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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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坐在城樓裡面打盹的金兵被給憋醒，撓著褲襠從城樓裡面走了出來，跨到了城垛口處，解開褲帶，掏出傢伙朝著城牆下放水。

他睡眼惺忪的一邊一邊朝城下觀望，看看自己的戰績如何，可是他忽然瞪大了眼睛，因為他看到有幾個人正快速的衝出城門，朝著城外的黑暗中沒去，一時間有點沒有回過來神，但是出於本能，他還是咦了一聲，眼角的餘光忽然又發覺似乎離他不遠處倒了個人，於是便急忙扭頭去看，結果當場嚇了一跳，因為他看到了身邊不遠處躺著一個自己的弟兄，脖子上面著一支利箭，眼看是已經沒命了，於是才明白過來，外面來了敵軍了！

他張開口便要狂喊報警，可是也到了一陣冷風撲面，一支利箭撲面從黑暗中飛了過來，他剛一張嘴，這支箭便到了眼前，正好從他的嘴中入，鋒利的三稜箭頭立即貫穿了他的嘴，從後腦勺處穿了出來，結果是他只發出了半聲叫嚷，便當即被翻在了城頭上面，屍體倒地的時候發出了一聲悶響，刀在城磚上面磕碰了一下，發出了一聲噹啷啷的響聲，在寂靜的城頭傳出了很遠。

這次的這聲響終於驚動了城頭附近的幾個值夜的金兵，於是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想要查看一下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當藉著城樓上的燈光看清楚了地上躺的這兩個倒黴鬼之後，他們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當即便開始大叫了起來。

“敵襲…來人呀！敵襲！快點稟報猛安大人！

…

”有金兵在夜中狂喊了起來，這個時候城下再次飛來了兩支利箭，當場便將他們中間的兩個人給翻在了地上。

城頭上這下便熱鬧了起來，有個金兵貓衝入了城樓裡面，瘋狂的敲響了報警的銅鑼，淒厲的銅鑼聲在寂靜的平州城上空撕裂了一道口子，傳出了老遠。

可是這個時候，在城門中。猛然閃出了一道亮光，與此同時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轟鳴聲，城門裡面發生了劇烈的爆炸，這次的爆炸將城門當場便給炸飛了，兩扇巨大地城門被炸成了碎片，暴雨一般的飛入了城中。連城頭上面的那些金兵也當場被震了個七竅血，摔倒在了城牆上面，報警的銅鑼聲也在這聲爆炸中戛然而止，估計連敲鑼的這個金兵也被震死在了城頭上面。

隨著這聲轟然巨響，城外忽然亮起了一片的燈球火把，綿延形成了一大片，而且火把很快便匯成了一股洪，朝著平州城地城門湧了進來。

平州城的所有人都在這聲劇烈的轟鳴聲中被從周公那裡拉了回來，紛紛睡眼惺忪的坐起來向身邊的人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好好的會突然打了一個這麼大的雷呢？

但是有人卻聽到了報警的銅鑼聲，意識到出事了，於是立即忙著找一副盔甲來披掛上。有的人開始光腳蹦下，抓起他們地武器，衝出了營帳，朝著發聲的方向望去，結果看到平州城的南門方向夜空一片亮光，而且隱約還傳來了一片喊殺之聲，才知道這下麻煩了，平州城被人給夜襲了！

平州城這下算是徹底亂了起來，混亂之中。城中地兵找不到將，將找不著兵，只能亂哄哄的一片，抄起傢伙朝南門方向湧去，打算擊退偷襲平州城的敵軍，而城中的那些金人的將官們到這時候還沒有搞清楚到底是何方神聖偷襲了平州城，在他們看來，這裡離大宋的京東東路還有相當一段距離，而薊州又在戰之中。為何會有敵軍偷襲平州呢？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可是想不通不代表他們不知道做什麼，畢竟這些金人將官也都是和遼國打了十多年屢立戰功的老兵老將了，應付突仿件還是有點經驗的。

城守帶了一幫親兵衛隊急急忙忙地朝南門趕。路上到處都是亂哄哄地人群。於是一路走便一路招呼。好不容易集結起來了數百人。可是還沒到南門地時候。便在大街上頭撞上了一批身穿奇怪甲冑地兵馬。而且領頭地一將跨下馬掌中拎著一把鋼馬槊。劈頭便朝他砸了下來。

