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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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芷菱,你不要跑到我這裡來裝瘋賣傻!馬上給我走!”羅魁指著大門,毫不客氣地向芷菱下逐客令。
“喲,神氣活現的男主角出現了,你倒追得頁快,我前腳進門,你後腳就到!怎麼!不是不在乎、不怕事嗎?怎麼又這麼緊張這麼認真地跑回來幹什麼?把人家米米就丟在那邊不管了,也未免太不夠意思了吧?”芷菱不理會他的驅逐,稱心快意地說著。
“芷英,你姐姐磕了葯胡言亂語,你不要聽她的!她瞌白粉已經很久了,整個人已經走了樣…”魁忙著向芷英解釋。他沒料到芷菱真得敢和他作對,把所有的事都抖出來。
“我瞌葯?哈哈哈哈!可憐的邰芷英,可憐的妹妹,你被羅魁已經欺負得夠久、欺負得到家了!從現在起,你再也不必受他擺佈,他
本不配做一個丈夫!”芷菱對著芷英說完,又轉向羅
魁:“轉見沒有?羅大導演,你
本不配做一個丈夫,只配做一條種牛、種牛…”她大聲侮辱他,卻換來他迅雷般的一記耳光。
芷菱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狂怒地大叫:“好!羅魁,你狠!你敢打我!我叫你付出更大的代價!”她再朝著芷英咆哮:“聽好!邰芷英,和他離婚、甩掉他!不要再當他的傀儡!我們邵家的女兒已當盡了他的玩物,記住!甩掉他、甩掉這只不要臉的公牛…”還沒說完,羅
魁已拖著她把她推出門外,推進電梯。
他回到芷英身邊,還想繼續力圖挽救。
“這個神經病!對她客氣當福氣,我大半是因為她是你姐姐才特別照顧她,她卻得寸進尺,盡往我身上撤野!芷英,你怎麼會有這種姐姐?”不管韻芳在一邊,魁按著芷英的肩頭向她討好著。
“你不要碰我!”芷英恨恨地甩開他的手,氣憤又不屑地罵著。
“怎麼啦?你真的受了芷菱的離間,不相信我啦?你自己的姐姐你難道不清楚;她善嫉、壞心腸又虛榮蕩,更是對你從來沒安過好心眼,你還相信她?”
“蕩?你怎麼知道她
蕩?”芷英冷冰冰又嚴峻地問。
“…看她演戲也看得出來…,反正,她的底細你知道的嘛…”魁結結巴巴地回答。
“羅魁,我們離婚吧!這場戲不要再演下去了。”
“芷英,你真的相信她的挑撥離間?我對你是全心全意的,頂多只在外面逢場做戲而已,絕沒有像她說的一樣,和她有什麼曖昧,那本是不可能的!”
魁抱定不承認的態度。
一旁沉默許多的韻芳終於開口了:“羅先生,芷英再也不是你的臠了,你該鬆口了。”
“韻芳,人家是勸合不勸離,你怎麼反倒說這種話來火上澆油?”魁恨不得一拳揮將過去。
“羅先生,我認識邰芷菱將近十年,到今天才聽到她說對了一句話,那就是:你不配當芷英的丈夫。”
“你憑什麼這樣說?”
“你和大姨子通姦,法律上沒有你立足的餘地。”
“你聽信謠言、不分清紅皂白來破壞我和芷英的情,我要告你!”
“很不幸,羅大導演,你和大姨子通姦的事,我既不是道聽途說聽來,也不是從雜誌上看來,而是活生生地親眼看到!”韻芳勝券在握地侃侃說道。
“你活見鬼!看到什麼?”
“我看到什麼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怪只怪芷菱把珍妃演得太成功、太令人難忘了,你的老管家馮毅不會忘記她這個珍妃常常上你的別墅和你幽會!”一番話聽得魁臉
發自,像洩了氣的皮球再也說不出話來。
韻芳見魁已不再狡辯,拖了她說:“芷英,這裡已經不是你的家了,我們出去。”
魁的豪情意氣已消失了大半,眼看芷英將離去,猶不死心地哀求著:“芷英,你不要走,我真的只愛你一個人,其它是假的…”芷英本想置之不理,就此掉頭而去,她想了想,還是留給他一句臨別贈言:“
魁,真情和假愛對你並沒有區別,你還是可以過得很好、很快樂。”她丟下他,和韻芳連袂離去。
韻芳挽著芷英走到樓下,芷英茫然地問:“韻芳,我們去哪裡?”
“別傻了,當然是去找管成霄!”
“這…這樣不太好吧?”芷英顧慮得很多。
“別傻了,小呆瓜,你和管成霄現在都已獲得了自由身,還怕什麼?”
