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望了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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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漆黑似墨,但以王笑笑眼力,依然清晰可辨,但見當門一間草堂,置著一桌二椅,牆角一張木上並肩躺著兩人,靠外一人,正是那薛玉瓊,若塗丹,鼻若懸膽,十足美人胎子,人雖躺著,一雙清澈若秋水的明眸,卻呆呆凝視承塵,這時,似是聽見聲息,秋波微轉。

靠內躺著的,臉上傷痕累累,卻酣然入夢,正是那九娘。王笑笑一語不發,走上前去,輕輕在薛玉瓊天靈上擊了一掌。

薛玉瓊但覺一股熱,由百會緣脈而下,所過之處。舒暢萬分,被閉道,登時打通。她嬌軀一翻,坐起沿。她已習於屋中黑暗,依稀看出王笑笑身形,覺得心頭淤,似有千言萬語,卻一字也說不出,玉面神情,恍若大夢初醒,疑真疑幻。王笑笑長長嘆息一聲,道:“姑娘覺如何?”薛玉瓊聞言,美眸之中,突然迸出兩粒珠淚。王笑笑暗道:“她一主一僕,必身世淒涼,遭遇悲慘,再逢上向問天這等魔頭,想來更受了不少驚駭。這般一想,心中憐惜之意大起,柔聲道:”在下援救來遲,姑娘受驚…”薛玉瓊低聲道:“王少俠…”不知如何,熱淚泉湧,恨不得放聲痛哭,但她個堅毅,一抹淚珠,強自忍住。

王笑笑忽然念及與向問天之約,瞿然一驚,覺得耽誤不少時間,暗道:我與向問天一戰,十九必死,其他猶可,這“瑤池丹”卻關係中原武林千百高手,不可不妥為處置。

轉念之下,而容一整,道:“薛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托。”薛玉瓊含淚道:“公子有何吩咐?”王笑笑緩緩說道:“此事關連中原武林極大…”倏然止住,暗道:薛玉瓊武功不高,身懷重寶,那是太危險了。薛玉瓊看出王笑笑的心意已甚:“公子既信得過賤妾,所囑之事,誓死完成。”語音微微一頓,接道:“只是賤妾武功低微,卻恐力有不逮。”王笑笑微微一笑,心意巳決,將裝有“瑤池丹”的玉瓶取出,遞向薛玉瓊,道:“這玉瓶中有極為珍貴的靈丹,姑娘由此向西連越二道山嶺,在一處山谷盡頭,藤蘿隱蔽的中,可尋到天乙子…”薛玉瓊駭異的道:“天乙子?”王笑笑道:“姑娘勿須驚恐,天乙子而今已改歸正。”薛玉瓊怔了一怔,道:“這麼近,王少俠為何不親自給天乙子?”王笑笑淡然一笑,道:“星宿派有搜山之舉,姑娘小心點,萬一找不到天乙子,在下朋友,均可託付。”語罷,放下玉瓶,還有那柄薛玉瓊的短劍,一掌拍開薛姑娘道,掠身出屋,由竹林枝上,向峰頂。他辭雖無異平時,薛玉瓊卻總覺有些不對,追出屋外,叫道:“王少俠。”只聽王笑笑的聲音道:“姑娘保重。”薛玉瓊微微一怔,返身進屋,匆匆抓起玉瓶,入懷中,將劍斜際,即待出屋,忽又停足,回眸一望九娘,見她兀自睡,薛玉瓊美目中,忽又珠淚滾滾,喃喃自語道:“這些子,也真苦了你了。”銀牙一咬,不再疑遲,向王笑笑逝去方向疾追。王笑笑展開輕功,何消盞茶時光,已登上峰頂。這霍山又名天柱山,其高可知,此峰更是卓然孤拔,上擎蒼天,四山環抱,盡在腳底,滿天北斗,幾似可攀。

只見向問天冷然凝立,有若幽靈,本來清幽的山景,恍惚籠罩了一層鬼氣,令人不寒而慄。王笑笑將手一拱,道:“多勞久候了。”向問天細目一睜,道:“老夫卻奇怪你來的太快,你那情侶,安排妥了?”王笑笑見他誤以為薛玉瓊乃已情侶,卻也懶得解釋,將手一擺,道:“閒話少說,你若要見識落霞山莊的武學,現在就可開始。”劍橫,凝立如山,霎時,他已將一切得失禍福,忘得乾乾淨淨,只存著昂的鬥志。向問天也不敢小觀了他,平睜還閉的細目,此際,光芒大盛。剎那,峰頂瀰漫了一片戰雲。

只聽王笑笑一聲大喝,健腕一振,劍罡四迸,攻出了第一招。這一招凌厲之極,向問天卻冷冷一哼,道:“小子未臻化境。”欺身一掌,無視於那威猛劍勢。

詎料,王笑笑劍至半途,倏地到氣一斂,聲息全無,已襲近向問天際。向問天瞿然一驚,腹提氣,全身不動,倏爾移開三尺,口中不由讚道:“好小子,配與老夫一戰了。”王笑笑冷然道:“尊駕太看得起自己了。”他心中不由暗道:“這魔頭功力果真高得出奇,但憑一口丹田真氣移身,竟然猶可開口。”這開頭一招,兩人都對敵手武功,重新估計,也神陡長。向問天略落下風,心中起好勝之意,輕輕一哼,揮掌攻上。

展眼間,一場武林罕見的戰開始。十招一過,王笑笑已走下風,但他見狀,立刻採取守勢,一柄劍施展的若銅牆鐵壁,潑水不透,一任向問天攻勢若迅雷疾電,狂風暴雨,始終支持著不敗。

