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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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莊烴的如意算盤打的很好,他原本打算著將魯宜榮“捉姦在”而且有這麼多世家子弟做證,到時候他便能舉證進諫,這魯宜榮行為不端,自然便沒了做七駙馬的資格。再想法子將柔然國求親之事捅出來,造成一這的輿論壓力,迫使隆興帝不得不應下這門親事。
可是莊烴萬萬沒有想到原本應該閃避到其他地方的親貴子弟們都被人點後定在房間之中,獨獨走脫了那魯宜榮,這下子倒越發顯出魯宜榮潔身自愛卓爾不凡,不選他做七駙馬選誰。
眼看就在到上朝的時間了,莊烴也沒有時間再在雲來客棧停留,匆匆離開趕往金殿上朝站班。他現在也只能見招拆招了,說什麼也得想法子把賜婚旨意給攔下來。
在金水橋上,莊煜遇到了平遠侯,平遠侯爺看到莊烴面微沉,只是淡淡打了個招呼便匆匆從他身邊走過。莊烴心立刻起疑,他覺得平遠侯一定是知道了什麼,要不然平遠侯怎麼也不可能對他這麼冷淡。
莊烴還真的沒有懷疑錯,平遠侯今一早收到一封匿名密信,將魯宜榮被算計的始末細細說了一遍,特特點明這一切的主使都是肅國公莊烴。這可把平遠侯父子氣個半死。難道他們很想求娶身份尷尬的順寧公主麼,那還不都是皇上的意思,他們做臣子怎麼敢拒絕。若是順寧公主不願意嫁,大可以向帝后說明白,為什麼一定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破壞魯宜榮的名聲呢,難道不娶公主,魯宜榮便不娶親了不成,若是沒了好名聲,還有什麼好人家願意把閨女許給魯宜榮呢。
平遠侯父子越想越恨,所以對上莊烴自然不會有好聲氣,沒動手打人就已經算是平遠侯有涵養了。當然,平遠侯爺沒動手的主要原因是在大廳廣眾之下,他可不想落個毆打皇親的罪名。他還想與兒子一起平平安安的回家。
上朝之後,隆興帝並沒有頒下賜婚詔書,這讓原本就有意拒婚的平遠侯深深鬆了一口氣,也讓提心吊膽的莊烴將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回去。
莊烴自然不會知道,在昨晚無忌將魯宜榮救走之後,莊煜便寫了密摺送入宮中,在早朝之前便呈到了隆興帝的面前。隆興帝看罷摺子,差點兒沒氣出病來。枉費他費盡心思,可莊烴兄妹卻這般不識抬舉,還做出那些下濫的事情。隆興帝本來就覺得招魯宜榮為七駙馬有些委屈他了,畢竟順寧公主不是多麼理想的媳婦人選,若她沒有這重公主的身份,就憑她先前做出來的事情,怕不早就被綁起來沉塘了。
所以隆興帝壓下的已經擬好,打算在今早朝之時頒佈的賜婚詔書。他真不想誤了魯宜榮的一生。做為親生女兒,莊嫣讓她的父皇如此失望放棄,她這個女兒也實在是太失敗了。
莊烴見沒有賜婚旨意頒下來,心中踏實了一些,便開始期待著他的父皇對他的任命。在除夕的宮宴之上,隆興帝的確說過要給他一些差事的。
可是莊烴一直等到退朝,都沒有等到任何有關對他任命的詔書。這讓莊烴失望極了,他看著起身離開金殿的隆興帝,趕緊追了上去。
“父皇,父皇…”莊烴書飛奔上前急切的叫了起來。