這員金將趕緊提刀招架。結果刀槊相之後。這個金將被震得差點沒在馬上掉下去。心中大呼不好。撥馬便想朝後退去。可是來將動作快如閃電一般。橫槊便是一記橫掃。金將立刀格擋。但是對方力大槊沉。只聽噹啷一聲爆響。這個金將便在馬上坐不住了。當場一頭便撞下了戰馬。而來將提馬上前。由上而下便以槊紮下。頓時將這員金將給穿了一個通透。當場便命喪黃泉。到死都沒有清楚到底是誰攻入了他地平州城。

這員大將用大槊挑起地上這員金將地屍體。揮起便將他砸到了金兵地人群之中。然後怒吼一聲。一馬當先殺入了金兵之中。大槊掄開之後響起了一片金兵地慘嚎之聲。他身後地那些虎狼之師更是毫不容情。排成緊密地陣列。齊齊地推了過去。簡直如同壓路機一般地在街道上碾壓了過去。

剛剛被聚起來地這些金兵立即在他們地攻勢下死傷慘重。不得不朝城內潰退而去。地上丟下了一片殘缺不全地屍體。伏波軍地主攻部隊在蕭建豐地率領下。迅速地攻入了城中。將頭攔截他們地金兵給一舉打散。令本來就已經大亂地金兵更是沒有了一點章法。

伏波軍地大軍如同黑洪一般湧入平州城。這些刀口上血過來地伏波軍將士們各個如同悍虎一般。進入城中逢人便殺。見人便砍。直殺地平州城中人頭滾滾。血光沖天。

平州城守軍不過兩千多人。其中只有部分是金人。其餘大部都是以前地遼人。被金人徵入軍中。戰力本來就一般。而且伏波軍地人數要遠超過他們。加上伏波軍經過這一年多時間地連續征戰。這批將士們早已知戰陣之法。而且各個兇悍異常。進入城中之後。戰況便呈現出了一邊倒地局面。將城中大批試圖抵抗地金兵殺地四散奔逃。不待天亮時分。便將平州城徹底控制了起來。凡是有人冒頭出來觀望。立即便是一刀過去。砍翻在地。令城中百姓連頭都不敢。只有少數一些金人看到迴天無力之後。倉皇打開了北門。藉著夜出城而逃。

這次偷襲打的漂亮之極，愣是打得號稱無敵的金兵連一點招架地能力都沒有。徐毅帶著花猴子侯成還有大牛等一些親衛到了府衙之中，立即查問城中的情況，很快便有人送來消息。說平州城已經徹底被控制了起來，而且他們在城中還發現了大批正待轉運到燕山府的兵糧，原來平州城居然是攻宋金兵的糧草中轉站，被他們誤打誤撞的給攻了下來，這下算是剛好打在了金兵的腳踝骨上。

徐毅當場便笑了出來，上次在安南，他們便是誤打誤撞地攻下了愛州城，迫得安南軍不得不俯首帖耳割地賠款，這次他們居然又碰上了這等好事。可見他徐毅的人品還是相當不錯的嘛！

楊再興在安排完部下清理戰場，收繳城中的兵器戰馬之後，興沖沖的趕到府衙，見到了徐毅，滿臉喜的叫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咱們這次收穫可是頗豐呀！我們在城西的兵營中發現了一批剛剛從金國調往燕山府，補充金兵東路軍的戰馬，數量足足有五千匹還多，而且每一匹都是百裡挑一的好馬！這下咱們都可以成騎兵了！哈哈！而且還在營地裡面發現了一批全新地甲冑。數量正在清點之中，估計也有數千副之多，刀槍等物更是數不勝數，咱們以後起碼兵器不用發愁了！”徐毅聞聽更是大喜過望，自己命怎麼這麼好呢？哪兒不選偏偏聽了楊再興的話選了平州城來打，剛好截獲了金人轉運燕山府的這批物資，如此一來，剛好補充了他們地消耗，雖然火器方面還沒有得到補充。但是起碼兵器和箭支盔甲解決了不少問題！於是當機立斷。下令大軍趁著金人還沒有得到消息，圍攻這裡。王直等水軍部眾先行將這些物資大批轉運到海邊裝上船隻，省的給金兵留下，以後用作攻打大宋之用，另外他還命楊再興派出斥候出城，在城外部下眼線，監視金兵的動向，一旦發現大批金兵來攻，便立即回報他得知。

同時還令步軍在城中大肆蒐羅值錢的東西，順便將他們的老本行也給幹了，反正他是不打算給金人留下一丁點有用的東西了，於是城中在天亮之後，伏波軍將士逐門逐戶的進行搜查，大肆在城中劫掠，對於他們來說，幹起這個事情那是門路，老有經驗了！這也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要知道金兵對大宋也是這麼幹的，城中到處響起了一片哭嚎之聲，不少青壯之人被驅趕出來，發現女真人便就地格殺，而城中一些人是漢民，便被驅趕到海邊，裝船運走！都是漢人，徐毅頗有點下不去狠手。

