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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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是想來安她的,怕她這次受到的刺
太才…”
“喔!這倒不用替她擔心,她已經忘了那個姓方的了!倒是送花束的那傢伙,不知是何方神聖,一連送了一個月的花是不現身,得德齡又失神起來了。”朱太太端出一杯冰茶。
“來,先喝杯涼的吧!”
“是嗎?”楊訓明沉了一下。
“我是替伯父送葯來,馬上要回衛生所,不麻煩你了。”他走到門口,忍不住往二樓方現瞄了一眼,看來,他若不馬上行動,一旦送花的傢伙現身,恐怕德齡又會把他拋得更遠了。
大廟前的廣場,人山人海。
便場上,德齡忍不住呵欠坐在一排特地由公辦公室搬來的會議桌前,兩旁坐著的是村長和地方上公正人士,為著一椿鄉下人之間發生的小事出面仲裁。事情雖小,但對平生活單純的鄉人而言,卻是一場不可錯過的好戲,所以圍觀的人很多。
“蔡有土,你真的確定黃阿火的牛踩死了你的鴨子?”身為“主判官”的村長問道。
“嗯!錯不了。他的牛常常越界跑到我田裡,一定是他的牛乾的好事,我一定要他陪!”蔡有土義憤填膺地握住雙拳。
“笑死人,我的牛和你的鴨子無怨無仇,為什麼要踩死它們?該不會是你肖想我的牛太久了,才會想出這個陰謀,好藉機勒索吧!”黃阿火哼了一聲。
“陰謀?天地良心,我蔡有土敢在這裡對神明發誓,如果我騙人,一定會不得好死!”到後來,不知哪個多事者提議:“對了,楊醫生不是很有學問嗎?叫他來看看鴨子是怎麼個死法,也許就能知道真相。”
“對,電視上的‘包青天’好像都是這樣驗屍的!”另有人附議著。
德齡在一旁傻了眼:驗屍?沒搞錯吧!楊訓明又不是法醫!但不容她辯駁,楊訓明已被請到現場。
只見他臉上鬍鬚理淨,身穿net白休閒襯衫和卡其褲,看來清
多了。不過德齡還在心裡嘀咕:net又不是什麼名牌!和馬沙奇之類比起來還是差不多了。
不過她有興趣的倒不是他忽然改變了穿著,而是他對“鴨屍”的相驗觀點。沒想到鄉下人多事,還真令人噁心哩!
楊訓明不過瞄了一眼,立即把相片丟在一邊說:“這種死法不是牛踩死的!”
“什麼?”現場立即發出一陣陣不同反、應的驚呼聲。
“怎麼不是?”沒想到這件“命案”已走到峰迴路轉的局面,德齡之前沒注意到事件的始末,所以也沒想到這些。這下子楊訓明的指證加重了她的好奇心,於是她也不免拿起相片端詳著。
此刻楊訓明又說;“我初步判定:這種血模糊的死法,絕不是牛踩死的。必定是輪子什麼之類的展過去。”
“哇!真高明,不愧是念過書的醫生。”眾人又讚歎著。
不過楊訓明也注意到德齡正在現場,為了給她一點面子,他當從宣佈:“我看,接下來還是由朱大律師來推理命案的始末!”
“我?”德齡嚇了一跳,她想都沒想要在這案子上一腳。這些鴨子死掉又與她何干?就算判成了又如何?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快刀斬亂麻,一語道出事件癥結點。
“唉!不是有第一目擊證人嗎?叫來問話。”
“證人?對了,第一個發現的是素珠啦!”
“好啦!素珠,我問你,當你在現場看到鴨子是已經死了呢?還是牛正在踩?”德齡不耐煩地問。
素珠被叫到中間,認真地答道:“早就死了,如果我看見牛正在踩,一定會把它拉開。”
“那就對了,唯一的證人不能證明親眼看見被告…喔!不,是牛踩死了死者…蔡有土的鴨子。”聽到這樣的論點,現場包是驚叫連連。而蔡有土更是不服氣地罵道:“幹!他的牛就在旁邊,我的鴨子難道是鬼踩死的!”
