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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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這也正是他做出宣佈的目的,希望憑藉“重賞”來調動所有人的積極,如此才能令兇手無所遁形。

這些天來,在這些武林豪傑面前,謝宗廷一直盡力低調,禮賢下士,沒有擺出任何將軍的架子,因為他覺得既然混跡於江湖,就讓一切用江湖規矩來解決。

可是眼下面對著越來越囂張的兇手,他開始覺得有必要變更一下方式了,對這批草莽豪傑也不能太過客氣,不然事情只會越來越糟。

“老夫在居所等著,誰有了兇手的確切線索,任何時間都可以來通知老夫。”謝宗廷刷的劍出鞘,大聲道“到時老夫就用這柄寶劍,來痛飲萬惡兇手的熱血,為死者報仇!”他揮劍劈出,將桌角斬斷了一截,威風凜凜的就像個天神,再度環視了眾人一遍,轉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屋內鴉雀無聲,良久,趙黑虎“呸”了一口,冷笑道:“這老頭子倒神氣,還以為他是在自己軍營裡指揮嗎?簡直可笑!”崔護花淡淡道:“可是他提出的獎賞卻絕不可笑。”歐陽青虹雙眼發亮,起嬌小的身子道:“正是。本寨主一向是官府的死對頭,可是看在這獎賞的份上,我決定和將軍大人合作一次。”眾人都有些吃驚,任東傑狐疑的打量著她,愕然道:“怎麼,你知道兇手是誰了?”歐陽青虹道:“當然。兇手只可能是一個人,就是她!”說著舉起纖纖玉指向旁邊一揚,指的竟是鐵木蘭!

任東傑一怔,忍不住仰天大笑,眾人也都莞爾。

鐵木蘭卻氣的臉都紅了,嬌叱道:“放…放…你少血口噴人,我怎麼會是兇手?”歐陽青虹冷冷道:“你不服氣嗎?好,我來說給大家聽。兇手是三年前逍遙山莊一案的唯一倖存者,是不是?”鐵木蘭怒道:“這一點人人都早已知道了,還用你說?”歐陽青虹滿臉嘲諷的道:“本寨主還沒說完呢。蕭天雄預計到會出事,早已將所有派武功的心法都傳給了這位倖存者,可以想像,他為了報仇,必然會去勤修苦練這些武功。”她說著把眼光望向任東傑,後者不動聲,只是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歐陽青虹又道:“其中最厲害的就是“修羅神功”但這門內功心法一旦開始修練,就再不能…再不能真正享受魚水之歡,否則就會前功盡棄。”鐵木蘭嘴一動,正待辯駁,驀地心念電轉,想起一件事來,不由暗叫糟糕。

只見林逸秋點點頭,溫和的道:“練成“修羅神功”的人,十之八九就是兇手,歐陽寨主是這個意思嗎?”歐陽青虹大聲道:“沒錯。這件事可以反過來說,越是守身如玉的人,她的嫌疑就越大!”她頓了頓,冷笑道:“除去死者,這樣的人在我們當中只有四個——謝將軍,江神捕,崔護花和鐵捕頭!”鐵木蘭又羞又惱,反相譏道:“難道守身如玉反而成了犯罪的證據,這是什麼歪理?”歐陽青虹充耳不聞道:“別人我不敢說,可是昨晚鐵捕頭的表現太可疑了。她就算不是兇手,也必然是共犯,不然在那麼嚴密的保護之下,胡仙兒怎麼還會被兇手劫持呢?若說沒有人作內應,這實在難以令人相信。”任東傑若有所思的道:“嗯,好像有些道理。”鐵木蘭瞪大眼睛望著他,跺腳道:“人渣傑,你…你也不相信我嗎?”歐陽青虹搶著道:“你連他也欺騙了,他為什麼還要信你?哼哼,斬斷成幾塊的碎屍會說話,還會自己走路,這樣的鬼話不嫌編造的太離譜了嗎?”鐵木蘭怒火填膺的道:“誰編造了?這本是事實!”

