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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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惘長劍支地，運功穩住傷勢，出一句話:“你是誰？”

“哈哈哈，我是誰？我是天上地下無所能敵的魔，我是魔！我是魔啊！哈哈哈哈——”魔的聲音依舊狂傲，卻又有些悲悵。

黑暗瘋狂攪動，海水嗚嗚低，尋惘嘴角著鮮血，咬牙說道:“我會再來的。”

“不對！”魔的聲音忽然在尋惘腦中響起，接著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束縛，使他動彈不得。

“那要幹什麼？”尋惘怒道。

“嘿嘿，差點被你騙過，你不是神仙。”魔陰森森的聲音在黑暗中迴盪，讓人骨悚然，但這聲音顯然不具有直接的殺傷力。

“我從沒說過自己是神。”尋惘冷冷地答道“但終有一天我會打敗你。”

“好，好！有志氣，不像天界那些王八蛋只會使陰謀詭計。”魔竟一點也不生氣，反而贊起了尋惘，但接著他又頗為不屑地說道“不過就你這實力再修煉幾萬年也別想是我的對手，就讓我來幫幫你吧，哈哈哈哈。”尋惘哼了一聲，不言不語，他可不認為魔會安什麼好心。果然，片刻之後他腦中一痛，瞬間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尋惘悠悠醒來，他驚然發現自己竟已不在海中，而是在一片看不到邊際的荒地裡。這裡的天空是紅的，彷彿隨時可以滴下血來，幾隻血紅的怪鳥在一棵乾枯的樹上呱呱叫喚著，像是在召喚什麼降臨，空氣裡瀰漫著死亡的氣息。

“這是哪？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尋惘緊緊地握著英雄劍，向四周張望。

“這是地獄幻境，你準備承受生死煎熬的滋味吧。”魔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你給我出來！”尋惘舉劍朝天空吼道，但魔沒有給他任何迴音。

血紅的天空漸漸變暗，一輪詭異的紅月緩緩升起，枯樹上的怪鳥叫得更急了。不知何時起，荒地裡升起了帶著血腥的煙霧，不久就籠罩了整個荒地。

尋惘將功力佈滿全身，謹慎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忽然一聲淒厲的慘叫從遠處傳來，似是有人正承受極端的痛苦，尋惘心中打了個突，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不覺冒出了冷汗。尋惘慢慢朝那邊走去，近了，他看到了令他終身難忘的景象——一名魁梧的男子殘忍地撕咬著一個女人的脖子，他一手掐住女人的脖子，一手緊緊捏住她的肩，臉上全是血；那女子有氣無力地反抗著，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眼看是活不成了。

尋惘看得睚眥裂，大吼一聲衝了過去，一劍削掉了男子的頭顱。男子直地倒在了地上，而那女子也隨之軟倒，喉嚨動了幾下後氣絕身亡。

尋惘中怒氣稍平，一腳將那男子的屍體踢開，就挖坑安葬女子，這時周圍的景物突變，漫天的紅霧消失不見，現出了無數相互撕咬鬥毆的人。骨頭碎裂，血橫飛，弱者淒厲地叫喊，強者暢意地笑，這一切組成了地獄的畫面。

這就是地獄幻境嗎，生命為何竟如此不堪？尋惘雙眼離，麻木地站在原處一動不動。周圍相互撕咬的人發現了尋惘，在解決對手後，他們瘋狂地撲了過來。尋惘離的雙眼陡然發出駭人的光，手中英雄劍疾揮而出，一劍便將撲來的人全砍成了兩段，周圍頓時充滿了血腥味。

詭異的紅月漸漸升到了半空，這時所有的人仿如接到命令般停止了相互撕咬，水般向尋惘湧來。尋惘慘然一笑，提劍衝向湧來的眾人，他不想殺戮，但這是一個弱強食的世界，生死必須由實力決定。

尋惘強勁的劍氣掃倒了一片又一片的人，但是幻境中的人竟似無窮無盡般，無論他怎麼殺都殺不完，依舊一批又一批地撲上。尋惘的內力漸漸耗盡，英雄劍再也不能一下掃倒一片人，無數的人到了他身邊。

“我要死了嗎？多年的苦修就要完了嗎？”尋惘心中極為不甘，但他知道自己是絕無活路了，看著周圍無數雙發著殘忍光芒的眼睛，尋惘奮起餘力作出最後的撲擊。

在接連斬殺了十幾人後，尋惘的腳被人抱住了，接著小腿上傳來鑽心的疼痛，他無暇回頭，只能忍著疼痛奮力將抱住他的人踹開。但很快，那隻腳又被抱住了，接著是另一隻，然後是，最後尋惘再也無法動彈。人群瘋狂地撕咬著尋惘，尋惘只覺渾身無處不痛，他無力反抗，這一刻，他只希望自己能早些死去。但尋惘的願望並沒有達成，那些瘋狂的人雖然咬得很拼命，但就是不往他的脖子上咬，他們似乎就是要讓尋惘受更多的痛苦，慢慢體會死亡的恐懼。尋惘咬牙承受著這極度的痛苦，若非英雄劍上傳來的絲絲寒氣，他早就崩潰了。

時間在痛苦的煎熬中慢慢過，尋惘的意識漸漸模糊，最後終於沒有了任何覺。

“哈哈哈哈，滋味不好受吧，這才是剛剛開始，你就等著慢慢回味吧。”魔詛咒般的話語喚回了尋惘的覺，他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在地獄幻境中，全身完好無損，內力依舊強大，手中的英雄劍也沒有絲毫血跡，就連周圍的景象也跟初入時一樣，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剛才發生的一切竟是噩夢？不，那絕不是噩夢，尋惘現在還能清晰地記得那深入骨髓的疼痛。天又漸漸暗了下來，尋惘知道即將發生的是什麼，他緊緊握住了英雄劍，等待著殺戮的到來。

殺戮，不停的殺戮，死亡，反覆的死亡。尋惘的臉早已變成萬年的冰川，他的雙眼的只剩冷酷，他不知道自己已斬殺過多少敵人，不知道自己已死亡多少次，他只知道敵人越來越強，只知道“變強”是這裡生存的唯一法則。

終於有一天，尋惘將出現的敵人全部斬殺了，這時月剛剛落下，太陽緩緩升起，顏也是血紅的。

“哈哈哈哈，你可以走了，我在這裡等著你來打敗我，我可以等你一千一萬年，哈哈哈哈。”魔狂傲的聲音突然響起。

尋惘冷冷的望著天空，靈識猛然迸發，但他什麼都沒能捕捉到。

“哈哈哈哈，你這個蠢貨，這是我創造的幻境，你的神力對我是無效的。”魔在那虛無的地方嘲笑著尋惘的無知。

尋惘望著天空冷冷地說道:“不要廢話，快放我出去。”話沒說完，尋惘就覺眼前一黑，自己又回到了海底，位置還是在原處。

尋惘冷冷地望了望前方無盡的黑暗，轉身離去。沒走幾步，身後傳來魔的笑聲:“嘿嘿嘿嘿，你現在擁有不死魔身，小心天界找你麻煩啊，哈哈哈哈。”尋惘腳下一頓，復又向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