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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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問題。”

“可是…”她在溫家這麼多年，太瞭解溫鴻泰的為人，他絕對不容許背叛他的人有好子過。

“別想那麼多。”夏行森不再多說，愉快地出俊朗的笑容。

“走吧，既然都在這裡了，不去我家吃飯我媽會罵人的。”

“啊？”孫念恩錯愕，想起自己臉上的傷痕，突然退縮，很快搖頭。

“不，不要打擾了…”

“哪會？我媽一直很惦記著你，她要是看到你一定很開心。”夏行森說著，忽地想起什麼似的，回頭認真開口，“你失蹤那幾年我經常想起你，幻想你長大以後的樣子，我覺得，你長大後一定是很漂亮的女生。”她不自在地撇過臉，下意識想藏匿左頰上的疤痕。

“你一定失望了。”

“不，你比我想象得更美。”他溫柔地凝睇著她。

“不用故意稱讚我。”孫念恩神情緊繃地說。

“我的臉我自己清楚。”

“不，你不懂，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意外。既然你很清楚自己的臉，你怎麼能說它不美？”夏行森真誠地說。

“我不想要你的同情，我知道我臉上的傷痕讓人害怕。”孫念恩說。

“讓人害怕的不是你的傷痕，是你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夏行森一臉受傷的看著她。

“不要再質疑我的審美觀了，既然你我說實話，我只好說了。如果不是因為你很正，我可能不會那麼積極地想帶你離開溫家…當然，帶還是會帶啦，不過可能多放個三五年吧。”原本滿心的自卑情緒被他誇張的口氣一逗，頓時煙消雲散，她忍不住咧開難得的笑容。

重逢後第一次看見她出笑容，他不自覺有些出神。

“你當我是朋友才這樣說，我自己知道。”未察覺他的眼神，她淡淡的說。

“不。”夏行森慎重否認，嚴肅的糾正，目光望向一旁墓碑。

“相信我，如果他活著，我也一輩子都不會想吻他。”車子往山區前進，山路彎彎繞繞，四周景越來越悉。這裡是誰的家、那裡又是誰的家，全都像昨重現，過往埋藏的回憶一一浮現眼前。

這是她所牽絆思念的家鄉。

孫念恩安靜地看著窗外的景，努力把所有放眼所及的景物全都牢牢烙印在腦海，永遠都不要忘記。

夏行森沒打擾她，他知道她此刻心情的動，只能陪伴著她，任由她沉浸在回憶裡。

車子繞過曲折山路，駛進一條私人道路，通往一座龐大的宅院。宅院門口掛著簡單雅緻的木牌寫著“寧夏蘭園”園子裡多是盆栽，裡頭有幾座溫室，夏行森練地將車子停在一棟三層樓的白住宅前。

“到了。”他說。

孫念恩下車，看著已經改建過的夏家，一顆心突然怦怦跳，緊張了起來。

允諾和夏行森來見夏家人，是她回頭踏入自己過往的第一步。

“來吧。不要想太多，我媽一定很高興看到你。”他看出她的遲疑，伸手拉起她的手，往裡頭走。

孫念恩沒有掙脫他，此刻的她，確實需要一點支撐的力量才能鼓起勇氣面對故人。

“媽。”夏行森拉著她到客廳裡，笑嘻嘻地對正在看電視的中年婦人開口，那婦人轉過頭。

“你看看這是誰？”他把身後的人兒拉到面前。

“夏媽媽。”孫念恩緊張地捏緊拳頭，僵硬打招呼。

夏媽媽看著兒子身邊的女孩，先是一臉困惑，而後驚訝地瞪大眼睛，突然爆出淚水。

“可蘋…”夏媽媽認出她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上前，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可蘋！你這丫頭，都躲去哪了？”

“夏媽媽…”夏媽媽溫暖的擁抱讓孫念恩鼻頭一酸，眼眶泛淚。

小時候夏媽媽就疼她，知道她家經濟情況不好，夏行森有的一切，她總也替她準備一份。

天氣熱了，招呼她吃退火清涼的甜點；冬天冷了進補，也總會強迫夏行森拉她一起來。

對她來說，夏媽媽像是她另一個媽媽一樣，隔了許久再見面，這位長輩一如既往的給了她全部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