“好一個事實,請問有誰看見了?”歐陽青虹伶牙俐齒駁斥道“金鷹先生已經喪命,死無對證,而任公子趕到時就只見到你站在一堆碎屍塊前,誰知道之前發生過什麼?”鐵木蘭啞口無言,中憋著一股悶氣發作不出來,只能不住的跺腳,整張俏臉都燒的紅紅的。

歐陽青虹得理不讓人,又叫道:“江神捕,你說這事該如何處置?”江松林躺在上辛苦的咳嗽著,遲疑道:“這個,鐵捕頭並沒有殺人的動機。”歐陽青虹“哼”了一聲,截口道:“不必說了,早知道你們會官官相衛。”她面帶冷笑,掉頭快步走了出去。其餘人雖然沒有附和,可是望著鐵木蘭的眼光裡也都帶上了不信任,跟著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鐵木蘭心裡只覺得無限委屈,鼻子一酸,忍不住掉下淚來。

她本來是發誓絕不再哭泣的,可是想到這些天來事事不順,現在眾人對自己又是這個態度,不悲從中來,眼淚不聽話的拼命往下淌。

任東傑淡淡道:“被別人胡亂指控成兇手是怎樣一種覺,想必你現在有了親身的體會了吧?”鐵木蘭霍然抬頭,嬌美的臉蛋上猶掛著亮晶晶的淚痕,杏眼圓睜的道:“你這是在譏嘲我嗎?你…你不但不幫我,反而跟他們一起看我的笑話,這算什麼?”任東傑長長嘆了口氣道:“我若想看你的笑話,這時候已經跟他們一樣離開了,還留在這裡做什麼?”鐵木蘭這才轉嗔為喜,破涕一笑道:“你這人雖然又好,又可惡,但對本姑娘倒真的還不錯…嗯,你說那無頭軀體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難道我真是見鬼了?”她說到這裡,不由自主的又打了個寒噤。

任東傑轉向江松林,目光閃動道:“江兄認為呢?”江松林咳嗽了幾聲,沉道:“我絕不相信這世上有鬼神,也相信鐵捕頭並沒有撒謊或是看花眼。但一個被大卸八塊的屍體居然會自己走路說話,這種事情的確是太過離奇了。”任東傑笑了笑,道:“這不過是兇手在搞鬼罷了,其實要解釋也不難。”

“真的嗎?”鐵木蘭驚喜集,連聲催促道:“那你快說啊。”任東傑道:“很簡單。你不是說當時胡仙兒穿著寬大的白袍嗎?我想兇手是躲在那袍子裡,然後把她的首級頂在頭上走過來而已,說話的自然也是兇手本人。”鐵木蘭疑惑的道:“但是那無頭軀體停下來之後,我一拉就完全散了呀。”任東傑皺眉道:“你連這都想不到嗎?胡仙兒的軀體是預先放在高牆後面的,兇手早就調了包。”鐵木蘭恍然大悟,恨恨道:“這傢伙真狡猾!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僅僅是為了嚇我們嗎?”江松林忽然嘆息一聲,道:“不是的,這是兇手又一次調虎離山。”任東傑頷首道:“沒錯。兇手要殺金鷹先生,但卻發現多了一個你。他自忖沒有同時打倒兩個人的把握,加上又被江兄指力所傷,因此就想了這麼一個辦法。”鐵木蘭道:“你是說,他本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想引我去…去追趕他?”任東傑肯定的道:“就在你被那停下的無頭軀體嚇住時,兇手饒了個圈子返回了金鷹先生身邊,把他活活的勒死了。”鐵木蘭呆了半晌,俏臉上蒙了一層陰雲,喃喃道:“我中了計…該死,我又中了計…”任東傑道:“這不能怪你。若換了是我,那時的本能反應也是去追的,這種事畢竟太離奇,誰還會想到那麼多。”他頓了一下,又道:“何況銀鷺夫人雖然中毒很深,但卻還沒死。如果她能醒轉過來,案情說不定會有突破的進展。”鐵木蘭愕然道:“你怎知道?”任東傑眯起眼道:“檢查現場時你沒留意到嗎,天禽夫婦的身體都被人匆忙的搜索過,這說明兇手想尋找某樣東西。而且因當時時間緊迫,竟沒察覺銀鷺夫人並未完全斷氣。”鐵木蘭不解的道:“兇手要找的是什麼?”江松林腦中靈光一閃,失聲道:“莫非就是“修羅神功”的秘笈?”任東傑豎起大拇指讚道:“江兄的反應果然快,小弟還要推想半天才得出這個結論。”鐵木蘭更加茫然道:“但這部秘笈怎麼會到了天禽夫婦的身上呢?”任東傑道:“那自然是銀鷺夫人從兇手那裡勒索來的。”鐵木蘭急得兩頰通紅,跺腳道:“但兇手為什麼會被她勒索呢?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別再賣關子了,快快的說出來好不好?”任東傑失笑道:“你彆著急,我一樣樣說給你聽。”他清了清嗓子道:“兇手會被勒索只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的真面目被人拆穿了。他每次殺人都是在半夜時進行,大家都有了提防之心,按道理來說半夜是不會出去的,也免得自己惹上嫌疑。