至於城中的那些契丹人，自然有蕭建豐他們這些契丹部下去處置，蕭建豐振臂一呼之下，說出了他地身份，居然有不少契丹人馬上便答應了跟蕭建豐走，跟伏波軍幹算了，反正他們這些人歸了金人統制之後，也沒少受金人的鳥氣，金人的什麼狗倒灶的猛安謀剋制度，他們基本上跟奴隸差不多了！而現在看到大遼重臣的子孫之後，多有一些親切的覺，而且聽這些伏波軍的契丹兵將們好一通吹捧，跟著伏波軍幹如之何的好，他們便動心了起來，於是紛紛要求加入伏波軍，離開這鳥平州城，以後就跟金人死磕上了！

一逃卩時間，平州城的金人被殺了一個乾淨，到處都是屍體，血腥味和屍臭味難聞到了極點，城中地百姓也被驅趕出了平州城，一些被裝船運走，一批人被驅趕到了鄉間，反正平州城的幾萬人一天時間便沒了，而且所有東西被搬了個光。

消息傳到了大定府之後，金國官員無不大驚失，氣得嗷嗷直叫，他們發兵攻打大宋，沒想到大宋居然反攻到了他們的地盤上面，這事兒有點讓他們大大出乎了意料。此事可非同小可，一旦讓上京會寧府的皇上吳乞買知道的話，少不得要震怒一番，那他們這些戍守南方的官員就倒黴了，於是大定府立即調集了一萬兵馬，連夜啟程。朝著平州城殺來，同時快馬傳令燕山府守軍也再兵馬前往平州圍攻那裡的宋軍，可憐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攻下平州城的不是宋軍，而是不服大宋管制的海賊勢力伏波軍，事情有點可笑了一些！

清空了平州城之後，徐毅和楊再興他們商議了一下，料定金人不可能這麼快作出反應，於是令孫海將物資和抓來地民眾先行一步轉運到砣磯島和長山島等地安置，而他們則出城在平州城四衷篇始大肆劫掠。同時到處徵召漢人和契丹人從軍反金，因為這一帶金人統制時間不長，此地地百姓多有一些人不願服從金人的統制。之前是沒有機會，現在看到居然有宋軍（也不能說是宋軍，只能說是大宋義軍！）打到了這裡，於是一些當地地漢民和契丹人馬上便相應了他們的號召，加入了伏波軍和金人幹，又是短短兩時間，居然徵召起了近兩萬人馬，讓徐毅帶的兵馬跟吹氣球一般地從六千餘人猛增到了將近三萬人之多，連徐毅都有點暈乎乎的覺。覺得這兵馬來的也太簡單了一些吧！

不過徐毅也沒有被眼前的勝利衝昏頭腦，雖然他幾天時間便增加了不少兵馬，可是和他登岸的時候相比，人數雖然增多了，但是戰鬥力反而大副下降了許多，畢竟這些新加入的新丁素質是良莠不齊，有老有少，而且絕大多數都是平民出身，一點作戰的經驗都沒有。只是憑藉著一腔熱血，腦袋一熱便跟著自己幹了，壓就不會打仗，說白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本排不上用場的，壯壯聲勢可以，一旦和金兵戰，那鐵定會馬上崩潰，連他的銳主力也可能被這些烏合之眾給裹夾到裡面。這一點不但徐毅清楚。楊再興他們這些諸將也十分清楚，事情似乎有點超出了他們地計劃之外。下面的行動看來要重新改動一下了！

在和眾將商議之後，他們決定改變之前的作戰計劃，主動放棄平州城，立即撤往海上，令攻來地金人撲一個空再說，這些新兵現在排不上大用，先用船將他們盡數運至沙門島和新佔據時間不長的長山群島的大島上面，立即派人進行整訓，不指望他們能像伏波步軍那樣戰鬥力強悍，起碼要能派上用場才行，而他們這六千主力則依託平州城阻擊金兵，掩護這些新軍撤離，然後再撤退到海上，去薊州救出苗方他們，畢竟這裡是金人的地界，他們目前實力還是不夠強大，想要在這裡站住腳跟，恐怕僅憑他目前的這點人馬，面對蜂擁而來的金國悍軍，還有所力有不逮。