“他們會就這樣善罷甘休嗎?我擔心…”
“你放心吧!不用怕他們。邰芷菱是見錢眼開,又知道成霄已對她死了心;羅魁嘛!九成也是個不敢走上法庭的角
,他自知理虧,也還得在杜會上混下去,不敢把自己搞臭掉,他還能怎樣?我保證他會乖乖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鮮鄧擔飠顧惚鬩肆慫兀≤樸ⅲ閼媸僑松票蝗似郟砩票蝗似錚渙耍”渙耍?br>韻芳滿腔義憤,氣憤不平地說著。
“我並不在乎自己,只是替成霄擔心,覺得他好可憐。為什麼厚道的正人君子反而要被欺負呢?”芷英幽幽地嘆氣,滿臉的憂愁和悲傷。
“為什麼?天知道為什麼?問你自己啊!你和他是一模一樣,忠厚老實地任人欺負,我才要問你為什麼呢!”韻芳說著,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東湖。
“我還是趕緊把你親手給管成霄,免得讓你給跑了!這個責任太重,要我賠可賠不起!”來到東湖管氏庭園,陣陣叮咚的琴聲自室內傳出,聽得芷英紅了眼眶。
來應門的葉嫂一見到芷英到來,高興得朝屋裡盲喊。
“小姐!小姐!你可要樂壞了,看看是誰來了?你芷英阿姨來囉!”琴聲條然停止,靚君奔了出來,歡呼著投入芷英的懷抱。
“芷英阿姨!芷英阿姨!你真的來了,爸爸真的沒騙我!”她摟住芷英又親又吻,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掉下了眼淚,捧著芷英的臉看了又看,不住地呼喚:“親愛的芷英阿姨,親愛的芷英阿姨…”韻芳任著這一大一小的兩個多情人兒廝磨纏綿,只向葉嫂問道:“管先生在嗎?”
“在,在後面掃那一地的落葉哩!”葉嫂熱切地指引著。
“我去找他!”韻芳興匆匆地往後院跑。
果然,成霄拿著一支大竹帚,正在把一大堆枯萎捲縮的楓葉掃進竹箕。
“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斯有誰憐?儂今葬花人笑痴,他葬儂知是誰?”韻芳促狹地
唱著,而後笑了出來。
成霄一看是她,勉強地笑了笑,點了點頭,似乎懶散得連打招呼的力氣都沒有,他想不透她為什麼神十足地跑到這裡和他開玩笑。
“抱歉,因為本人無點墨,實在找不出別的詩句來形容你現在這個樣子!”韻芳笑著走近去,發現成霄一臉細細的鬍渣子,看起來甚是頹廢消沉。
“管大夫,我看黛玉葬花的心境還不足以形容你,應該說像原子彈轟炸廣島、全境夷為平地才更接近一些!好了,振作起來,準備戰後復原重建吧!你們的災難已經過去了!”韻芳笑病安“地望著他說。
避成宵的臉上浮出困惑的表情,思索了一會兒才反問:“…芷英呢?她來了嗎?她沒走掉吧?她人呢?”
“大醫師,你放心,我把她完完整整好端端地給你,可沒辜負了你的託付喔!以後你們可以無憂無慮地在一起了,看你要怎樣報答我!”
“無憂無慮地在一起?你是說…?”成宵仗著那支竹掃帚,直直扞在落葉堆中莫名所以地發問,那模樣使韻芳覺得十分逗趣好笑。
“我是說,芷英就要脫離羅魁的魔掌了。我剛剛才帶她踏出了羅家的地獄之門,但不知是否敵得過你管家的天堂之窗呢?”韻芳故意咬文嚼字地說著。
“芷英和魁…出了什麼事?”成霄焦慮地問。
“放輕鬆一點吧!避大夫,是邰芷菱主動抖了一切,羅魁除了舉手豎白旗投降,還能怎樣?這些經過,讓芷英以後慢慢告訴你吧!我倒要問問你,你現在兩袖清風的樣子,還養得起我們芷英嗎?”韻芳把手抱在
前,笑笑地睨著他問。
避成霄的神情由消沉轉變成靈動鮮活,一陣紅暈泛上了他的雙頰,他閃動著恢復光采的眼神說:“我知道謝小姐是在勵我。放心,我不會讓芷英受任何委屈、吃一點苦的…”才說著,他的注意力已經從她的身上移開,韻芳順著他的眼光轉過身去,看見原來是芷英和靚君牽著手一起朝後院走來。
“爸爸…”小靚君咧著小嘴歡天喜地遠遠叫著。
“芷英!”成霄一把去了竹帚,拔腿就朝芷英奔去。
他在她的面前停下,鼻尖幾乎觸著她的。
芷英原是羞怯地低著頭,這才緩緩抬起眼睜凝望著他。她的手仍緊緊牽著靚君。
“靚君,我們到屋裡去,你彈琴給韻芳阿姨聽好不好?”韻芳向靚君親暱地招著手。
“好呀!我們去彈琴!”親君天真萬狀地投向韻芳,蹦蹦跳跳地一起走向屋內。
韻芳在臨進門的前一刻停了腳步,轉回頭來遙望那對仍在彼此凝視得忘了自己的影子,俏皮地和靚君同時掩嘴一聲偷笑。
而那一對,站在清掃得乾乾淨淨的一片青草地之間,彷佛他們的天地也同樣地不再有障礙和阻隔,只有單純的空曠、清新和甜。