“你不用急,大家看看這群慘死的鴨子旁邊是什麼?鐵牛車是不是?對了,大家再看鐵牛車輪子上的血跡已染到血的羽,不難聯想到兇手就是…不,鴨子可能就是被鐵牛車壓死的!”德齡—面解釋著,—面心想自己好像在拍推理劇。
“哇!還真的是鐵牛壓到的。”眾人又擠過來搶看那張相片。
“那…那一定是黃阿火用鐵牛車壓死的!”蔡有土聽到這種判決,更加不服氣。
“騙子,誰動了你的鐵牛。”黃阿火回道。
就在兩人爭吵之際,忽然有一個傻大個兒衝到黃阿火面前。
“有土哥,我對不起你!是我害死了你的鴨子。那天我把鐵牛車開回你田裡,沒想到會壓到你的鴨子。其實我也沒注意到,若不是方才朱律師講起,我也忘了那天的事…”那傻大個兒痛哭涕地說著。
“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康…康安?”蔡有土面對“原兇”竟是自己結拜兄弟,竟說不出口了。
德齡看黃阿火和蔡有土之間可能原本就有心結存在,便乘機充做和事佬。
“就這樣吧!反正大家都不是故意的,事情也就算了,不如讓康安擺一桌酒陪阿火和有土吃一頓,大家握手言和。”
“好啦!事情就這麼算了,我也不計較,只當歹年冬多瘋人!”黃阿火應道。
“你…”蔡有土雖心不甘情願地被黃阿火說成這樣,便也自知理虧的點點頭。
“那…好吧!”一場糾紛就此消散。德齡望著人群漸漸散去,不免也鬆了一口氣。
“哇!真不愧是名律師,一針見血。”楊訓明走到她和身邊,讚歎地說。
見楊訓明今說話客氣許多,德齡心情恰好也不想開火,便好聲回道:“彼此、彼此啦!”
“這種小案子早就該先找你看看,免得一鬧又是好幾天。”
“唉!算了,那些大老們似乎很不欣賞我這麼快就讓他們沒戲好唱下去了。”德齡村無可奈何地聳聳肩。
“嗯!鄉下人就是愛生事。”德齡又故意打趣著;“倒是你,今天打扮得那麼整齊,又要去相親?”楊訓明見德齡,心情大好;不免放大膽子說:“為了你呀!上次我回去後覺得你的建議真對,於是便到市區買了兩件新衣服、稍稍修飾了一下。”
“啊!是嗎?”德齡啼笑皆非,比起從前他土頭土臉、滿臉大鬍子好多了。
但離她心目中的標準還是有一大段距離。
“我想,我們也許可以心平氣和好好聊聊…”不知怎地,楊訓明忽然害羞起來了。
“呃?我們現在可沒吵架啊!”德齡覺得他怎麼變得如此婆婆媽媽。
“有話就說了吧!”
“那我說了喔!我…我想我是愛上了…”
“楊訓明話還不說完,在他背後就揚起一陣風沙,一列悉的龐大車隊竟出現在他身後。
德齡張大了嘴,看見車裡走出一個面目冷峻、卻不失其英俊,身穿白麻紗外套,剪著基諾·李維髮式的年輕男人。
呵!這一比,她才發現那個男人還比身高一七五的楊訓明高一個頭哩!此刻德齡早已無心去理會方才楊訓明說過什麼,竟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名冷峻的酷男。
“你好,我叫宮城葵。喜歡我送的花嗎?我想,該是見面的時候了。”那人看來顯然是本人,卻
著一口
利的中國話。
“啊!你就是那個人…”德齡眼中又出那種遇到五好男人才有的電波。
看,又來了!楊訓明在一旁恨恨地想:什麼時候又跑出這個超級五好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