定下了這個事情之後，大軍立即忙碌了起來，重新修繕了被火葯炸壞的大門，乾脆直接用東西堵死，反正他們也不打算回頭從南門撤離了，而他們一邊在撤走這些新丁的時候，一邊在平州城外東西兩側，各挖出了一條深壕，直通海邊，這是他們為撤離做好的準備，金人騎兵犀利，一旦他們離城撤退地話，遭到金人騎兵的突擊，恐怕會造成頗大的損失，於是楊再興想出了這樣的辦法，並在壕溝內側挖了不少的碗口大小的陷阱，如果真的金人越過壕溝的話，那也有他們好瞧的！

金兵來地速度也不慢，不待他們完全將新丁撤走完，大批金兵便快馬加鞭來到了平州城下，為首金兵的大將舉頭望去，結果馬上便暴跳如雷了起來，因為在平州城的城頭上面，高懸了數百顆血淋淋的人頭，一看之下，便知道這些都是他們平州城的金人的腦袋，於是大怒下的金兵，立即便開始作起了攻城的準備。

“有誰告訴我，城上的大旗上面寫地字是什麼？”這個金人將領用馬鞭指著城頭上面隨風飄蕩地那些伏波軍的大樸讜手下問道，這廝居然不識字！

“稟將軍，城上地大旗上的字是伏波二字，意為伏波軍！”有開眼的手下趕緊回答。

“伏波軍？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大宋有一支這個名號的大軍呢？”這個金人大將皺眉問道。

“萬夫長大人，卑職聽說過這個名號，伏波軍其實本不是大宋的兵馬，而是大宋沿海的一股海賊勢力，今年開始盤踞到了渤海之中，據說這次我們大金起兵伐宋，便是因他們而起，正是他們襲殺了我們派往大宋的使臣，才授以我們把柄，他們說白了就是一幫海賊而已！”

“海賊？他們只是海賊？他們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一幫海賊就敢前來攻襲我們大金的城池，我看他們是不想活了，來人，給我攻城，將平州城的海賊們殺的一個不留！女真兒郎們！讓這幫敢於招惹咱們大金的烏合之眾見識一下咱們的厲害吧！”大批金兵扛著雲梯在他們的百夫長和千夫長的指揮下嚎叫著朝著平州城衝了過去，一隊金兵騎兵，沿著城牆下開始奔走，馬上的那些金兵各個都是騎的好手，紛紛開弓放箭，朝著城頭上去。

金兵的到來徐毅和楊再興他們在城中早已得知了消息，這時候早已做好了敵的準備，當金兵開始攻城的時候，城牆上豎起了一排盾牆，遮擋住了金人騎兵的箭雨，然後城牆上的弓箭手們也擎起了手中的弓弩，在將官的一聲令下，同時朝城下發了起來，當場還以顏，大批弓弩同時發，城頭上騰起了一片由箭支構成的烏雲，直直的飄下了城牆，然後重重的落入了正在耀武揚威在城下奔馳的金人騎兵隊列之中，金人騎兵隊列當即便混亂了起來。

金兵在聽聞了攻下平州城的是一幫大宋海賊之後，心中充滿了對他們的不屑，壓就沒把他們當成敵手看待，覺得他們大軍對付起一幫烏合之眾的海賊們，那自然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所以才會在城牆下縱馬放箭，以為幾輪騎之後，城上的賊人們自然會不戰自潰，他們的攻城步軍再登城就易如反掌了，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城牆上的海賊們居然還擊的這麼猛烈，發的箭支簡直就跟下雨一般，也只是一輪齊，便將城下正在奔行中的一支千人騎兵隊給打殘了，眾多金兵措手不及之下，當場被翻在了馬下，馬上便被後面衝過來的戰馬踩踏在了腳下，成為了第一批犧牲品。

一個千人隊在這輪打擊下，當場死傷過半，立即潰退了下去，將金人主將給嚇了一跳，當即下巴便掉在了馬背上面，打死他也沒有想到，一幫在他們眼中不過是烏合之眾的海賊，還擊的居然如此猛烈，發箭的時候，連他們這些善騎兵都招架不住，看來他是有點小看了對手了。

“該死的海賊！來人，下馬舉盾，大軍壓過去，我就不信咱們不過這些海賊！”金人主將當即吼道。

萬餘名金兵立即紛紛下馬，從馬背上摘下了盾牌戰刀弓矢，然後排列成數道橫隊，前面的金兵舉起盾牌，後面的金兵持弓，大步朝平州城壓了過去！

徐毅在城樓上面望下去，皺眉道:“金兵果真兇悍，剛才一輪打擊居然絲毫沒有影響他們的士氣，看來要動用一下咱們的雷公炮了！打殘他們，讓他們也見識見識什麼叫兇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