隆興帝停下腳步,轉過身子擰著眉頭不悅的看著莊烴,沉沉喝道:“大呼小叫成何體統?”莊烴趕緊跪下來請罪,口稱:“父皇恕罪,兒臣一時心急才忘記了規矩。”隆興帝冷聲問道:“是麼,朕倒想知道是什麼軍國大事讓你急成這樣?”莊烴被堵的一滯,張了張嘴硬是沒出說話來,他倒是想問一問怎麼不給自己派差使,可他到也敢問出口的,這不是明擺著要權麼。打死莊烴莊烴也不敢說出口的,就算他滿心都只有這一個念頭。
隆興帝見莊烴不說話,甩袖轉身便走。莊烴一見忙叫了起來:“父皇,兒臣不忍見父皇夜
勞,願為父皇分憂。”隆興帝停了下來,轉身快步走到莊烴的面前,沉聲說道:“原來要為朕分憂?朕倒真有一事要人去辦,只是你,未必做的了。”莊烴一聽這話立刻急切的說道:“請父皇降旨,兒臣必定肝腦塗地竭盡全力辦到。”隆興帝沉沉嗯了一聲,停了片刻方才帶著怒意說道:“朕得到奏報,昨晚數名親貴子弟於雲來客棧聚眾狎
,影響極為惡劣,你既然要為朕分憂,那去徹查此事,務必要揪出首惡之人,朕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有如此大的膽子,竟敢公然違逆聖意,行那不端之舉。查實之後,將所有狎
之人一個不少的抓起來。”莊烴驚的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哪裡能想到剛剛才發生的事情他的父皇現在就已經知道了。若是…莊烴委實不敢再想下去。
“是,兒臣遵旨。”莊烴硬生生的擠出一句話,心中一片苦澀。不論他的父皇知不知道他就是那背後主使之人,這樣一個差使代下來,便絕了他與那些親貴之家的
好之路。昨
在雲來客棧的親貴子弟們多數是其家族中的幼子,沒有繼承權,可是深得家中長輩的溺愛,若動了他們,便得罪了那些親貴世家的老祖宗們。這些人的能量可不容小視,若他們聯合起來,別說是個小小的莊烴,就連當今太子都要退讓三分。
莊烴知道自己的希望又一次破滅了,他的父皇已經徹底放棄他,要不然也不會將這樣的差事代下來,怎麼不見他把這差事
給睿郡王莊煜或是
郡王莊熾,更不見將這事
代給太子。若論身份尊貴壓的住場子,自然是太子更有優勢,而他不過就是最沒有體面的小小國公。做為成年皇子卻只被封為國公,莊烴深深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大笑話。
隆興帝在說完之後立刻轉身走了,莊烴在地上跪了好一陣子,才緩緩站了起來,他看著隆興帝離開的方向,眼中現出一抹猙獰之。
回到御書房,還沒有看過莊煜密摺的太子輕聲問道:“父皇,您不是打算在今早朝頒佈七皇妹的指婚詔書麼,怎麼…”隆興帝沒有說話,只是將莊煜的密摺從袖中
出遞給太子,餘怒未消的沉聲說道:“你自己看。”太子雙手接過密摺,打開飛快的看了起來。看罷密摺,太子倒
一口冷氣道:“竟有這等事,六皇弟莫不是瘋了,連這種事情也能做的出來。可是父皇,柔然國遞國書之事很是機密,六皇弟怎麼會知道?”隆興帝沉聲道:“當
柔然國遞上國書,知道詳盡內容的只有朕與你們兄弟三人,除此之外便是理蕃院尚書張庭知道。就連你們母后朕都沒有告訴。”太子立刻自言自語道:“父皇沒說,兒臣也沒有向別人提起此事,五弟十弟都是口風極嚴之人,他們想必也不會隨處亂說,那麼便只剩下張尚書了。難道是他?可是沒聽說他與六皇弟有
情啊?”陸柄在一旁聽到這話忙上前躬身說道:“回稟皇上,太子殿下,老奴想起一事。”隆興帝立刻說道:“快講!”陸柄忙說道:“老奴從前聽人說過,理蕃院的張尚書與錦鄉侯府的老夫人是遠房表兄妹的關係。而且老奴還聽說幾十年前,張尚書曾經託人向還待字閨中的胡老夫人提過親,卻被胡老夫人的父母回絕了,會不會是張尚書念著舊情,偷偷給錦鄉侯老夫人透了信兒。”隆興帝和太子都點頭道:“很有可能。”隆興帝與太子的話音剛落,御書房外就傳來小太監的稟報之聲:“啟稟皇上,
