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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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秘書一說,江琴琴更犯愁了。看來,這事誰也指望不上,只有靠自己了。從政府大樓出來,江琴琴沒有回家,直接去了城北區芳溪鎮。

芳溪鎮位於城北區最邊緣,也是南江市城區規劃圖的最邊緣,是一個有著三萬多人口的小鎮,多為城鎮居民。益達公司就建在這裡。江琴琴走到益達公司,發現益達公司的大門已鎖,無法進入公司內部瞭解情況。江琴琴便找來一些居民詢問,得知益達公司被省裡下令停產整改後就大門緊閉,很少有人出入,連公司的老闆楊光光也很來這裡。同時,江琴琴瞭解到這麼一個情況,當初市裡沒有把益達公司放到工業園,就是考慮到一個汙染問題,權衡再三,就把益達公司放到了最靠近效區的芳溪鎮。

益達公司的汙染到底有多嚴重?江琴琴找來一個老人,那個老人把江琴琴帶到一座橋上,指著下面的河說:"姑娘,你看,這條河是貫穿全鎮的一條河,我們鎮的居民洗衣、做飯用的水都取自這裡。在益達公司落戶這裡之前,這條河的水是清沏見底的,時常有魚兒會竄出水面。別說附近的居民,就是市中心的一些居民都喜歡上這兒來釣魚。可自從益達公司開工生產之後,把汙水全往河裡排放,這河裡的水就變了,先是紅,後來是黑,河裡的魚也全死光了。"老人說話時顯得非常地痛心,"當初我們就不同意把益達公司建在這裡的,鎮裡也不同意,可市裡跟我們說益達公司會搞好汙水處理,不會造成嚴重的汙染,更不會影響當地百姓的正常生活,可實際上呢?市裡的承諾只是一句應付百姓的空話,我們都被愚了。"江琴琴注意到,益達公司停產已經一個多月了,可河裡的水仍然是渾濁不清的,還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臭味。

離開芳溪鎮的時候,江琴琴的心情變得非常的沉重和複雜。益達這樣汙染嚴重的企業,如果不整改,對芳溪百姓的影響無疑是災難的,但是,益達的情況有些特殊,牽涉到林副市長的面子,在處理益達的問題時,該從何處下手呢。一路上,江琴琴都在想這個問題。回到南江後回家匆匆吃了點飯,江琴琴就給危高強打了個電話,說有事跟他商量。這個時候危高強跟張志成、李主任他們正在打牌,知道江琴琴打電話肯定是想跟他商量一下益達公司的事,就撒了謊,說他現在和老婆在外面辦點事,晚些時候再跟她聯繫。

林豔問危高強是誰的電話,危高強說了。林豔就說我看你還是去一下,這樣迴避不好,如果被江琴琴知道了以後在一起共事會很麻煩。危高強覺得林豔說得有道理,自己不能動不動就由著子來,那樣既幼稚又無知。

這個時候危高強的手氣正好,連抓幾把好牌,說我再玩幾盤吧,就又玩了十幾盤。剛抓好了一把牌,江琴琴又打電話來了,問他事辦好沒有。危高強把抓好的一把牌給了林豔,小聲說你替我一下,我去去就來。

出了茶樓,危高強跟江琴琴說他的事辦完了,現在三緣茶樓門口,問江琴琴到哪見面,他好打車。江琴琴說不用打車了,她就在附近,馬上過來接他。幾分鐘後,江琴琴開車過來了。

江琴琴熄了火,走下車來。

"江主任,找我什麼事?"