向問天攻了七八十招,未能將王笑笑擊敗,覺得以自己身份年齡,百招之內,若收拾不下李長風之子,實是有失光彩之事。他心念轉動,忽然沉聲道:“王笑笑,老夫要在十招之內勝你。”說話中,掌勢倏變,繞王笑笑四外疾走,雙掌劈,掌掌都擊在空檔。

王笑笑大惑不解,卻是絲毫不敢大意,嚴加防守。向問天何等功力,瞬息之間,已繞了二三十圈,忽然直欺中宮,呼的一掌擊去。

王笑笑龜甲古劍一揮,斜斬而下,驀覺四周似已凍結,寶劍斬下,不由一滯。高手相爭,何容有分毫差錯,但聽向問天燦燦怪笑,一掌已兜擊至。

這一掌本是萬難躲過,總算王笑笑技藝機智,兩臻絕頂,自入江湖,屢經生死,倉卒中,左掌一扳,了上去,只聽拍的一聲,兩掌已膠在一起。向問天正如此,剎時內力泉湧,攻向王笑笑。王笑笑急運內力抵禦,右手劍順勢橫斷。中屠主左手一伸,扣向王笑笑腕脈。王笑笑左掌抵禦向問天真氣,幾盡全力,到此處,咬牙棄劍,戟指反點向問天掌後“太淵”

在劍猶未落地,兩人一掌暗拚全力,一掌已連拆四五招。要知向問天功力高過王笑笑,這是鐵一般的事實,王笑笑焉肯拼鬥內力,竭力改變眼前情況,只是先機已被向問天佔去,卻由他不得,又是拍的一響,兩人另一掌又復接上。

向問天心頭大喜,全身功力湧出,一舉震斃王笑笑,詎料,忽覺真力向旁一滑,竟若泥牛人海。

他心驚不已,忖道:這是什麼內功?要知這等拚鬥內力,決無取巧之法,須臾間,王笑笑竟能移去敵人內力,這是千古未聞的奇事,難怪向問天驚疑。

但他是何等人物,真氣一凝,王笑笑頓覺雙掌如託泰山,再難卸去。只是向問天也無法立時擊潰王笑笑,只覺王笑笑內力古怪之極,每敗退一分,就強勁一分,也愈難迫近。

然而內功終在修為,盞茶不到,王笑笑汗夾背,涔涔而下,渾身衣衫,盡皆溼透。向問天遊刃有餘,暗暗留意王笑笑臉上,只見他雙目神光益盛,似是愈鬥愈勇。

心念一轉,想起一事,忽然追悔不迭,忖道:在雨花臺那老和尚真元大耗,分明是為了渡與這小子,這一內力拚鬥下來,這子功力怕不陡增,老夫反倒作成他了。

只是勢成騎虎,他也罷手不得,決定趁王笑笑未完全承受元清大師所渡真元,儘快擊斃,若等他全部消融,則勝負殊難測定,心念一轉,拚耗元氣,全力猛攻。

王笑笑固然節節敗退,卻是敵強益強,苦苦撐著。轉眼兩刻已過,兩人依舊膠著王笑笑固是滿面通紅,大汗如雨,向問天也收起了那要死不活的神情。

突然間,由峰頂四面崖下,爬上來一玄衣少女,體態窈窕,婀娜多姿,際斜一柄短劍,正是那薛玉瓊。

她原來追著王笑笑而來,只是她武功相差太遠,直至此時始至。她遊目四顧,一見星光之下,兩人雙掌接,凝立如山,不由一怔,再見王笑笑似是落了下風,芳心大驚,不假思索,拔劍撲上,朝向問天背心刺去。

向問天冷冷一哼,她那柄劍不但刺不進向問天背心,一股力道沿劍彈來,虎口破裂,短劍脫手飛去,嬌軀也被震傷倒退五六步,手臂痠麻,幾乎提不起來,耳鼓也被震得嗡嗡作響。

她震驚未已,忽見兩人相接手掌,倏地分開,各自倒退兩步,向問天微一幌動,旋即站穩。王笑笑卻面蒼白,朝她望了一眼,嘴角一陣牽動,忽然噴出一口鮮血,身子往後倒去。薛玉瓊怔了一怔,突然哭道:“王少俠。”熱淚雙,奔上前去,雙膝一曲,跪倒王笑笑身旁,待將他抱起。那向問天原是閉目而立,運功調息,忽然睜目道:“抱不得。”薛玉瓊微微一怔,轉面道:“站開。”她似是不知向問天是絕世魔頭,叱過之後,轉過面龐,又張臂抱去。向問天怒氣一湧,右臂一抬,就待朝薛玉瓊螓首按下,但見她那玉面如痴,心碎腸斷的樣子,竟難以按下,改為揮出一股陰柔勁力,開薛玉瓊,冷冷說道:“他五臟破損,六脈支離,只餘下一口真氣,護住心頭,一經移動,立時斃命。”薛玉瓊呆了一呆,忽然伏地痛哭。向問天卻漠然道:“丫頭,哭濟什麼事?真說起來,姓王的小子落至如此下場,還不是你害的。”薛玉瓊聞言,哭聲倏止,玉面一仰,望著向問天,現出驚疑之。向問天見已引起她的注意,當下緩緩道:“你仔細聽著,老夫一生,無所謂善惡,憤世嫉俗,但對任何事情,絕不隱瞞真象。”目光一轉,望了面如死灰,一息奄奄的王笑笑,接道:“對今夜這一戰實情,自也不願瞞人。”薛玉瓊秀目一睜,暗道:“這一戰勝負已分,還有什麼實情?”忽然念及向問天之言,王笑笑是被己所害,不由芳心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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