郡王與理蕃院張尚書求見。”隆興帝看了看太子和陸柄,冷聲道:“來的正好,朕倒要好好問一問。宣…”陸柄立刻快步走到門前,隔著簾子向外高喊道:“皇上宣
郡王,張大人晉見…”小太監打起棉簾子,氣鼓鼓的莊熾與臉
漲紅的張尚書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兩人都跪下請安。隆興帝緩聲道:“平身。”莊熾與張尚書都站了起來,莊熾上前一步,著急著想說話,可隆興帝卻壓了壓手,沉聲道:“老十暫且退到一旁,讓張卿家先說。”張尚書猶自不知自己倒黴的時刻就要到了,還梗著脖子看了莊熾一眼,眼中透著些微得意之
。那意思彷彿在說,郡王爺又怎麼樣,還不是得靠邊站。
頭小子連
都沒長齊就敢跑到理蕃院叫板,還真把自己當盤兒菜了。
莊熾許是剛才在理蕃院真的和張尚書爭吵的很兇,他白淨的面龐也泛起了紅意,只站到太子的身邊,有些委屈的叫了一聲:“太子哥哥。”太子向莊熾笑笑,眼神溫暖極了,他雖然一個字都沒有說,卻已經極好的安了莊熾,莊熾站在太子的身邊,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張尚書躬身說道:“皇上,老臣聽郡王爺說您要拒絕柔然國的求親,不知道此事是真的麼?”隆興帝沉沉點頭道:“沒錯,朕確有此意。”
“啊呀,皇上,萬萬使不得啊,若因為拒婚挑起兩國戰事,那可怎麼是好!”張尚書立刻大叫了起來。他的叫聲讓隆興帝的臉更加陰沉了,而張尚書躬身低頭,卻一點兒也沒有看到。
“朕若拒絕柔然求親,便會挑起兩國戰事,張卿家,你是這個意思麼?”隆興帝的聲音忽然變的相當平淡,用彷彿在聊家常的語氣問了起來。
若那張尚書是個機靈的,他就該意識到隆興帝已經很生氣了。他若是識趣,最好立記打住,要不然他可沒什麼好果子吃。可惜張尚書年紀大了,反應比較遲鈍,他只顧著自說自話,完全沒有留意隆興帝的情緒。
而悉隆興帝情緒的陸柄心裡卻很清楚,今兒張尚書的官職丟定了,能不能保住老命還要看隆興帝的心情。若是隆興帝心情不好,張尚書被咔嚓了都不足不怪。
“是是,老臣正有此意。”張尚書非常不知死活的答了一句。把隆興帝氣的一把抓住御書案的茶杯,險些兒就向張尚書擲過去。還是太子機靈,立刻快步走到隆興帝的身邊,扶住隆興帝抓茶盞的手飛快的說道:“父皇,茶涼了,兒臣給您換一杯。”隆興帝這才鬆了手,只重重一巴掌拍在御書案上,大喝道:“大膽張庭,你可知罪?”張尚書被那聲音嚇的渾身一靈,本能的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連連磕頭道:“臣有罪,臣有罪!”隆興帝冷聲怒喝道:“你有何罪?”張尚書怯怯的抬頭飛快看了隆興帝一眼,然後趕緊低下頭,伏在地上說道:“皇上說臣有罪,臣便有罪!”隆興帝真真被這句話氣狠了,抄起御書案上的茶盅便向張尚書狠狠的砸去,這回太子都不攔著了,他也被氣的不輕,別說是隆興帝,就連他都想暴打這張尚書一頓,就沒見過他這麼氣人的。
隆興帝雖然憤怒,可是並未失去被氣的失去狼,因此那隻描金龍紋粉彩小蓋盅並沒有砸在張尚書的頭上,而是落在他跪在地上的雙膝旁邊,熱茶濺了張尚書一頭一臉。幸而現在天氣冷,那茶水又是放了一陣子的,並不很燙,所以才沒有燙傷張尚書的老皮老臉。不過隆興帝就這麼一摔,也足夠嚇掉張尚書半條命了。