“可是,對銀鷺夫人來說卻是一個例外。從船上起我就知道,她常常用藥將丈夫昏,然後悄悄跑出來偷情。因此很有可能是某個晚上當兇手出來行動時,恰好被銀鷺夫人給瞧見了。

“她不動聲,沒有去揭穿兇手,卻以此威脅他用“修羅神功”來換。兇手不得不就範,但昨夜就定下了計劃將天禽夫婦一舉除掉,並將秘笈奪回。”江松林聽的不住點頭,道:“三年前的案子,應該只有金鷹先生一個人參與。銀鷺夫人並非是兇手的目標,所以現場只留下一個“伍”字。這女人若非太貪心,本來是可以逃過一劫的。”鐵木蘭興奮的道:“這麼說只要能把銀鷺夫人救活,兇手就要無所遁形了。”江松林長嘆一聲道:“可是她中毒極深,命只在頃刻了,恐怕連神仙也難搭救。”忽聽窗外有人長笑道:“讓我來試試救她如何?”鐵木蘭陡然震動,嬌喝道:“誰?”話音剛落,一個人面帶微笑的走了進來,神情瀟灑飄逸,正是有“出塵公子”之稱的林逸秋。

他含笑道:“在下雖然不是神仙,但說不定能救得了銀鷺夫人。”鐵木蘭狐疑的盯著他,衝口而出道:“你為什麼會好心的要救她?我們怎能隨便輕信你?”林逸秋並不生氣,淡淡道:“我若想害她,只要袖手旁觀就行了,再過一個時辰她就會自己斷氣。眼下頂多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為什麼不試試呢?”任東傑目光閃動,忽然道:“好,我相信兄臺!”鐵木蘭正想反對,但看江松林也表示了贊同,只好撅著嘴把話咽回去了。

銀鷺夫人就躺在旁邊的一張上,美麗的俏臉上滿是黑氣,基本上已沒有了呼

林逸秋把脈完畢,又細看了她的舌苔後,臉凝重起來,沉半晌才道:“這是金鷹先生的獨門毒藥,想不到毒比三年前更厲害多了…唔,我盡力吧。”他說著打開隨身帶來的一個包裹,先取出一柄戒刀,刀光連閃,就見銀鷺夫人的一頭長髮紛紛落地。

三人都吃了一驚。

鐵木蘭駭然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叫你給她治病,沒叫你給她剃度啊!”林逸秋手上不停的削髮,嘴裡道:“等一下我要在她腦門上針灸,我的手法與別人不同,不把礙眼的頭髮削光就無法下針!”三人半信半疑,不到片刻,銀鷺夫人就秀髮落盡,彷彿成了一個美貌中年尼姑。

林逸秋跟著又脫光了她的衣服,在她赤的嬌軀上密密麻麻的滿了金針,幾乎每一個道都沒放過。

在頭頂部位,他取出一特別的金針,竟從後腦的左側入,由右側穿了出來!