"關於益達的事。危主任,要不我們到裡面談吧。"江琴琴指指三緣茶樓說道,"外面太熱了。"

"好。"進了茶樓,江琴琴指了指大廳的散座,說:"危主任,我們就坐外面吧,對了,危主任,你不是說跟你老婆在外面辦事麼,怎麼沒看到林主任?"危高強說老婆辦完事就回去了,擔心林豔出來被江琴琴看到,說要不我們找個小包廂吧,外面人太多了。江琴琴往靠窗的座位瞄了瞄,說:"那邊還有一張臺沒人坐,靠近角落,也不會有人打擾,我們就坐那吧。"坐下後,江琴琴跟危高強說了市裡要她負責處理益達公司被勒令停產的事,找他主要是想徵詢一下意見,看怎麼樣才能把這件事情處理得圓滿一點。

危高強裝作剛剛知道這件事的樣子,說真沒想到,市裡把這麼重的一個擔子壓給了一個上任不到一個月的招商辦主任,可見市裡對她是非常器重的,令人豔羨。談到如何處理益達公司這件事時,危高強說像益達這樣本就不該引進的項目,只有說服市領導,強行要求益達整改至達標為止,拒不整改就強行關閉。江琴琴心裡明白,像危高強這樣說的強硬措施,是不適合用來處理益達公司這件事的。既然在危高強這討不到良策,那就問問益達公司的一些情況吧。對益達的事,危高強也不隱瞞,把知道的情況都一五一十地跟江琴琴說了。他不隱瞞,是覺得益達的事情太複雜,即便江琴琴把情況都瞭解透了也沒辦法處理,何不把知道的都跟她說了做個順水人情呢。

"聽危主任這麼一說,覺益達的事更復雜了。危主任,官場中的事,您比我懂,很多時候您要多教教我。"危高強正要答話,手機響了,掏開一看是林豔的,慌忙掛掉。跟江琴琴說自己雖身在官場時間長,但悟低,很多東西都沒有琢磨透,學到手的就更是少得可憐了。說話時,一邊給林豔回了條短信,說我就在茶樓大廳,你可千萬別出來,我跟她說你已經回去了,你一出來可就馬腳了。

世上的事情就偏偏有這麼巧,林豔剛收到危高強發來的短信,張懷德的電話就打進來了,說有個文件要給她,很急,問她在哪裡。

張懷德的辦事風格林豔非常清楚,沒有很要緊的事,他是不會在8小時之外找她的,也就不敢撒謊,說自己在三緣茶樓喝茶。張懷德說你到門口等我吧,我馬上過來。林豔打完那一盤,估摸張懷德快到了,就跟王副局長他們打聲招呼出來了。

從包廂出來下樓時,林豔很快地掃了下整下大廳,找到了危高強和江琴琴所坐的位置,江琴琴只顧跟危高強說話,沒有注意到她,這正合林豔的意。林豔準備不跟江琴琴打招呼,到門口拿了文件再偷偷地潛回包廂,這樣危高強的謊言也就不會馬腳了。正高興著,江琴琴一抬頭,看到她了,起身叫了起來:"林主任。"林豔趕緊過去跟江琴琴打招呼。危高強有些尷尬,帶著情緒對林豔說道:"你不是說回家嗎?怎麼又跑到這喝茶來了?"林豔說她是準備回家的,可路上接到幾個朋友的電話,叫她過來打牌,她推不了,就過來了。

