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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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黛走到樓梯中間，看到傑姆步出起居室並隨手將門關了起來，獨自一人走入門廳，抬頭望著她嚴肅地問:“告訴我，文，你經常因為約會，而將查理一人留在家嗎？”這突如其來、一點也不公平的攻擊使文黛當場愣住了，她臉一陣紅、一陣白，心跳因憤怒、害怕而猛然加快，太陽烈地跳動幾乎令她頭痛裂，她抬起顫抖的手按著髻邊。

“我從不讓查理一個人在家。”她嘶啞、微弱的聲音不停地顫抖著。

“今天下午，他就是一個人在家。”傑姆提醒她。

她一陣暈眩，腦子一片混亂。

“他應該跟同學在一起才對。”她在做什麼，竟讓傑姆如此責問她？她何不開門見山地提醒他，如果不是他在背後指使，查理不會一個人在家。

“我已經安排好讓他到同學家過夜。”她加了句。但已於事無補，傑姆仍舊氣勢凌人。

“到外面過夜？”傑姆一雙黑眉都豎了起來“安排得滿順當的嘛！飯店內有這麼多套房供你和湯瑪使用，你又何必一定要讓查理出去呢？”文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她從未想過他敢這樣挑起衝突。

“你居然敢這麼說？”她呼重濁地說:“而且…”

“而且什麼？”

“我的私生活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她的眼淚兒乎奪眶而出，想不到他竟然如此膽大妄為地提出涉及個人隱私的間題。

“跟我當然沒關係，但跟查理有關。”他毫無愧疚地告訴她“難道你不在乎他並不喜歡你的男朋友，也不想讓湯瑪成為繼父？”文黛無力招架他提出的問題，想不到查理已將湯瑪的情況都告訴他了，她只好嘶啞地說:“我當然在乎，查理是我的兒子，”她生氣地告訴他“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是嗎？”他又挑起眉，冷酷的雙眼掠過一陣陰影，警戒似地看著她“但你的男友瞭解嗎？”文黛轉過身，不再回應他的問題，她還能夠說什麼呢？她回到臥房，打了個電話給荷姿，荷姿馬上聽出她聲音有異，但文黛只簡單地說:“荷姿，現在不方便解釋，明天再談吧！”文黛掛掉電話，倒在上，有如遭人面痛擊似的。

她必須在一個小時內，梳洗、打扮妥當，還得設法整理亂成一團的情緒，好讓自己下樓道晚安時可以神自若，不致讓傑姆又有機可乘。緊迫的時間已無暇讓她盡情地宣洩痛苦，她必須趕緊行動。

這是因為不想讓查理看出她真正的受，不是她想在傑姆面前隱藏內心的情緒。

文黛看到湯瑪的車開進車道後，才匆匆下樓，心裡竟莫名其妙地產生一股罪惡，她不為自己的怯懦到失望。起居室傳來愉快談話聲，文黛推門走進，一眼就望見查理對她怒目而視，並不耐地推開她的擁抱。

“別忘了，十點上睡覺。”文黛儘可能地忍耐被拒絕的傷，平靜地提醒查理。

她轉身丟下電視機前的父子，設法拂去內心被隔離的覺，向門邊走去，卻聽見傑姆在身後叫住她。

文黛緊張地轉過身，一陣陰影掩蓋著她的雙眼，靜待他另一次的攻擊，卻只聽到他平靜地說:“文，這或許很難體會，但你應該試著瞭解，在查理的眼裡，另一個男人已經取代了他在這個家的地位，現在他充滿了嫉妒的情緒，總覺得被傷害—天啊！這的確不好受。”文黛忽然覺得天搖地動。

聽到他最後自語似的表白，文黛心裡為之一震，原來他也會因她而到痛苦；但她立即揮開內心的動，防備似地說:“謝謝，但實在不需要你向我解釋我兒子的受。”

“我們的兒子，”傑姆溫柔地糾正她“文，我們的兒子，不只是你的。”文黛心跳得幾乎令她窒息，她快速地走出家門。

湯瑪正站在前院走道上等她，看到她臉上的神情，不皺起眉頭問:“怎麼啦？”

“我現在不想談。”在這種情況下，她可能會脫口說出一些不得體也不合時宜的言詞。

湯瑪打算前往一家新開的餐廳共進晚餐，他想在進餐的同時，研究是否可將其中較特殊的餐點，應用在自己的飯店。

湯瑪一向就公私不分。他喜歡一邊用餐，一邊談論公事，再以公帳報銷餐費，今天的晚餐當然也是如此。文黛知道，如果她提議吃便宜一點的東西，而且很正大光明地自己掏包付帳，湯瑪一定無法瞭解她的用心。

湯瑪甚至得意非凡地炫耀，他不僅在飯店用餐，而且住宿也由飯店供應。文黛雖然欣賞他的工作態度及獨到的眼光，卻也對他強烈的企圖心非常厭煩。

事業成功並不是壞事，但生命中應還有其他可期待的事，比如擁有一個溫馨的家庭。文黛坐在駕駛座旁等他啟動車子，心裡不想到，如果嫁給湯瑪，會帶給查理怎樣的影響？

“很的車子，”他看著傑姆的賓士車“停在這裡好像有些不搭調。”他帶著藐視地口吻問:“是誰的車？”

“查理的爸爸。”文饔讜他的口氣有些不高興。

他眼光充滿急切地馬上轉頭看著她。

“我還以為他在澳洲呢！”湯瑪語氣中帶著一絲挑逗，好似指責文黛欺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