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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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雖然覺得奇怪,但他畢竟是我父親,我沒想到質疑他,於是傻傻拿著藥箱跟他走。”她慢慢地敘述著。
“爸爸帶我走往下山的路,我們經過了阿年的家、經過你家,我問爸爸可不可以去跟你們打招呼,取消下午的見面,爸爸卻跟我說沒關係,一下子就回來了…只是我們越走越遠,我問了幾次爸爸到底在哪,他本來不說,後來被我問煩了,氣得吼我幾句,我才不敢再問,只覺得爸爸臉很陰沉。”說到這裡,夏行森幾乎已經猜出陶父正準備對女兒做出的事,他握緊拳頭,儘管已是多年前的事,仍讓他的
膛像是有股怒火熊熊燃燒。
“爸爸帶我走到快近山腳的一處涼亭,那裡果然有臺車等著,爸爸的機車也在那裡,但看起來並沒有損傷,我開始有點害怕了…爸爸叫我在旁邊等一等,便去和車上的人說話。”想起恐懼的過往,孫念恩困難地了口口水。
“然後他回到我身邊,跟我說,要我跟那個叔叔走,他會帶我去看受傷的人,我知道不對勁,不肯去,爸爸卻打了我…跟著車子裡的男人把我綁起來,丟進車裡。”如果不是陶父死得早,夏行森真想親手狠狠揍這個混蛋一頓。
“我一直哭,拜託爸爸…但是他什麼也沒說,頭也不回地跟那個男人拿了一個紙袋就走了…”一隻溫暖有力的大掌握住了她的,試圖給她力量,孫念恩慢慢自顫抖中平息。
從頭到尾,對她來說,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往後不論有多少黑暗恐懼,都不及被父親親手遺棄的痛。
“之後,我才知道我被賣給人蛇集團…那裡有很多跟我差不多年紀的小孩,男生女生都有。”她終於有勇氣繼續往下說。
“有些女生被賣掉、被帶走了…我那時已經不是無知的小孩,我知道她們被賣去什麼地方,所以每天都很害怕,一直到…我的臉受傷之後,他們才放棄把我賣掉。”她說得很簡單,明顯不願再回憶起那些過程,夏行森也不願意強迫她。
“後來溫爺看中了我臉上嚇人的傷疤,把我帶回溫家,讓我成了溫小姐的伴讀兼保鏢。”孫念恩長長吐了口氣。
“之後的事情,你應該都清楚了。”夏行森沒有馬上回話,他沉默地消化著她最黑暗的過往,心裡翻騰著憐惜,心疼和憤怒的情緒。
他知道她保留了很多更痛苦的部分不讓他看見,那些她臉上、心上的傷口他不知道有多深、有多痛,那全是他無力保護的她的過往。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將她從深淵中拉出…
坦承身分之後,夏行森和孫念恩之間突然有了很親密的連結,她再也無法對他板起臉孔。
大概是仗著這點,夏行森開始無賴起來,除了經常藉故接送她上下班外,中午找到機會,就帶著她一起外出開會用餐,幾乎上哪都帶著她。
溫月伶越看越嫉妒,偏偏自己早上無法早起,下午不到時間就想下班,本無法管他們。跟爸爸抱怨,爸爸偏又護著夏行森,幾天之後,她索
不去公司了。
而面對夏行森高調的行徑,溫鴻泰並非沒有異議,他曾口頭關切過,警告夏行森安分點,但夏行森卻巧妙給了他一個最合理的理由。
“既然現在我堂而皇之的變心,對溫爺您有異心的人,怎會不想趁機拉攏我呢?”夏行森微笑地說,似乎對自己的計畫有成竹,還故作姿態把問題拋回給溫鴻泰。
“還是溫爺對於我和孫念恩接近,有覺得任何不妥當的地方?”
“那倒沒有,只要你能替我把內找出來,跟誰接近都無所謂。”溫鴻泰看著他,
明的頭腦卻猜不出他的盤算,只能用威脅的口吻狀似雲淡風輕地帶過。
由於溫鴻泰不反對,孫念恩到後來也沒辦法拒絕了,只要一遲疑,夏行森就很狐狸地提出“這是為了公事”這種千篇一律卻又很有效的藉口,讓她不得不從。
就像這次南部建案開會,幾個高層都過去了,夏行森則代表溫鴻泰出席,但開會幾天下來,他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幾乎到了明目張膽的地步。
“這樣不太好吧?”這句話孫念恩覺得自己大概講了一百次。
“相信我。”夏行森笑咪咪的,再怎麼回答還是同一句話。
“這是公事。”孫念恩無可奈何,只能認命地接受他“公事公辦”這晚,是此次會議的最後一晚,晚上一群人免不了應酬吃飯,假裝慶祝一下會議的進行順利。吃飯談間,夏行森長袖善舞,跟幾個原本不
的主管都混得很
,孫念恩則是依慣例保持沉默,一面接受夏行森毫無節制的佈菜舉動。
好不容易一行人酒足飯飽,鬧到將近十一點才回房休息。
孫念恩疲倦地先行梳洗過後,剛把頭髮吹乾,手機鈴聲就響起,她幾乎不用看也知道是夏行森打來的。
唉,她差點忘了,除了公事公辦得在公眾場合表現親暱曖昧外,私事每天也得私辦。
自從她承認陶可蘋的身分後,夏行森突然好像被十幾年前的自己附身,什麼事情都要跟她說,就連無聊的話題他都能自顧自發表很久。
她曾經也是話很多又很外向的小孩,但這十幾年來,因為種種變故,她話少了,不太和別人做不必要的際接觸,而多年缺乏社
的結果,已經讓她不太習慣公事之外的應對互動。
不過最近她卻在夏行森的廢話攻勢下,開始慢慢做些“嗯”、“喔”、“好”以外的回應。她也不清楚這件事是好是壞,但每晚卻開始期待起他的電話,就算只是講無聊到極點的新聞討論,她也心情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