肩膀。

“卓洛？”還沒有拍上，艾芙蘿卻是忽然之間抬起了頭“你是來趕我走的嗎？”

“我不明白…可是卻好像確實我以前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夢…似真似幻的夢境…可是…如果脫離這個夢境的話，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少女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希冀的光芒，彷彿接下來卓洛所說的話，就將是對於她的宣判。

“為什麼不說話？貝絲貝洛，大家…甚至還有媽媽…他們都在勸我留下來，留在這個夢的世界…雖然我明明知道這是不應該的…但是我無論如何拿不定主意。不過還好有你在…你…希望我留下來嗎？留在這個夢的世界？你要我留下來的話，我就留下來陪你！”

“回去吧…”卓洛只覺得有些苦澀。或許對於艾芙蘿而言，那曾經被人構造的，以及自己構造的夢境，已經成為了她的“真實”吧？

“是這樣的…是嗎？你果然是會趕我走的…你和他們都不一樣…只有你是會趕我走的…如果我一定要留下來的話…你…你會生氣嗎？”聽到卓洛回答的一瞬間，少女的面容垮了下來。

“回去吧…然後忘掉夢中的一切，重新開始生活…”卓洛的聲音之中，再次慢慢出現了一縷誘惑，如果可以用神力誘導，刪除，至少暫時封印艾芙蘿一部分的記憶，過後再慢慢解開的話…

“咦？”卓洛發出了奇怪的聲音，表情有些怪異。

“怎麼了，卓洛先生？”貝絲詢問道。

“不，沒什麼。”卓洛搖了搖頭，然後再看了看沉睡的艾芙蘿“應該快要醒了吧？接下來就拜託你了，貝絲。”卓洛剛剛離開不久，艾芙蘿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然後她看到了正在為她小心地擦拭著面頰的貝絲:“貝絲？

…

姐姐？”艾芙蘿的聲音柔柔的，脆脆的，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讓貝絲一個靈:“公主殿下，您醒了？”

“醒了？恩，醒了…貝絲…我好像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裡面，我好像都不是我了…但是…他告訴我說，夢終究是要醒的，人終究還是要面對現實的，雖然我是在做夢，但是卻從來不曾完全被矇蔽…”艾芙蘿的臉上出了痛苦的神“可是我不甘心…如果說我一直在做夢的話，那麼豈不是說，我所夢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就連那個溫柔的聲音也是假的嗎？”

“公主殿下！”

“忘記夢中的一切？我怎麼可能辦得到啊？”

“公主殿下！”痴痴地笑了好久，卻有兩行眼淚順著眼角了下來:“貝絲…你說，如果我再重新沉睡的話，能不能回到原來的那個夢境？”

“公主殿下，請不要這麼做！”

“可是在那邊，有我一定想見的人…怎麼辦？貝絲，求求你，幫我想想辦法…我想要回去。”

“公主殿下…”貝絲的語氣軟了下來，不過，回到過去夢的世界？這種問題，就算是她願意，也不是她能夠做主的。

“對不起，貝絲…讓你為難了。”艾芙蘿扭過頭，不讓貝絲看到她眼中的淚水。而這個時候，她看到了正躺在她身邊的人。莉莉斯·達克。

“莉莉斯姐姐？”艾芙蘿愣愣地看著靜靜地躺在那裡的莉莉斯。她的臉上，還有尚未完全消除的青紋路。這種青的紋路…不是夢中的？這裡是夢境，還是現實？如果這裡是夢境，那麼就還有見面的機會…如果這裡是現實，那麼…既然夢境中的莉莉斯姐姐出現了…他…是不是也會出現？

“貝絲…”

“是，公主殿下。”貝絲聽出了艾芙蘿語氣的不同，立刻回答道。

“卓洛…卓洛還好嗎？”艾芙蘿的語氣中，充滿了緊張的顫抖。還好，還不好…怎麼樣都好，只要回答不是“卓洛是誰”就可以…拜託了…我從未相信過的…神靈。

“卓洛先生剛剛來看過公主殿下，現在想必已經去吃早餐了。”貝絲的恭謹地回答道。

“！”是你…是你嗎？如果不是你，為什麼會這麼巧？如果是你…為什麼要讓我忘記？一時間，艾芙蘿的心中亂糟糟的。

“貝絲…我要去吃早餐。”

…

會客室？在這個地方吃早餐嗎？是了，他只是我的客人，夢中是這樣的…在貝洛的攙扶下，艾芙蘿的目光絲毫沒有轉移一絲一毫的方向的意思。拜託…為什麼要讓我忘記，我已經不需要知道了！只要是他就可以了！

帶著這樣的心情，艾芙蘿終於踏在了會客室的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