鐵木蘭驚駭的又差一點叫出聲來,只見林逸秋雙手不停,又在後腦同樣了三金針,每一都把銀鷺夫人的頭顱給“釘穿”了。

奇怪的是,這看似恐怖的場面,卻並沒有絲毫鮮血出,鐵木蘭這才放下了心。

接下來,林逸秋開始運功推拿。一縷縷的黑血不斷從金針的末梢淌出,原來這些金針是中空的,屋子裡瀰漫著一股毒藥特有的腥臭氣息。

過了整整兩個時辰,銀鷺夫人肌膚上的黑氣才終於褪盡,呈現出了健康的白裡透紅,但是人卻依然昏不醒。

林逸秋收起金針,拭去額頭的汗水苦笑道:“她的命已經保住了,可是能否醒過來卻很難說。毒素也許已經損壞了腦部,只能慢慢調理了。”鐵木蘭聽了十分失望,悶悶不樂的“嗯”了一聲。

任東傑卻微笑道:“不管怎樣,總是有勞兄臺費心了。不如和在下一起去喝上幾杯酒,輕鬆一下如何?”林逸秋也滿臉堆歡道:“任兄有命,自當奉陪。”鐵木蘭火氣可大了,瞪著任東傑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去喝酒鬼混?”任東傑滿不在乎的道:“遇到林兄這樣的好朋友,即使是天塌下來了,我也要陪他喝上兩杯,把酒言歡。”林逸秋含笑點頭,於是兩人攜手走了出去,彷彿已經成了認識多年的好朋友。

鐵木蘭氣的要命,但又無可奈何,只能回頭坐倒生悶氣。

她沒有注意到,江松林的眼睛裡忽然出了一種很奇怪的,若有所思的表情。

-----酒就擺在戶外的石桌上,在陽光下呈現出賞心悅目的琥珀

任東傑率先幹了一杯,咂著嘴道:“想不到這小小的荒島上,還有這麼好的波斯葡萄酒,看來那島主的心腸倒還不太壞。”林逸秋淡淡道:“對於一群快死的仇敵,有時候人反而會比較寬容,臨死前讓他們好好享受一番美酒佳餚。”任東傑放下酒杯,試探道:“兄臺認為兇手還會再殺下去,我們大家都會死在這裡嗎?”林逸秋道:“兇手原本想殺的,只有當年血洗逍遙山莊的那六個人,可是有了江神捕和任兄介入,現在倒不一定了。”任東傑饒有興趣的道:“為什麼?”林逸秋道:“因為兇手說不定會栽在你們手裡,如果他能順利實施完所有陰謀,也許我們剩下的人還能返回陸地。要是他最終被你們識破,很可能會來個玉石俱焚,大家同歸於盡。”任東傑大笑道:“有道理。這麼說我們不該管這閒事,該由他殺下去才是。”林逸秋道:“數字已經由一到了五,現在還剩最後一個目標,到底是兇手贏還是你們贏,就看這最後一次較量了,在下拭目以待。”任東傑凝視著他,沉聲道:“如果兄臺肯幫我一把,抓住兇手的把握起碼能大一倍。”林逸秋驚奇的道:“我怎樣幫你?在下可不會破案呀。”任東傑又呷了口酒,隨口道:“比如說,告訴我三年前的那位倖存者——也就是今天的兇手——究竟是男還是女?”林逸秋一震道:“任公子說笑了,這個在下又怎會知道?”任東傑微笑道:“兄臺不必否認了,你剛才無意中說的一句話,使我突然明白了,你在這件事中所佔的份量比我想像中還要重得多。”林逸秋第一次顯得有些不安,勉強沉住氣道:“我說錯了什麼?”任東傑道:“你說金鷹先生所用的獨門毒藥,其中的毒比三年前厲害的多了。請問這一點你是如何知道的?”林逸秋沒有出聲,臉上毫無表情,彷彿成了一尊石像。

任東傑道:“江湖上從未聽說過金鷹先生會用毒藥,可見他沒用過幾次。但三年前血洗逍遙山莊時,他顯然不擇手段下過毒,因為有一個就是被毒死的。”林逸秋冷冷道:“說下去。”任東傑微微一笑,又道:“你的話明擺著告訴了我,三年前你也曾經解過這種毒,因此才會有毒對比的分析,那麼你又是為誰而解毒呢?”他頓了頓,一字字道:“當然只有一個人,就是當年逃出去的那位倖存者!他也身中劇毒,而救了他的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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