江琴琴也不追究林豔說的是不是真話,現在林豔來了,正好可以問她一些益達的事情,就叫林豔坐下一起喝點東西。林豔說不坐了,她還有事,便來到茶樓門口等張懷德。

張懷德給林豔一個文件,要林豔連夜按文件要求把彙報材料寫好,然後就開車走了。林豔回到茶樓,沒有再過去江琴琴那邊,只是用手指了指樓上,意思是她上樓打牌去了。

江琴琴會意地笑了笑,對危高強說道:"危主任,你老婆漂亮的嘛。"危高強說再漂亮也比不上江主任漂亮。

江琴琴說不會不會,你老婆的美是那種成女人的美,特有味道,比年輕女孩的那種青美耐看多了。

說了關於女美的話題,江琴琴又把話題扯到招商引資上,說招商引資這工作太難做了,不好這上任的第一炮就會是個啞炮呢。

"招商引資本來就是件苦差事,別看今天去浙江明天去上海,表面風風光光,其實招商幹部任務重,壓力大,完不成任務年終還得扣除獎金。南江招不到項目,並不是招商幹部不努力,確實是我們的各方面條件比不過人家,客商不願來,我們這些招商的幹部,總不可能把客商硬拽過來吧。在南江,我們是幹部,到了縣裡鄉里,人家還拿我們當領導看,可在客商外前,人家是大爺,我們是孫子,一文不值。"危高強的話,除去話中有話的成分,說得還是很在理的,招商引資,在很多地方,都是領導頭痛的一個問題。招不進客商,就引進不了項目,引進不了項目,就沒有新稅源,沒有稅源,稅收任務就完成不了,財政收入也就增加不了。這些指標達不到,黨政一把手的政績就會大受影響。因此,各地為了引客商投資,可謂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南江的選美招聘,就是其中的非常手段之一。

坐到十點的時候,江琴琴先行回家了,危高強沒有一起走,他還要等他的老婆林豔。

跟危高強坐了兩個多小時,但卻沒有找到解決益達公司這一難題的辦法,江琴琴有些沮喪,眼下最要緊的是抓好招商引資,多跟徐總和陳逸飛溝通,爭取把項目早簽下來。這是主要工作,可不能因為益達的事情分散太多的力,所以,益達的事情要在近出一個最佳的解決方案來。

睡覺前,江琴琴接到三個電話,第一個是陳逸飛打來的,兩人聊了十幾分鍾。第二個電話是徐總打來的,纏著江琴琴天馬行空地聊了半個多小時,江琴琴總想把話題往招商項目上引,可徐總卻總跟她聊情啊愛啊的,讓江琴琴聽著都麻。第三個電話是孫麗的,孫麗劈頭蓋臉對江琴琴就是一頓"臭罵",問江琴琴是不是找男朋友了,打個電話打了那麼久,總也打不進,讓她窩了一肚子氣。江琴琴安了孫麗一番,說彆氣了,沒找什麼男朋友,都是客商打來的,難纏。孫麗說你也真是,當個鳥招商辦主任天天忙得不給她打電話了,不給她發短信息,也不上網聊天了,乾脆辭職別幹了。江琴琴說她也想辭職啊,只是既然當了這個主任,就要做出點成績來,要不然就這樣辭職太掉面子了。兩人聊了一個多小時,掛電話的時候,江琴琴問孫麗有沒有興趣去崑山,孫麗說可以啊,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她對江蘇一帶早就嚮往已久了。江琴琴說她準備近再赴一次崑山,想讓孫麗跟她一起去做個伴。孫麗滿口答應了,說這兩天她就到南江來找江琴琴,然後一起去崑山。

益達的事,江琴琴決定先從楊光光身上著手。

只是,如何才能找到楊光光呢?為了找到他,江琴琴沒少花心思少走彎路。江琴琴第二天一大早再去了趟益達公司,沒找到楊光光。江琴琴又找到環保局張懷德,張懷德告訴她,他也有半個月時間沒見過楊光光了,他只有一個楊光光的手機號,也不知道換了沒有,要江琴琴打打看。江琴琴打了幾十次,都因無法接通而轉移到秘書檯了。找不到楊光光,事情就更難解決。江琴琴想到了林副市長,既然是林副市長引進的項目,楊光光又總纏著林副市長不放,那二人肯定是經常有聯繫的。但是,她一個招商辦的聘用幹部,怎麼可能直接去問林副市長呢。

回到市政府時已近中午,江琴琴還沒有想到怎麼開口向林副市長問楊光光的聯繫方式,走進大廳,面遇到了孫秘書。

"江主任,這都下班了你怎麼不回家啊?"

"唉,頭疼呢,不想回去,打算到食堂隨便吃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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