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第六告訴她,前面如雪花紛飛的燈海下,有一對跟眸,深邃若谷,它發出比燈猶亮的光亮,靈活地、緊緊地注視著她,似乎怕她會驀然消失在如織的人裡。

她停下步伐,溜動著眼珠,在人群裡穿梭尋找,期待與那對眼眸相遇。

看到了。

凝望著那對眸子,眸子的主人,不動如山,連眼瞼都不曾搭合下來似地,無視於川而過的人群。

他,是個華髮蒼然的老先生,極陌生的,她收嘴含住音律,因為唱不出來,喉間被一股什麼東西阻了,霍地,她的臉頗爬滿熱熱的體,原來是淚水。

淚如泉湧,潛然不止,淚線彷彿脫離了中樞神經的控制,不由自己地淌而出,完全不聽從她的指揮。

她被自己的淚水驚駭得臉發白,因為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哭得如此傷心,像個斷腸人。

千萬盞的元宵燈火亮亮晃晃地投映在老先生身上,著一身暗唐裝的他,恍若不存在似的,忽然他的左側臉頰閃爍著一道亮光,她仔細一看,是淚水!

老先生哭了,老先生怎麼也哭了起來!?

而且,他一隻有左眼淌出'淚'那畫面深深地撼動了她的心,淚水泫然而出擬泉湧。

周遭的人們仍忙碌地抬眼欣賞頭頂上的美景,無視於兩個陌生人的駐足對峙,更看不到兩人臉上淌然淌的淚水,這樣不相干的停格畫面,好像他們兩人所在的空間和周遭的一切是不同次元。

人,是越來越多,如傾巢而出的螞蟻,終於淹沒了他們,阻斷了兩對遙遙對視的眼眸。

************

元宵夜的奇幻際遇之後,藺舫的生活仍繼續維持著補習班和豪宅兩點之間的運轉,子無聊地在前推進。

看似不變的生活,卻在很隱密的一隅有了轉變。

向來都是一覺到天亮的無夢睡眠狀態,在遇見陌生老人之後的當晚,她作了十九年來第一次的夢,夢醒之後,她渾身無力狀似虛脫,像跑了一大段又長又遠的馬拉松賽程回來。

夢境,是黑白的,紛紛擾擾的光景錯,恍如一幕幕快轉的老電影,在醒時的零碎回想裡,只勉強記得兩個殘留下來的夢境,像住進了腦子似的,在後來的夢境裡不絕地重複出現。

一棟據時代的舊式老屋,圍著堵牆高及頭的磚牆,也圍住了宅院裡的青蒼愧樹,紅漆大門,氣派而莊嚴,那兒該是個大戶人家的宅第吧,斑駁的黑影不對閃現在夢境裡:像是看過千百遍的錄影帶,飄飄忽忽的,卻不曾在她常生活中見過。

第二幕影像則是一座老式的火車站,冷冷清清的月臺上,停靠著一輛即將奔赴遠方的蒸汽火車,煤碳煙直冒地衝進雲霄,火車的汽笛鳴聲催促著旅客上車。

然而夢境焦點井非火車本身,而是緊鎖在入口處上,那裡彷彿有個人影,在黑幢幢閃爍爍的背景下,怎麼也看不清,好幾次她睜大眼想瞧個明白,卻不知從哪裡飄來一朵朵的濃霧,遮去了所有的luo線,夢就斷了,人也醒來。

秋之際,中山北路的楓葉還來不及變紅,她就收到大學的入學通知單了,雖然不是理想的學府,但唸的是她概興趣的大眾傳播系,還算差強人意。

開學後,母親見她讀得津津有味,才打消送她出國唸書的計劃,當然,她也堅持不到夕卜國去當二等國民,沒尊嚴。

***********

過了一學期興味盎然的新鮮人子,她也忙碌地跑了幾個較具文藝氣息的杜團,只是沒一個有始有終,因為無法強迫自己和一堆人擠在一間斗室裡,做些無病呻的蠢事,總覺得文學不該是這樣。

至於戀愛學分,該是每個新鮮人,最興趣的事了,而擁有美少女特質的藺舫,更是各級學長爭先恐後搶著當她的護花使者。

偏偏她對於亂談亂愛的情,就是不帶勁兒,連約會都懶,懶得花時間在那些假裡假氣、裝腔作勢的男生身上,那些男生哪裡懂得什麼是愛情。

她的好同學阿壁就常說她挑嘴,連校園美男子四大天王同咐對她展升猛烈的道求攻勢,成天跟在她**後面跑,幾乎是搖尾乞愛,然而,她卻視若無睹,不屑一顧。阿壁就時常提醒她。

“藺舫,你小心被那些善妒的學姊學妹圍毆呀。”阿壁是南部鄉下女孩,從她勻稱的小麥肌膚,藺舫彷彿就可聞嗅到陽光也田園的味道,清純無雜質,像她的情,樸素而善良。她總是說:“藺舫,你對男人的品味很獨特。”藺舫雪白無暇的臉蛋兒透著一絲無奈,差點撲哧笑出來。

“獨什麼特呀,你不覺得那些男生就是太俊美了,反而失去雄牲動物所擁有的獷豪邁嗎?”阿壁似懂非懂地。

“是嗎?”她一點也不介意男生長得太俊美。”學期最末一天,藺舫整天賴在阿壁的宿舍裡,看阿壁收拾細軟家當,準備返家過年,她則悠悠盪盪地輕著那首一出生就能琅琅上口的歌曲,有一句沒一句的哼唱著。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