張尚書趕緊拼命磕頭請罪,可是他腦子還沒有轉過彎兒,到底沒有想明白隆興帝生的是那門子的氣。
摔了那描金龍紋粉彩小蓋盅之後,隆興帝往後一靠,冷冷的看著張尚書磕頭請罪,聽來聽去,也沒聽到張尚書說出自己罪在何處,隆興帝不由怒極。張庭是兩朝老臣,原本隆興帝想容他安安生生的幹到致仕,再風風光光的打發了他,也算得沒有虧待前朝老臣,所以張庭才能在理蕃院尚書這個位子上一干便是二十多年。隆興帝心中暗道:如今看來倒是對此人太過優容了。如此冥頑不靈之人留著何用。
“來人,張庭御前失儀,著免去理蕃院尚書之職,賜金還鄉。”隆興帝冷冷的說出這短短的一句話,驚的張尚書跌坐地上,睜大眼睛目瞪口呆的看著隆興帝,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話。這怎麼可能!
想當年他張庭深受先帝器重,三十剛出頭便當上了理蕃院尚書,這一干就是二十四年,他現在還不到六十,怎麼就要被強令賜金還鄉了,這就是變相的將他逐出京城啊,自他二十二歲考中功名,至今已經三十多年沒有回過老家,他的兒孫們也都在京城成家立業,老家中早就無人無房無地了。現在被賜金還鄉,這一輩子的老臉可都徹底丟光了。不,他不能回去…
“皇上,老臣知罪,求您饒了老臣吧…老臣三十年來公中體國,縱無功勞也有苦勞啊…”張庭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看上去好不愧狽。他還以為隆興帝是先皇,最吃他這一套苦情把戲。也不想想隆興帝是血裡火裡拼殺出來的,自有一股子狠勁兒,他最看不上的就是好端端的男人卻做哭天抹淚的小女人姿態。
太子和莊熾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莊熾雖然是文人,可是他的父兄都是英武之人,特別是莊熾最最崇拜的睿郡王莊煜,那更是響噹噹鐵骨錚錚的漢子,所以連莊熾都不會同情哭的一塌糊塗的張庭。何況剛才在理蕃院,張庭對他說的話可是一點兒都不客氣。莊熾這會兒不落井下石都算他厚道了。
陸柄見那三位爺都面有厭惡之,趕緊上前幾乎是強拉著將張庭拽了起來,將他拖到御書房門外,張庭猶自扯著陸柄求告,陸柄壓低聲音小聲說了一句:“張大人,您官做的太久,連分寸都忘記了,公主的婚事豈是你一個外臣可以置喙的。”張庭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問題出在這裡。可是,可是他也是一心為了國家大事啊,若那柔然國惱羞成怒,真的發兵打過來,豈不是要生靈塗炭了麼!
做為一個極少隨扈出京的理蕃院尚書,張庭實在是低估了大燕的軍事實力,漫說隔著無邊瀚海,柔然國想入侵大燕絕非易事。就算是柔然人真的打過來了,大燕鐵甲兵難道都是白吃米糧的麼。大燕雖然近十年未有大的戰事,可是對將士的訓練卻從來沒有停止過,沒有仗可打的
兵們早就閒的快長
了,他們巴不得有那不開眼的前來挑戰,好讓他們的戰刀飽飲敵血,順便發個小財升個官位什麼的。
若是那些將士們知道朝中有張庭這麼一號盲目畏戰之人,就算是隆興帝賜金命張庭還鄉,他都未準都平平安安的回到他的老家。那些軍中莽夫不在半路上敲張庭的悶才怪。
打發了張庭,隆興帝的心情還沒很陰鬱,他便將御書房丟給太子和莊熾,自己則帶著陸柄信步走出御書房,往後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